第3章 她只是他的情人
2024-06-05 03:51:07
作者: 沈書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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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可可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宴會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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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冬天很冷,她只記得她扎入冷風中時,冰涼刺骨的感覺。
沿著街道走了幾分鐘,司機攔住她的路,「黎小姐,我送您回梅園。」
她稍稍抬眼看了他,搖了搖頭,又繼續往前走。
京城是很多人尋夢的城市,一座不夜城。晚上萬千霓虹燈閃耀,驅散了夜空中的灰暗。
淺黃色的路燈落在女孩臉上,渡上一層陰影。
黎可可從酒店走到了京城醫院。
來的路上下起了小雪,她頭髮被打濕,顯得很狼狽。進醫院的大門,撞上一個男人。
男人被嚇了一跳,罵了句:「半夜裝鬼出來嚇人啊?」男人憤憤不平地離開,走遠了還能聽到他的聲音,「家裡死了人都沒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黎可可低著頭進了電梯。
她是個啞巴,她回不了嘴。
在福利院的時候,小朋友們就因為她是個啞巴而欺負她。她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傅堯寒不嫌棄她,能包容她的缺陷。
哪能不嫌棄?
他們這種貴公子哥,怎麼會喜歡一個啞巴呢?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住院部二十四樓。黎可可走了出去,低著頭繞開前面的人。
走到3350病房門口,握著門把打開了門。
隨著房門打開,視線範圍慢慢擴大。模糊的焦點定格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黎母躺在那很是安靜。
母親被人推下樓,她昏迷了很多天。醒來後失了聲,也找不到母親的屍體。
三年前她被傅堯寒救了之後,同他說起母親相關的事。男人就派人去找,在京城醫院找到了變成植物人的黎母。
黎可可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病床上,婦人的臉色略白,顯著病態。
一年前,黎母器官衰竭,傅堯寒支付巨額的醫藥費,讓黎母換了一個新的腎臟。病情不穩,黎母需要每天派護工照顧,日日治療。
「媽。」黎可可望著黎母的臉,很久才用口型喊出一個字。
她的衣服被雪花沾濕,雪落在肌膚上化成水,從她指尖滑落。
身子太涼,她不敢去握黎母的手,怕凍著她。
「媽,堯寒好像不喜歡我了。」她看著黎母,突然輕輕笑了。她嗚咽著,聲音很輕,如煙似風,一吹就散了。
他喜歡過她嗎?
應該是喜歡過的。
也許是她跑出福利院那刻倉惶的模樣,惹他心生了憐愛。也許是她這張乖巧的臉,得了他幾分關注。
時間一長,他開始膩了,就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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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坐在駕駛座上,臨近晚上十點,他才等到黎可可從醫院門口出來。
他立馬撥通了夏如許的電話,「夏小姐,她從醫院出來了。繞過了我的車,往街道走了。」
電話另一頭傳來女人清脆的聲音:「不早了,你回家休息,不用跟著她。」
「萬一她走丟了……」
「是她自己不肯上車,和你沒關係。只是阿寒養的情人,不是什麼要緊事。」
司機:「好的夏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司機掛了電話,驅動車子離開了醫院。
與此同時京城醫院住院部十四樓。
夏如許掛斷了電話,病房門被打開,男人從外走了進來。從小出生在豪門,傅堯寒與生俱來透著矜貴。
他往床邊走,說:「醫生說傷勢不是很重,休養一個星期可以康復。」他倒了一杯水,遞給夏如許。「她後天有缺陷,許是你把她母親的照片傳上宴會的大屏幕,她一時過激推了你。」
夏如許接過他遞來的水,「阿寒,我是為伯母不平。她母親勾引伯父,導致伯母跳樓身亡。我們兩從小一起長大,伯母對我就像對親女兒一樣。今天她祭日,我自然更加恨那女人,以及那女人的女兒。」
她微微起身,望著床邊的男人。「阿寒,黎小姐哪裡是因為我放了照片為難我?她是因為你和我訂婚,故意來宴會廳找我麻煩。」
「你假裝愛了她三年,已經把她養刁蠻了。這次是訂婚,那我們結婚後,她再次過激,會不會殺了我?」
傅堯寒摸了摸她的臉,以示安撫。「沒照顧好你,是我的責任。好好休息,下次不會發生類似的事。」
「阿寒。」夏如許握住他的手,「我問過醫生了,黎母現在的情況有好轉。若你再花大筆錢在她的醫療費上,也許她會重新活過來。她理應為伯母償命,不如你快刀斬亂麻,儘早……」
「不急。」傅堯寒將水杯從她手裡拿過來,放在床頭柜上。「黎可可幸福了三年,該感受報應了。」
夏如許抿了抿唇。
凝著男人陰冷的眸子,她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恐懼。
看著他,溫柔地說:「黎小姐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她雖然不會說話,但心思很細膩。我是怕你陷入她的圈套,出不來……」
「不會。」傅堯寒說,低下頭看著她,眸子漸漸溫軟下來,「我會娶你,別多想。」
夏如許點點頭。「阿寒我有些餓了,你能幫我買點東西吃嗎?」
「好。」男人站起身,彎腰給她掖了掖被子,而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看著男人離開病房,夏如許一面望著門口,一面拿出手機撥通了梅園的座機。「您好我是夏如許,阿寒的未婚妻。」
梅園的管家吳媽頓了一下,立馬恭謹喊了聲:「夏小姐。」
夏如許:「是這樣的,今晚宴會我受了傷,阿寒要留在醫院照顧我。今天是阿寒母親的祭日,他心情也不太好。不瞞您說,我這次受傷源於黎小姐。」
「阿寒挺生氣的,所以您如果沒事的話儘量不要給阿寒打電話,讓黎小姐稍微安分一些。」
吳媽頓了一下,回答:「好的夏小姐,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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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將座機放下來,轉過頭望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晚上十點了。
窗外飄雪,北風颳得梧桐樹颯颯作響。
吳媽看向那深夜,眉心緊緊地蹙了起來。這麼晚了,小姐還沒有回來。
她本來想給先生打個電話,剛走到客廳,就接到夏小姐的電話。此時此刻,她也不敢給先生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