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是光，照在我身上

  聽到這個酒的名字的時候，厲墨釗深不可測的眸動了動。

  

  他笑了笑，說道：「把剩下的酒存起來吧，你今天身體不舒服，下次我來找你喝。」

  說完，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的樣子。

  黎漫笑了笑，依舊是官方的客套與禮貌。

  「我送您。」

  他把厲墨釗送到了酒吧門口，看著厲墨釗上車離開之後，黎漫這才轉過身回去。

  把幾乎沒怎麼動的三瓶路易十三存起來，她重新又拿了一杯莫吉托。

  青澀的酸味如未熟透的果，並不醉人。

  她調酒有名，並不是依靠她調的酒來配合對方身份，大多數都是調的對方的一個期許。

  她給厲墨釗調霸主，是因為，她知道厲墨釗的心裡一定是希望自己成為霸主。

  霸主看不出來，入口平淡無奇。霸主殺伐果斷，進入口霸道的辣，霸主享受著至高無上的榮譽，是甜。

  她怎麼看待厲墨釗不重要。

  重要的是，厲墨釗希望她調出來什麼。

  「怎麼樣了？」

  一杯莫吉托見底的時候，楚曉曉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趕過來，滿臉的關心。

  「那個人是誰啊？」

  一見到黎漫，楚曉曉先開口詢問著。

  黎漫說的漫不經心，語氣輕的淡得幾乎無痕。

  「厲墨釗。」

  「哦嘈。」

  黎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楚曉曉直接爆出了髒話。

  她不禁先轉過頭來四處觀察了一下黎漫的酒吧，才說道：「你這小酒吧最近是怎麼回事？光招這種咱惹不起的傳說中的人物了？」

  厲家三兄弟，以厲墨釗最神秘。

  大家很少提他，因為對他一無所知。

  愛好、長相很少暴露，卻只有傳說大家背后里叫他厲魔爪。

  「東城的厲墨釗、西城的林燎、北城的鄭北也，南城的關霆，合稱晉城四少。」

  「四少中關霆與鄭北也經常露面，性格也好。」

  「林燎和厲墨釗不常露面，據說性格很差。」

  楚曉曉介紹完，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黎漫，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問道。

  「剛剛厲墨釗沒傷害你吧。」

  「沒有，他要了三瓶路易十三。」

  「發了。今晚發了。」楚曉曉一拍手說道：「真是牛！」

  「不愧是和戰霄結過婚的女人，太厲害了，我擔心就是白擔心。」

  「我要讓你請客。」

  楚曉曉剛說完，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一桌傳來了大聲嚷嚷的聲音。

  楚曉曉不禁被吸引過去，朝著那一桌看過去。

  卻見著那一桌几個人一起圍著手機，大聲的嚷嚷著：「你到底來不來啊，黎夢嬌，你怎麼這麼不夠意思啊。」

  「叫你出來玩，你都不來？」

  「平時這種場合你不是最高興的啊。」

  「今兒鄭東序也在場，你不想和鄭東序玩？你最近不是想追鄭東序嗎？鄭東序剛去洗手間了一會回來，場子剛熱，你快來。」

  這一桌上都是小富二代，就是那種比上不足，比下十分嘚瑟的那種。

  因為離得吧檯近，自然是聽到了今夜有人開了三瓶路易十三的消息。

  一般這種消息都能在酒吧傳開。

  好不容易有酒吧里的老闆拋出了橄欖枝，如果能把黎夢嬌請過來，就免費。

  他們酒精上頭，也想喝幾瓶路易十三。

  可是，喊了黎夢嬌很久，黎夢嬌就是不出來，所有人都要氣死了。

  楚曉曉在這邊聽著那些人嚷嚷著，簡直是煩躁，她擼了擼袖子說道：「丫的，這幫竟然是黎夢嬌的朋友，我去趕走他們。」

  黎漫趕緊伸手攔住了楚曉曉，說道：「別。是我拿免單誘惑他們給黎夢嬌打電話的。」

  她嫌前台太吵，她朝著休息室的方向一邊走著，一邊和楚曉曉說道。

  「黎夢嬌不來，她現在正在家裡拉肚子。」

  她給楚曉曉簡單說完。

  楚曉曉笑得前仰後合，差點也肚子疼了。

  不知道為什麼，黎漫平時在酒吧待到後半夜也不一定累，今天卻累了。

  也許是因為見了厲墨釗，被迫營業就算是再如魚得水也是被迫營業的原因吧。

  黎漫喝了酒，由楚曉曉送她回家。

  當她回了家之後，楚曉曉便離開了。

  黎漫洗漱睡覺，一夜都是在做夢。

  夢裡，她在醫院裡一直在看用藥單怎麼都看不完，那些用藥單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長，每一種藥都變成了毒藥。

  她哭著問醫生，「為什麼我媽會吃了這麼多毒藥。」

  醫生說：「親近的人在日常用藥，很難察覺。」

  她看著自己的母親，年紀輕輕，所有的身體器官卻都已經老化。

  她躺在那裡，她哭，她媽媽的全身不能動，只有眼睛一眨一眨，裡面瀰漫著心疼。

  那時候的黎漫是十七歲領十一個月，還有一個月將迎來自己的成年生日。

  自己的媽媽終究沒有看到自己的成年。

  黎漫在十七歲的最後一個月里完成了媽媽的葬禮、得知了真相、也完成了拿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去學校報到。

  可惜，去學校報導的好景不長。

  她在她十八歲剛過幾天的時候，黎夢嬌和趙麗華給她準備了一份成年大禮，給她下了藥，差點毀了她的一生。

  黎漫驚醒的時候，她的渾身早就汗涔涔了。

  一道驚雷閃過，她才意識到外面竟然下起了夜雨。

  噼里啪啦的聲音敲打在窗，像極了激盪的鼓點。

  黎漫起身下床，踏著拖鞋來到窗前將窗戶關上。

  夜風夾雜著夜雨有點涼，窗戶關上之後，隔音效果太好，竟然連雨聲都聽不到了。

  房間很大，沒有聲音的時候，更顯寂寥。

  黎漫睡不著了。

  她坐在窗前，打開了檯燈開始看書。

  一本初中時候喜歡看的書，她閒來無聊，準備重溫一遍。

  裡面掉出來一張紙。

  娟秀的字跡還略顯稚嫩，也略顯矯情，是初中的黎漫所寫。

  她寫：冗長的黑夜裡，你是光照在我身上。

  黎漫看著這一行字，慢慢的將紙條重新放到書里，站起身來再次走到了窗邊，打開了窗戶。

  今夜雷雷大雨，一如當年，他們遇見的那一場。

  黎漫聽著雨聲，握著手機，打開了通訊錄，找到了戰霄的名字。

  她的指尖修長，落在他的名字上很久，她想給他打一通電話。

  雖然是凌晨一點，但是她知道他現在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