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升遷有多難

  幾個乙班的貴女紛紛向喬惜言投來欽佩激賞的眼神。

  這麼懂事的女孩子，懂得謙讓，關愛同窗，內部團結。

  

  真是棒棒噠。

  喬惜言莞爾一笑，深藏功與名。

  偏偏甲班的貴女聞訊趕來。

  其中當屬顧輕顏和喬煙若最為突出，站在人群最前面。

  頗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清高與美艷。

  顧輕顏看到大名鼎鼎的北明珠，京都越家風華絕代的未來繼承人，她頓時美眸一亮，帶著幾分情怯問道：「越夫子，這個醫案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只是四小姐誤打誤撞，該怎麼算呢？」

  不等越扶洙回話，喬煙若便假惺惺地笑道：「我記得惜言妹妹在家的時候並不喜歡研究醫術呀！怎麼就突然……」

  意猶未盡，充滿暗示。

  那些乙班的貴女面面相覷，似乎搞不懂喬煙若為何要刻意貶低妹妹，對她的醫術提出質疑。

  哪怕喬煙若只是一個外室女，也不該在外人跟前折騰。

  在大家固有的認知中，維護家族顏面，才是公共場合的第一要求。

  喬惜言倒也沒有氣惱，淡定地笑道：「越夫子，要我解釋一下嗎？」

  越扶洙其實是個比較強勢的男人。

  不喜歡被喬煙若這幾個貴女打斷自己的思路。

  他冷冷地瞟了喬煙若一眼，轉頭對喬惜言露出激賞的笑容。

  「嗯，我聽著呢。」

  喬惜言走到台上，環視一圈，渾身散發出從容不迫的氣勢。

  「這個醫案說複雜也不複雜，他腦袋裡有淤血，淤血已經嚴重堵塞他腦部經脈，導致他變成活死人，從脈象來看，就跟死人一般無二。」

  眾人一聽，紛紛發出驚訝的感嘆聲。

  「那四小姐，你是如何發現他腦部的淤血？別的學生通過把脈和針灸這些手段，很難發現他腦部堵塞的症狀呀！」

  喬惜言早有準備，笑道：「因為我擅長觀察，類似的醫案，其實我們書院藏書樓的一本醫典上有所記載，我也是通過外表推測出來。」

  「那你，僅憑一根銀針，就能替他排除那些淤血？」

  「對啊！這是何等的神技！休說青州府的白雲堂神醫，恐怕連京都的國醫聖手郭嘉也很難做到吧？」

  越扶洙俊眸灼亮，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喬惜言依然從容自信，笑道：「嗯，我這根銀針扎入他頭頂的百會穴，輔以真氣，迅速衝散了他腦部的淤血，打開他堵塞的經脈。所以不到一炷香時間，他就成功甦醒了。」

  越扶洙忍不住讚嘆：「好！四小姐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輔以真氣？

  恐怕是輔以靈氣吧？

  她不敢據實相告，恐怕也是擔心遭人覬覦她身上的天生靈體吧？

  喬惜言謙虛地福了福，笑道：「越夫子，幸不辱命。」

  越扶洙有些激動，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來，輕輕握住她的小手。

  喬惜言一怔，順勢甩開了。

  越扶洙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卻半點都不尷尬，反而俊眸灼灼地盯著她「我與四小姐相逢恨晚，等會兒下學，能不能陪我一起喝杯？」

  喬惜言求生欲極強，急忙搖搖頭，後退半步。

  「越夫子，你說什麼呢？我要回家侍奉祖母，不能在外面……」

  越扶洙有些失望。

  如果換成京城那些名門貴女，受到他的邀請，恐怕早就樂得找不到北，恨不得貼在他身上，死活拉不開。

  但，四小姐的反應，有些太過冷淡。

  就像對他，沒有半點綺念，半點留戀似的。

  喬煙若瞧著兩人的互動，不禁暗暗心驚，心中又妒又恨。

  喬煙若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問道：「惜言妹妹，既然越夫子有約，你就不要拿喬了！去喝杯酒，算什麼呀！」

  顧輕顏氣得夠嗆。

  她一個艷光四射的大美人站在越扶洙跟前。

  結果他對自己視而不見，就像空氣一般，被他無視徹底。

  顧輕顏也插嘴笑道：「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案嘛，越夫子對她太客氣了！而且她也不太領情。」

  越扶洙不悅地皺起俊眉：「此事與你們無關。」

  說完，越扶洙頗為強勢地笑道：「本公子很看好四小姐，如果你們有什麼意見，大可以去跟姜院長提，在我面前，就不用這般演戲了。」

  畢竟擅長演戲的女子太多了。

  他在京都的時候就見多不怪，不想理睬。

  喬惜言微微一怔，沒想到他會替自己說話，替自己掠陣。

  不過她對越扶洙無意，自然要懂得分寸，拉開一段合適的距離。

  喬惜言轉身欲走，卻被越扶洙攔住。

  越扶洙利落地從康叔手中拿起那枚帝王綠翡翠手鐲，遞給她：「這是你應得的禮物。」

  喬惜言沒有推辭，落落大方地收下了。

  接著，她繼續上課，繼續研究學問。

  越扶洙帶著幾個心腹，來到鳳棲書院的尋鶴亭里。

  這座涼亭靠著院長姜菲靈的書房。

  姜菲靈已經聽說了他今天來乙班當導師，給眾人考驗的前因後果。

  聽說又是四小姐拔得頭籌，姜菲靈的心情很複雜。

  不可否認，她對四小姐有偏見，也心懷一些芥蒂。

  但她也有惜才之意，對學院的人才頗為關注。

  姜菲靈開門見山地問道：「據我所知，那枚帝王綠翡翠手鐲是你們越家專門用來打賞未來媳婦的吧？」

  她對京都那邊的豪門家務事也有一些了解。

  越扶洙沒有否認，笑道：「嗯，四小姐天資聰穎，清雅靈秀，也許她不是最出色的，但在我眼中，卻是最有趣的。」

  姜菲靈一噎，冷笑道：「可惜啊，她已經認定了蕭御。」

  蕭御算是白鶴書院百年一遇的天才，文武兼備，謀略深沉。

  小小年紀，就廣交人脈，在青州府，有唐將軍和繆守備的庇護，還有南郊溫泉山莊的產業……

  別人不知道，姜菲靈可是經常從姜家長輩口中聽說他的神秘背景。

  越扶洙沒有生氣，笑道：「怎麼？姜院長覺得我比不上他？」

  姜菲靈斟酌一番，回道：「這倒不是，是感情也分先來後到，四小姐與蕭御情定終生，這是大家眾所周知的。他們也沒有刻意隱瞞，如果換成我，我可不會不識趣，強扭的瓜不甜。」

  越扶洙臉上的笑容減淡幾分，不動聲色地回道：「這世上也許就沒有撬不開的牆角！等蕭御去了京都，見識到外面那些名門閨秀，說不定就會被她們吸引。」

  姜菲靈笑道：「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你……對蕭御不夠了解吧。」

  越扶洙沒有跟她針鋒相對，示意一旁伺候的康叔取來茶水。

  陪著姜菲靈喝茶聊天，談了談最近幾年鳳棲書院發展的情況。

  直到下學的鐘聲響起。

  喬惜言收拾好書袋，帶著荷角一起從教室里走出來。

  荷角美滋滋地笑道：「小姐，你今天好棒！那麼多貴女都束手無策的醫案，你一出手，就瞬間解決了。」

  喬惜言謙虛地笑道：「沒事的時候多看看那些經典醫案，多多從那些名家的著作中汲取經驗，其實那個醫案也不算十分複雜。」

  這就叫，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荷角露出一記崇拜的眼神：「小姐！不管怎麼說，在乙班這些學醫術的貴女當中，你才是獨一份的！」

  喬惜言淡定地笑了笑。

  前方突然傳來一個不屑一顧的笑聲：「切！這算什麼本事呀？就算你學得再好再精，以後也只能當個郎中，替權貴看看病罷了！」

  喬惜言循聲望去。

  果然，又是顧輕顏和喬煙若那幫人。

  顧輕顏輕蔑地笑道：「當個女大夫，一輩子只能屈居人下。而我們呢，遲早可以嫁入高門，身份尊貴，豈是你們這種泥腿子可以攀比的？」

  顧輕顏這回不裝了。

  直接暴露自己的野心。

  喬煙若打蛇隨棍上，掩唇笑道：「是啊，惜言妹妹，如今你跟了蕭御，以後頂多只能做個五品官員的夫人，連誥命都掙不到。」

  那些狗腿子紛紛附和道：「五品官員，都算我們看得起蕭御了！就憑他那種家族背景，無依無靠的，就算考中進士榜上有名，也只能外放做個縣官……哪兒比得上煙若姐姐嫁入的鎮國將軍府？」

  顧輕顏充滿惡意地盯著喬惜言。

  等著她失望，難過，憤怒，暴躁，或者自慚形穢，只能狼狽逃走。

  卻不料，喬惜言穩穩地接住了：「以蕭哥哥的才學和抱負，哪怕只能外放做個縣官，我也是甘願跟他在一起的。」

  喬惜言環視一圈，神色從容：「我認準的就是蕭哥哥這個人罷了，至於外界編排的那些傳言，我又何必自尋煩惱，太過在意呢？」

  喬煙若故作失望之色，神色不忍地問道：「你真的了解京都那潭水，了解宋國的官場嗎？你知道蕭御外放做個縣官，升遷有多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