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酸的侯府
2024-06-05 01:56:42
作者: 落雲
「弟妹?」一個身形矮胖的男子搖搖擺擺走了過來,剛好打斷了兩人的對質。
弟妹?
霓雲琢磨了一下,斂了臉上的怒氣,「是二哥吧?你好啊。」
霓雲招了招手,雖然宣王憨厚,但人家是皇子,可得罪不起。
偏偏某些人就不懂這個道理……
紀南音跟上來,見著宣王站在左邊,自己就索性站到了劉氏的右側。
劉氏眉心一蹙,暗搓搓把紀南音又推到了宣王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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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的大腿抱不上了,這母女倆又開始打宣王的主意了?
這事與霓雲無關,她只當不知道,跟宣王寒暄了幾句,便一同進了後院。
「老四媳婦,改日我去你府上做客。」宣王搖搖擺擺地跟著霓雲。
「好、好啊」
「聽說你做的蜜薯糕可好吃呢……」
「……」凌楚琰這傢伙是逢人就夸嗎?霓雲乾笑了兩聲,「下次一定請宣王吃。」
「那敢情好啊,就春分宴吧。」宣王搓著手,「春分宴,老四會帶著你一起吧?」
「額……」霓雲有點暈,自己今天來是做什麼來著?
「西瓜!」宣王一聲驚呼,把霓雲震得更懵逼了。
循聲望去,大廳中央躺著一隻雪白的哈巴狗,微張著嘴,不停地抽搐。
「我的西瓜喲。」宣王抱著狗子,聲音打顫,「哪個眼瞎的欺負我西瓜,本王定宰了他!」
「王爺,這、」劉氏一時慌了,誰不知道這隻名喚「西瓜」的哈巴狗是宣王的心頭好,紀府如今搖搖欲墜,可得罪不起任何人以及……狗。
「李管家,給我把欺負西瓜的奴才抓起出來,本夫人要他陪葬!」劉氏斥道。
一隻狗,至於麼?紀南音抱著手臂看戲,完全不懂她母親在激動什麼。
「王爺,把狗放下。」霓雲上前,接過西瓜,在它喉嚨處探了探,「它是被噎著了,不怕的。」
「你、你可以救我的西瓜?」宣王抹了把淚。
霓雲沒答話,在西瓜腹間推拿,掰開它的嘴,手指探進去,片刻,西瓜一陣作嘔,穢物順著狗嘴流了出來。
西瓜哼唧了兩聲,猶如大病初癒的小娃娃,在宣王懷裡蹭來蹭去。
「小乖乖。」宣王舒了口氣,「老四媳婦真有你的。」
「王爺,西瓜太小了,可不能吃整塊的千層酥,容易噎著。」
「本王從來沒給它吃過整塊啊?」宣王眼皮一跳,看向紀南音。
宣王雖敦厚,但對吃的東西特別敏感。他離開大廳時,盤子裡已經沒有千層酥了,只有紀南音手上有完整的一塊。
劉氏也察覺到了異常,拉著紀南音上前,「還不給宣王和西瓜賠不是。」
「一隻狗而已!」紀南音憤憤然甩開劉氏的手,哪有人跟狗道歉的?
宣王臉色一沉,「對啊,就是一隻狗而已。」
「啪——」劉氏急了,一巴掌打在紀南音臉上,剜了她一眼,「你燒糊塗了?」
紀南音腦袋一陣嗡嗡作響,噗通跪在地上,「宣王殿下,南音不是這個意思,南音、南音……」
「南音只是看這狗可愛,就多餵了點,沒想到會害了這狗,南音罪該萬死。」紀南音一邊磕頭,一邊抹淚。
裝弱賣慘可是紀南音的強項。
果然見宣王面色鬆快了許多,扶著南音起身,「南音妹妹,本王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啊,索性西瓜也無大礙。」
宣王感激地看了霓雲一眼。
霓雲便順勢摸了摸西瓜的腦袋,「小傢伙好可愛,也難怪王爺如此青睞。」
「那可不,我家西瓜能吃能睡,嗅覺超群,那是狗中霸王!」宣王豎了個大拇指,說起西瓜就喋喋不休。
霓雲聽到了重點,嗅覺超群,好極了!
霓雲轉眼看向劉氏,繼續道:「母親,咱們進入正題吧。」
該鬧的也鬧了,該救的也救了,嫁妝這事也該了了。
劉氏餘光瞥了一眼宣王,對霓雲更是恨得牙痒痒,這紀霓雲是擺明了要在外人面前鬧事啊。
「霓雲,今日有客,不如……」
「沒事沒事,本王就在這吃糕點,你們聊你們的。」宣王晃晃蕩盪地坐回了八仙椅上,滿心滿眼都是桌上的糕點。
紀南音心裡更加厭惡,這憨貨,哪能跟祁王比?
霓雲無心管她的小心思,重複著之前的話,「這嫁妝似乎有點問題,母妃可要解釋解釋?」
「有什麼問題?」劉氏端出了當家主母的架勢。
霓雲觀察了周圍人片刻,才道:「少了東西!」
說著,命人掀開嫁妝,一應棉絮、衣物展示在人前,宣王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是侯府嫡女出嫁的規格?紀宏文莫不是窮瘋了?
「白桃,念念。」霓雲拿出一份禮單。
「玉如意四柄、東海龍珠一對、天山羊脂玉鐲十個……」
「闊綽啊!」宣王撫掌。
「是吧?我家王爺夠闊綽吧。」霓雲挑了挑眉,「當年祁王送了這麼些聘禮,紀侯府就回了二十床棉絮?」
「噗——」宣王一口千層酥噴了出來。
紀南音下意識又避開了些,「什麼二十床棉絮?紀霓雲,你的嫁妝都送出去三年了,鬼知道是不是有人偷了?」
「偷?我的嫁妝在祁王府,誰敢偷?」霓雲打量著劉氏,溢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還是說你們覺得祁王府好糊弄,小偷小摸,隨便搞點小花樣,祁王府發現不了?」
「豈知不是監守自盜?」
「呵,你是說我,還是說祁王?」
「南音!」劉氏意識到不對,橫了紀南音一眼。
如今紀霓雲和祁王一體,說誰監守自盜,最後不都得被冠個污衊祁王府之罪嗎?
劉氏臉上仍掛著慈母的笑,「祁王府家大業大,王爺與王妃久不在京城,府上有些腌臢貨也是有的,不如王妃還是先查查祁王府下人呢?」
「你的嫁妝紀府可沒虧待,只是畢竟這嫁妝已經出府三年了,紀府實在無能為力啊。」劉氏攤開手,不忘表達一下母女情深,「霓雲你初當主母,不知道這下面的事亂著呢,你不懂得管教下人,盡可過來問母親。你的嫁妝丟了,母親也為你心憂啊。」
反正只要咬死嫁妝已經全數給了霓雲,時過境遷,她紀霓雲有什麼辦法?
劉氏暗自冷笑了一聲。
「母親倒也不必煩憂,這嫁妝啊,本王妃已經有線索了。」霓雲回以劉氏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