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
2024-06-05 01:55:33
作者: 落雲
霓雲自然是胡謅的,目的就是混淆視聽,再拖延一點時間。
於是繼續瞎編:「花船上是我的一個重要病人,本姑娘再幫他推拿,有些人就是心裡齷齪,想什麼都髒。」
紀南音的臉色發綠,但又覺得這理由太過荒唐,譏諷道:「姐姐和什麼病人這麼難分難捨啊?」
「自然是貴人,就怕亮瞎你的狗眼。」霓雲心裡雖虛,表面上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倒讓人有幾分相信。
「那姐姐還是把那貴人請出來吧,如此也好還姐姐清白。」紀南音冷然一笑,她比誰都清楚紀霓雲是在胡說!
「都說了是貴人,怎麼能與你這賤人相見呢?」霓雲面不紅心不跳,「乖乖侯著!」
「你!」紀南音被霓雲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氣得說不出話。
但是靈犀郡主已經失去了耐心,「霓雲,有什麼貴人,是本郡主都不得見的?」
眾人眼中划過一抹譏誚,紀霓雲不過是鄉下來的野丫頭,能認識什麼貴人,比郡主身份還尊貴?
「罷了,是本王考慮不周,讓紀姑娘為難了。」忽而,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從湖心的花船中傳來。
眾人尋聲望去,一個男子負手而立,站在船頭。
那男子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在月光自帶一股仙氣,與凌楚琰還有幾分相似。
雖不及凌楚琰美得驚心動魄,但卻獨有一股遺世獨立的氣質。
還是秋日,那男子卻已經裹著厚厚的狐皮大衣,對著霓雲點了點頭,「紀姑娘。」
霓雲愣了片刻,她記憶里沒有此人。
「鈺哥哥!」
「晉王?」
靈犀郡主與紀南音同時認出了船上的男子。
紀南音震驚地看了眼那男子,又看看霓雲,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那花船上明明是大牛,為什麼晉王會突然跳出來替紀霓雲解圍?
紀霓雲這鄉下野丫頭又如何認識晉王?
「八王爺,您確定剛剛在船上?」紀南音一時懵了,口不擇言。
「晉王的話,也容得你質疑?」靈犀郡主臉上的厭惡之色毫不遮掩,「霓雲是你姐姐,怎麼你似乎很想她出事似的?」
「南音不敢!」紀南音一個激靈,縮回了脖子。
靈犀冷哼了一聲,懶得搭理她,一路小跑向晉王,「鈺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晉王點頭示意,一笑如春風拂面,「原本不想打擾到眾位,才未對外宣揚。」
「那鈺哥哥還走嗎?」靈犀郡主滿眼期待。
晉王頓了片刻,目光看向霓雲,「暫時不走了。」
霓雲被晉王溫柔的目光看得心裡彆扭,乾笑了一聲,避開了。
晉王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緊收回目光,解釋道:「剛剛紀姑娘幫本王施針後,本王覺得好了很多,所以打算留下來讓紀姑娘繼續為我診治。」
「鈺哥哥的意思是,霓雲確實是在花船上為你診病?」
「本王也是偶遇紀姑娘,沒想到紀姑娘的醫術了得。」晉王意味深長地瞟了霓雲一眼,「本王本不想驚動大家,才沒有露面,沒想到造成這種誤會。」
靈犀聽到男子的病有救,喜悅之色溢於言表,對著霓雲行了個謝禮,「霓雲是我誤會你了,晉王的病還要麻煩你。」
晉王?八王爺凌楚鈺?
霓雲雖沒見過此人,但此人的傳說在大夏朝流傳很廣。
凌楚鈺是當今最受寵的麗妃之子,不僅容貌萬里挑一,更是天資過人,連皇帝都說他有帝王之資。
只不過他一直病弱,也無心朝堂,所以三年前便在龍隱寺修行。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霓雲的花船上,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人家有心解圍,霓雲自然是感激的,對著凌楚鈺福了福身,「給八王爺問安。」
「何須如此。」凌楚鈺親自扶了霓雲,一張笑臉猶如春日暖陽,「本王該感謝你才是。」
「哈哈,客氣客氣。」霓雲乾笑了兩聲。
八賢王的人品,眾人是不懷疑的。
有八賢王作證,花船上的流言蜚語很快被壓了下去,眾人各自散去。
凌楚鈺這邊被靈犀郡主纏著,霓雲剛好有機會脫身,便悄悄去尋凌楚琰。
霓雲找到凌楚琰的時候,他眸中的紫光漸漸退去。
霓雲蹲在一旁靜靜看著那張絕美的臉,心中憤憤不已。
這王八蛋一直戴著面具,原來不是為了遮醜,而是防備為了她?
虧她還一心想著為他治病!
「臉怎麼這麼紅?」凌楚琰突然勾起霓雲的下巴,輕聲問。
霓雲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往後躲了躲。
她身上的藥效還沒過,可經不起人逗弄。
「怕?」凌楚琰心中一沉,微垂了下眼眸「放心,毒性已經壓下去了。」
「我每日施針,從脈象上看毒性早就被壓制住了,為什麼今天會爆發?」霓雲防備地盯著他。
凌楚琰微閉了下雙眼,在睜眼時,瞳孔已變回黑色,「月圓之夜,毒性發作的時間更早了。」
「什麼月圓之夜?」霓雲更為詫異。
傀儡香的確會讓人失去理智,但它是慢性毒藥,是一點一點的啃食意志。
絕對不會毫無徵兆的突然爆發,而且也不會改變人的容貌。
霓雲越想越不對勁,又問道:「你是從何時開始,月圓之夜發病的?」
「你不知道?」凌楚琰的目光晃了晃,防備地看著霓雲,遲疑道:「從你我大婚那晚,每到月圓之夜,必然瞳孔變紫,失去理智。」
凌楚琰特意突出「大婚那晚」四個字。
霓雲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反而十分冷靜地思考了片刻,「我說過你中傀儡香最少十年了,時間不符,症狀也不符。」
「你的意思是?」凌楚琰瞳孔一縮,「月圓之夜失智,與傀儡香無關?」
難道他實際上中了兩種毒藥?一種是傀儡香,十來年慢慢侵蝕他的身體,另一種毒則讓他每個月圓之夜發狂?
霓雲也有些縷不清楚,種種症狀的確表面凌楚琰中了兩種毒,可是她並沒有驗出另一種毒的存在。
傀儡香之毒已經被凌楚琰的內力壓制住,暫且不必擔心。
倒是第二種毒,連蹤跡都尋不到,卻讓凌楚琰月月病發,實在棘手。
「大婚那夜,你接觸過什麼特別的東西?或者特別的人?」霓雲想著既然不能從他體內找到第二種毒,那只能溯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