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取暖

2024-06-05 01:56:09 作者: 落雲

  凌楚琰也慌了一下,昨夜裡他是慌了神才鼓足勇氣說出那些話。

  但現在,面對穿著別人衣服的,對他滿是抗拒的紀霓雲,那些話他說不出口。

  他心中一沉,放開了霓雲,「本王只是親了你一下,就值得你連夜離府?」

  而別人的衣服,她卻死都不肯脫下來……

  霓雲摸了摸嘴唇,又坐回了馬車的另一邊,「王爺既然三番五次試探我,又何必非要把我關在府中?王爺把嫁妝還我,我們一別兩寬……」

  「那你可知本王為何防著你?」凌楚琰拍了下窗沿,那股力道出奇得大,馬兒驚得嘶鳴了一聲。

  霓雲知道凌楚琰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難道路遙說的真的?一切都是路遙自作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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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中,更安靜了,兩人相對無話。

  到了祁王府,凌楚琰將她拉下馬車,一路往封禁的南苑去。

  霓雲掙扎了一下,但凌楚琰的力道很大,他周身的氣壓冷得駭人。

  霓雲見過他動怒,見過他殺人,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樣,讓她心生畏懼。

  南苑裡灰塵飛揚,到處掛滿了蜘蛛網,一看就是許多年無人踏足過了。

  一切都顯得陳舊,唯有院子中央一抹紅色格外刺眼。

  十幾口紅色的箱子,貼著喜字。

  那是霓雲的嫁妝?霓雲詫異地看了眼凌楚琰。

  凌楚琰神情陰沉,踏足喜房,三年來的痛苦回憶再次湧入腦海。

  就是這口箱子讓他成了不人不妖的樣子,讓他每到月圓夜都要忍受蝕骨錐心之痛。且每一次清醒過來,他都得不得面對成百上千的乾屍……

  他指了指一口紅色的箱子,「你只知道本王是三年前發病的,可知這毒藥就藏在你的嫁妝夾層里?」

  霓雲踉蹌了一步,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

  照此說來,凌楚琰防著她,的確無可厚非。

  只是箱子裡為何藏著毒?原主的記憶中,沒有這一段。

  那麼極有可能是紀侯背著原主偷偷藏了毒。

  霓雲下意識往前,想要看看紅箱子。

  「別去!」凌楚琰攔住了她,縱使他心中有氣,第一反應仍是不想讓她有危險。

  凌楚琰暗笑自己,大概是著了什麼魔?「所以你覺得本王會輕易放你離開?」

  霓雲眼皮一跳,原來凌楚琰一直不肯戲弄他,把她放在身邊是為了報復?

  她心裡委屈,但尚算清醒。

  無論原主的有意還是無意害了凌楚琰,她既然繼承了這具身體,是非黑白她都得背。

  「我可以繼續幫你解毒,以作補償。」霓雲舉起三指,「但我真的不知道這嫁妝中藏有毒藥,我發誓!」

  凌楚琰沒說話,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心中是相信的。

  她那麼聰明,就算是藏毒,怎麼會藏在自己的嫁妝里呢?

  「本王從不輕易信人,除非……」凌楚琰沉著臉,但已經沒有了之前那股寒涼之氣,「你乖乖留在府上,幫本王找出真相,證明自己清白。」

  「你也可以選擇繼續逃,但若是如此本王只能認為你是做賊心虛。」凌楚琰挑了挑眉,「你猜本王還會怎麼懲罰不聽話的人?」

  「凌楚琰!」霓雲杏眼瞪著他,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可以辯駁的。

  原主的身子她繼承了,原主的鍋自然也得她背。

  「若我解了王爺的毒,查明毒源,王爺總可以把嫁妝還給我,放了我吧?」霓雲的聲音也軟了些。

  「看心情。」凌楚琰見她不再執意要走,心中一塊大石落地,臉色好了許多。

  他靠過來,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聲道:「冷嗎?」

  霓雲一陣瑟縮,剛剛兩人爭執中她的狐毛大衣早就不知被凌楚琰丟哪去了。

  現在穿著單衣站在冷清清的小院裡,能不冷嗎?

  霓雲白了他一眼,打一巴掌給顆棗吃嗎?

  凌楚琰突然將霓雲裹進了自己的披風,「本王現在也有些冷,就將就一下,相互取下暖吧。」

  凌楚琰近一米九的身高,將小小的霓雲護在懷裡,貼身的溫度溫暖著霓雲,霓雲一瞬間感覺腦袋暈乎乎的,有一種沉淪的感覺。

  她的小臉從他披風中鑽出來,做了幾個腹式呼吸,才清醒些,「我、我去看看箱子。」

  「箱子裡的毒已經三年了,早就沒了吧?」凌楚琰沒有放開的意思,反而攬住她的肩。

  凌楚琰什麼時候跟自己這般親密了?

  霓雲一時不能適應,又道:「那我去找薛溫瑜問問清楚。」

  「阿嚏!」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薛溫瑜揉了揉鼻子,「我當王爺新婚燕爾,已經忘了本公子呢。」

  薛溫瑜看了眼裹在同一件披風中的兩個人,撫掌道:「喲,幾日不見,祁王府已經窮到賣不起一件披風了?」

  「你來有何事?」凌楚琰竟奇蹟般的沒發火,反而面色和藹。

  難得難得!

  薛溫瑜趁著機會,繼續打趣:「看你們這進度,恐怕娃打醬油了,本公子還未覓得良配啊。」

  「薛溫瑜,你要在不能好好說話,本王就讓斷子絕孫。」凌楚琰瞪了薛溫瑜一眼。

  薛溫瑜身子一縮,瞬間慫了。

  把某些人惹急了,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擺了擺手,「不跟你開玩笑了,墨水村那邊神鬼之言越傳越廣,我濟世堂的夥計都聽說了,你要怎麼辦?」

  「本王並未進過墨水村。」凌楚琰捏著下巴。

  他中了毒以後特意尋了個沒有人煙的地方,照理說,不會有多少人看見他的容貌。

  可是墨水村傳聞廣且快,看樣子更像有人刻意煽風點火。

  凌楚琰將披風替霓雲系好,囑咐道:「你乖乖在府上,本王要再去看看!」

  霓雲擔心凌楚琰又被人下毒了,下意識拉住凌楚琰的手腕,「那你要記得別和人靠的太近。」

  凌楚琰低頭看著交握在一起的手,心中一暖,「放心,本王沒那麼蠢!」

  「喲,小別一刻都難分難捨了?」薛溫瑜的牙都快膩掉了。

  霓雲也沒心思同他解釋前因後果,既然他來了,剛好問問嫁妝中藏的毒,「你確定箱子夾層中的是傀儡香?」

  薛溫瑜摸了摸下巴,「一切都是根據王爺的症狀推斷,我有九分把握。」

  畢竟祁王脈象顯示,他體內的確只有一種毒,且脈象來看就是傀儡香無疑。

  而唯一讓薛溫瑜想不通的,就是為何祁王月月都會毒性爆發。傀儡香是慢性毒,可不會突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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