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是她的造化
2024-06-05 01:54:36
作者: 落雲
昨晚餵李嬤嬤喝下去的不過是在廚房隨便撿的一顆雞心。
是李嬤嬤自己膽小,被嚇暈過去。
這人只是聽從於紀南音兩姐妹的,「殺她」不過是想震懾一下兩姐妹,讓她們少搞小動作。
而李嬤嬤還有別的用處……
霓雲見著李嬤嬤畏懼的表情,十分滿意,「你若還想活,我問你的話,乖乖回答。」
「是二小姐!老奴只是聽命辦事,二小姐恨你奪了她的婚事,才想除掉你取而代之。」李嬤嬤哆哆嗦嗦,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紀霓雲是個狠人,她可不想再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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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雲揉了揉耳朵,這些事她心中早就有數了,只是一時動不了侯府嫡小姐,帳只能先記著。
她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祁王現在在哪?」
祁王這樣的大人物回京,一定會轟動全城,然而金陵城最近風平浪靜,並沒有祁王回京的消息。
可是紀弘文若不是篤定祁王回京了,根本不會接原主進京。
李嬤嬤遲疑了片刻,垂下頭道:「皇家的事,老奴哪能知道?」
「看來你是嫌命太長了?」霓雲的指甲彈了一下那匕首,刺耳的顫音迴蕩在在滿眼屍體的亂葬崗,十分驚悚。
這李嬤嬤可是紀府混跡多年且深得信任的嬤嬤,怎麼可能沒點內部消息?
李嬤嬤身子一震,昨夜紀霓雲要殺他,另外兩個小姐只會縮在一邊,事不關己,著實沒必要為了這樣的人丟了性命。
李嬤嬤咽了口口水,「老奴也是在夫人和小姐那聽來的,祁王剛剛回金陵城,只不過受了重傷,不宜對外宣揚。」
「受傷了?太醫怎麼說?」霓雲眉心微蹙。
這個人可是她現在唯一的希望,若真的嗝屁了,紀府一家子還不即刻把她拆骨剝皮?
李嬤嬤偷瞄了霓雲一眼,支支吾吾道:「太醫的意思是已經藥石無靈了,不過薛神醫那邊應該有辦法……」
「行了。」霓雲拿起匕首,劃開繩索,「還有件事,你去把墨水村平日欺負本姑娘的人給綁來。」
「這個……」李嬤嬤眼神飄忽,「老奴怎麼能知道?」
「嗯?」霓雲眼神一冷。
原主在墨水村生活了三年,受盡欺負,如今看來,這其中少不了紀氏姐妹的暗中攛掇。
這個仇,她紀霓雲自然得一一算回來。
李嬤嬤見霓雲已經看穿一切,也不敢再否認,但是心中發虛,「大小姐,找那些人做什麼?」
「你想知道?」霓雲勾了勾手指,「過來,我說給你聽。」
好奇心作祟,李嬤嬤下意識地俯身過來……
霓雲卻突然將一坨肉乎乎的東西塞進李嬤嬤口中,「別耍花樣,好好給本姑娘辦事。」
李嬤嬤捂著脖子,連連作嘔,這味道也太腥臭了。
「這次可是真蛇膽,把那幾個欺負人的貨給我帶來,本姑娘考慮給你解藥。」霓雲拍了拍李嬤嬤的背。
不是要玩嗎?那就玩死你們!
————
祁王府。
凌楚琰眉目清冷,坐在書桌前,翻看著密報。
門「吱呀」一聲打開。
心腹侍衛路遙躬身拜下,「爺,紀侯府今早抬出來一具屍體。」
「死了?」凌楚琰手上的動作一頓。
「死的是紀侯府的一個家奴,是王妃親自送往亂葬崗的。」路遙偷瞄了一眼祁王,見他神色平常,才繼續道:「據說是王妃親自給灌的毒藥。」
「沒死?」凌楚琰這才抬起眼眸,些許詫異。
被他咬過的人,還沒人能活過一盞茶的時間,這個女人不僅沒死,竟然還有閒工夫去殺別人?
有趣!
「王妃和紀府眾人鬧得很兇,似乎關係不太好。」路遙從袖口裡拿出一隻翠玉鐲子,呈到祁王眼前,「今早王妃還去點當了個鐲子。」
凌楚琰接過鐲子,在手中摩挲了良久,這鐲子做工粗糙,倒不像是侯府小姐用的東西。
況且,一個貴府小姐用得著去典當?
凌楚琰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莫不是紀弘文聯合女兒演苦情戲給他看?
「本王怎麼記得,那老匹夫對自己的女兒十分疼惜?」
「爺記岔了,紀侯爺寵愛的是二女兒紀南音。」
凌楚琰擺了擺手,對這些無關人等沒什麼興趣,只問道:「那本王的王妃叫什麼?」
路遙嘴角一抽,自己的媳婦姓誰名誰都不知道,也是曠古未聞了。
當然,路遙可不敢冒犯,咽了口氣道:「王妃閨名霓雲,在墨水村住了三年,近日才接回紀府的。」
「霓雲?」凌楚琰撫著那翠玉鐲子,眼中閃過一絲不一樣的光彩,「罷了,既然活著,也是她的造化。」
凌楚琰把鐲子放進抽屜里,起身道:「去濟世堂。」
抽屜「噗通」一聲關上,路遙的目光緊緊黏在那抽屜上,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
「你想要?」凌楚琰見他依依不捨的模樣,莫名的不爽。
「沒有的事!」路遙果斷否認,咬牙道:「不就是五百兩嘛!大不了小的在王府再多幹上五年就是了。」
說到「五百兩」時,路遙特地加重了語氣。
偏偏祁王輕飄飄地「嗯」了一聲,抬步往外走了。
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路遙悔不當初。
今早他贖這鐲子時,當鋪老闆死活不賣。
說是買主再三懇求老闆把鐲子留一年,次年會用加倍的贖金贖回。
所以一個普普通通的翠玉鐲子,花了他五百兩銀子才搞到手,哪能不心痛?
——————
已是中午時分,濟世堂外還是排著長龍,人滿為患。
這是金陵城最大的醫館,且幕後的老闆是大夏朝第一名醫薛溫瑜。
此人年輕有為,醫術高超,雖然不常坐診,但慕名而來的患者絡繹不絕。
此時,排隊的人已占據了半條街。
「叫你們老闆出來!」人群中突然有一婦人叉著腰叫囂,「他治死了我們當家的,這筆帳怎麼算?」
婦人的聲音尖利,引得前來看病的患者都圍了過來。
婦人眼珠子一轉,走到身後的板車前,哭天搶地,「當家的,你就這麼去了,留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呀?」
那板車上,厚厚的棉被裡躺著個男人,面無血色,周身散發著森寒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