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不想被他甩掉

  很快，姜菲靈聞訊趕來。

  她冷冷地掃視一圈，神色高傲，給人一種沉沉的威壓感。

  

  顧輕顏一把將鼻青臉腫的喬煙若從自己背後拖出來，故意義憤填膺地冷笑道：「姜院長！你看！你看清楚了？」

  姜菲靈仔細掃了幾眼。

  喬煙若被喬惜言打得灰頭土臉，原本美艷絕倫的臉蛋被對方打腫了，鼻子底下還流出兩股可疑的鼻血。

  喬煙若得了顧輕顏的眼色，聲淚俱下地控訴道：「姜院長！我好疼！我差點被喬惜言打死！她下手沒個輕重，我只是跟她爭執幾句，她就敢對我狠下毒手……」

  顧輕顏乘勢追擊，嘲諷道：「姜院長，你能容忍如此狠毒，罔顧學院規矩的學生在這裡讀書？有她在一日，我們便不得安寧啊！」

  姜菲靈沉吟一番，問道：「喬惜言，你還有什麼可以辯解的？」

  喬惜言冷淡地福了福：「院長，是喬煙若先挑釁我，也是她先動手，我嘛，只是正當防衛罷了。」

  顧輕顏冷嗤一笑：「好一個正當防衛啊！那你為什麼沒有受傷，你連頭髮絲都沒有亂一根！可喬煙若呢？臉蛋都差點被你毀容了！」

  喬惜言悠哉哉地笑道：「那是因為她本事不濟，打不過我呀！難道她伸手打我，我就得乖乖受著，被動挨打？」

  荷角立即在一旁幫腔：「就是！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呀？我家小姐只是保護自己，迫不得已才選擇還手的！」

  這，形勢大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姜菲靈一直傾向於喬煙若這邊，對喬煙若的才華也是十分欣賞。

  但喬惜言也不是什麼吃素的，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可以開除的人。

  姜菲靈看了看四周那些圍觀女學生的神情。

  大家都在等她的宣判，等她做出一個合情合理的抉擇。

  姜菲靈怎麼可能憷場，神色嚴肅地回道：「鑑於事態惡劣，喬惜言和喬煙若都是鳳棲書院的學生，本院長決定，讓喬惜言停課半個月，喬煙若回家休養半個月！半月之後，我要看到你們的誠意，真心悔過，我才允許你們返校繼續學習。」

  各打一百下，沒有厚此薄彼，也沒有明顯地偏袒哪一方。

  喬煙若本來以為可以趁機將喬惜言趕出學院。

  沒想到，姜菲靈還是對她網開一面。

  自己豈不是白白被喬惜言打了一頓？

  「哼！」喬煙若氣得扭頭就走。

  顧輕顏眼神閃爍幾下，從姜菲靈的態度中可以瞧出來，她雖然不喜歡喬惜言這個學生，但對她，足夠尊重，給了她一定的體面。

  應該是看在蕭御和越扶洙的面子上？

  區區一個青州府富商之家，還不足以讓姜菲靈刮目相看吧？

  顧輕顏帶著那些狗腿子散了。

  停課半個月，傳出去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笑話。

  她目的達成，以後再伺機而動，遲早可以將喬惜言驅逐出去。

  喬惜言沒有替自己辯解，安靜地站在迴廊里。

  一旁，花園裡奼紫嫣紅，香氣馥雅，疏影浮動。

  姜菲靈處罰完畢，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走到她跟前問道：「四小姐，我承認你有幾分才學，但你在學院裡尋釁滋事，造成很惡劣的影響，就算紫竹先生力挺你，我也要對你做出處罰……」

  喬惜言冷靜地問道：「院長，那喬煙若打了我一巴掌，我是不是應該把另外一邊也遞給她打呢？」

  姜菲靈一愣，怒道：「你還敢狡辯！喬煙若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打你，你難道就沒有半點責任？」

  喬惜言聳聳肩，無奈地笑道：「她在刺史府受了氣，刺史府主母對她有些刻薄，她覺得這件事是我的過錯……就是這麼荒謬。」

  姜菲靈一聽前因後果，知道自己誤會她了。

  但她不會跟區區一個女學生低頭，何況喬惜言跟令夫人一樣，都是她往日裡最反感的那種女性。

  姜菲靈板著臉，冷笑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先回家閉門思過吧，如果你不服，可以退出鳳棲書院。沒人會逼你。」

  不等喬惜言反應過來，姜菲靈就帶著幾個女夫子離開了。

  喬惜言遺憾地嘆了口氣。

  荷角在一旁憤憤不平：「真是，偏心偏到姥姥家了。明明就是喬煙若先對小姐動粗，還打算給小姐潑一盆髒水呢。」

  喬惜言突然神色一頓，衝著迴廊不遠處福了福，笑道：「令夫人。」

  冰雪之姿的令夫人，著一襲雪緞長裙，身姿窈窕，宛如姑射真人一般縹緲出塵。

  她最出色的不是容貌五官，反而是那通身的氣派，放在人群里絕對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令夫人走近了，輕咳一聲：「我剛才一直坐在尋鶴亭里，你跟喬煙若之間的爭執，我也聽到了。」

  喬惜言莞爾一笑，回道：「令夫人也學小孩子偷聽壁角了？」

  談話氣氛輕鬆，令夫人也跟著舒展秀眉，神色愉悅地笑道：「姜院長對你有偏見，其中可能也跟我夫君有關。這樣吧，你停課期間，來我的紫竹院，我教你學習宮中的禮儀。」

  喬惜言微微一怔，疑惑地問道：「夫人也覺得我想入宮，做女官？」

  令夫人笑道：「出去見識見識，對你有好處。」

  喬惜言搖搖頭，一本正經地回道：「夫人你們都想岔了，我參加女官資格的選拔，只是為了追趕蕭哥哥的腳步，不想被他甩掉。」

  就算她入宮侍奉，也不會跟喬煙若一樣攀高枝。

  將女官選拔考試，當成自己的跳板。

  令夫人微一恍然，笑道：「原來如此，你對蕭御倒是情深義重。」

  喬惜言羞紅了臉：「夫人當年跟紫竹先生一段佳話，不也是轟動宋國，至今依然為人稱道？」

  令夫人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十分坦率地笑起來：「嗯，我選了他，就跟你現在想得一樣，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有一種難言的默契。

  傍晚時分。

  喬惜言來到鳳棲書院的大門口。

  果然，蕭御早就等候在此。

  一見面，他就緊張兮兮地攬她入懷，心疼地問道：「今天揍了喬煙若一頓？哪只手揍她的？疼不疼？」

  喬惜言舉起右手，笑嘻嘻地回道：「這隻！」

  蕭御替她檢查一番，很細緻。

  所幸她身上沒有半點傷痕，而喬煙若很顯然是挨揍的一方。

  喬惜言有些沮喪：「姜院長讓我回家停課，閉門思過呢！」

  蕭御微微擰起俊眉。

  姜菲靈是世家大族之中的貴女和鳳棲書院的一把手，位高權重，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輕易改變姜菲靈的決定。

  而且姜菲靈這個人，家世豐厚，不缺銀子不缺錢，所以一般人也很難賄賂她或者用財帛動人心。

  她清高自詡，換言之，就是有些固執，不變通。

  蕭御牽起她的小手，笑道：「這件事我來處理。」

  如今與喬惜言定情，她的事，他自然是責無旁貸。

  喬惜言乖巧地依偎在他懷中，甜絲絲地笑道：「好啊！」

  兩人並肩來到門口的馬車上。

  片刻後。

  來到紫竹院，令夫人和紫竹先生早就等候在此，備下一桌珍饈美饌。

  幾個人推杯換盞，語笑晏晏。

  喬惜言也是第一次與令夫人同桌飲酒，聊天說地，各抒己見。

  令夫人看起來冰雪之姿，冷若寒霜，實則是個很健談，很有想法的人，一旦打開話匣子，她對喬惜言的態度也是十分友善。

  一桌酒，吃到晚上才歇了。

  喬惜言起身告辭。

  令夫人吩咐廚房煮了一碗醒酒湯給她，勸道：「明兒個開始來紫竹院跟我學習禮儀和四海樂典的知識吧？」

  喬惜言一怔，四海樂典？

  那不是太后和皇后負責操辦，隔幾年就會在宋國京都舉辦的盛會嗎？

  紫竹先生在一旁與有榮焉，笑道：「我夫人以前是四海樂典的主持，比那個喬煙若的位置可要高多了！」

  喬煙若只是被太后娘娘指派為四海樂典的琴姬顧問。

  而令夫人唱的是壓軸戲，比喬煙若這種顧問，可要矜貴多了。

  喬惜言點點頭，順勢接下來問道：「夫人為什麼要教我樂典知識？」

  蕭御從丫鬟手中接過醒酒湯，親自餵給她。

  他一邊秀恩愛一邊替令夫人答道：「因為夫人看好你，想讓你做四海樂典的主持。」

  這樣，你就可以力壓喬煙若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