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從來都不是感情

  越扶洙微微蹙眉，神色莫名：「你的意思是，四小姐突然變了態度，從前對蕭御，並不如現在這般友好？」

  康叔點點頭，神色恭謹。

  「不光如此，那喬家還一反常態，給蕭御提供最好的文房四寶，修繕院子配齊丫鬟，據說那位老夫人還打算給蕭御送幾個美貌通房。」

  這些，就是比較隱秘的喬家家務事了。

  但康叔人脈通天，稍加運作，便賄賂了喬府的內線，從線人口中打探到這半年來，喬家最顯著的變化。

  越扶洙起身，在院子裡來回踱步。

  喬惜言對蕭御的感情，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貴為天生靈體。

  而皇帝一直暗中尋找這種萬中無一的天生靈體。

  具體是為了什麼，越家也是不得而知。

  反正，入宮是肯定的。

  越扶洙思忖片刻，冷笑道：「當年那個神算子不是說，我的真命天女就在朱雀翼位？按照距離推算，大概就是青州府了。」

  康叔一愣，問道：「公子會相信那種無稽之談嗎？所謂的神算子，只不過是當初被天師府驅逐的一個落魄之人罷了！」

  越扶洙挽起唇角，透著幾分輕蔑。

  「信不信，又如何？本公子最看重的，從來都不是感情。」

  身居高位的人，哪有資格跟那些平民百姓一樣沉浸在感情之中？

  感情，只不過調劑和閒暇時的娛樂而已。

  此時，喬惜言泡完溫泉，跟隨蕭御，乘坐馬車回到喬府。

  喬惜言賴在天問閣里，不肯走。

  蕭御也沒有趕她走，就吩咐碧華準備了簇新的被褥枕頭。

  他素有潔癖，一向不喜歡被那些丫鬟貼身伺候。

  但，在心愛的女子跟前，他還是頗為容忍的。

  深夜。

  喬惜言睡得很香，蕭御躺在她身邊。

  嗅著她身上淡雅怡人的百合花香，蕭御閉上峻麗的丹鳳眼，一邊暗中修煉內功一邊思索著天聖大陸的形勢。

  身為他的女人，喬惜言不需要操心那些事。

  只需要安安穩穩地陪在他身邊，替他生個孩子，掌管家務就行。

  當然，喬惜言如果熱衷於自己的事業，也可以分出一點精力搞事業，有他的襄助，肯定可以混得風生水起。

  不知何時，喬惜言突然翻身過來，一隻手臂搭在他胸口。

  壓著他。

  不算重，但也沉沉的，近在咫尺，散發著一股暖玉肌骨的幽香。

  蕭御替她掖了掖被角，順著這個姿勢，將她摟到懷裡。

  一夜好眠。

  鳳棲書院，乙班。

  喬惜言在競比會場上贏了甲班的顧輕顏。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書院大大小小的班級。

  現在大家提起四小姐，就是文武雙全，才華橫溢，就連安州第一財女顧輕顏都不是她的對手。

  甲班後花園裡。

  顧輕顏正在摘花，做花藝。

  花藝雖然只是雜藝，但很適合培養貴族少女的審美品味。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古怪的竊竊私語。

  幾個甲班貴女湊在一起，對顧輕顏指指點點，各種嘲諷。

  「看見沒？就是她，昨天在練武場上丟盡臉面！把我們甲班尖子生的顏面都丟盡了！」

  「就是！區區一個乙班的商戶之女，她居然也打不過！聽說那個商戶女通過書院考核的時候，剛開始被分到丙班，後來得了鍾晴的提攜，才勉強進入乙班學習……」

  「我的天！這麼差勁？」

  「可不是？就連這麼差勁的商戶女，那個誰，都敵不過呢！」

  幾個年輕美貌的貴女聚在一起。

  儼然已經將顧輕顏當成圈子裡的笑料。

  顧輕顏耳尖地聽到這些。

  這幾個貴女壓根兒沒有躲著她，故意竊竊私語，故意品頭論足，為的就是落了顧輕顏的面子，讓她無地自容。

  顧輕顏氣得渾身發抖，不管不顧，狠狠一掌掃過去。

  那幾個貴女也不是吃素的，立即聯起手來，跟顧輕顏對峙打鬥。

  雙方打得不可開交。

  顧輕顏左肩膀受了傷，如今已經是公認的秘密了，就是靠著這個弱點，喬惜言才能順利贏下她。

  幾個貴女故意襲擊她的傷口，瞅准她的弱點，一打一個準。

  眼看顧輕顏漸漸落於下風，直接被幾個貴女當猴子耍。

  突然，一抹俏麗美艷的身影沖了過來，扯著嗓子喊道：「曹夫子來了！你們趕緊罷手吧！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會被開除的！」

  幾個貴女確實很害怕被書院開除。

  雖然她們家世高貴，個個都是有權有勢的家族，但被鳳棲書院開除，到底對自己的名聲有妨礙。

  鳳棲書院的姜菲靈，那可是江南第一顯赫的世家。

  她們惹不起，也躲不起。

  幾個貴女迅速罷了手，互相交換一下狡猾的眼神。

  拎起手中的花籃，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裙，便悄悄溜走了。

  顧輕顏被其中一個貴女推推攘攘，猛地摔倒在地。

  她左肩膀的傷口已經敷了藥，包紮妥當。

  但，被那幾個貴女伺機偷襲，再次受了傷，繃帶也鬆開了。

  一絲絲暗紅色血跡沁了出來，將雪白的衣裙都染紅了。

  顧輕顏疼得要死，緊緊地皺起秀眉，滿臉怨恨之色。

  這時，喬煙若適時地走了過來，滿臉關切地問道：「顧小姐你沒事吧？我剛巧隨身帶了玉蟾膏，幫你敷一下傷口吧？」

  顧輕顏不喜歡喬家的女人。

  但，剛才正是喬煙若大喊大叫，用曹夫子的名頭將那幾個貴女嚇跑，否則自己肯定還要挨打。

  被那幾個敵對的貴女打得灰頭土臉，顏面無存。

  顧輕顏氣得不行，冷著臉呵斥道：「你裝什麼裝！如果不是你們喬家欺人太甚，我至於被她們擠兌成這樣？」

  喬煙若神色冷靜，耐心地勸解道：「顧小姐，我跟喬惜言不一樣，我不會針對你的！相反！我可以幫你！」

  顧輕顏正要大聲叱罵她。

  甲班的曹杏兒夫子突然走了過來，冷冷地提醒道：「輕顏！剛才你被那些人欺負，可是喬煙若救了你！做人可不能恩將仇報。」

  顧輕顏頓時一噎。

  喬煙若卻是不以為杵，蹲下來，將顧輕顏小心翼翼地扶起來。

  然後奉上價值不菲的玉蟾膏，替顧輕顏敷傷，包紮。

  不到半天功夫。

  喬煙若和顧輕顏就變了稱呼，在曹杏兒夫子的調和下，兩人姐妹相稱，決定一起對付四小姐。

  讓四小姐乖乖滾出鳳棲書院。

  乙班醫術班。

  喬惜言當眾背了一段千金方，在夏芸夫子的考核中，答對所有難題，成為乙班這些醫女當中的佼佼者。

  夏芸夫子聽完她的背誦，眼神陡亮，笑道：「你真是好樣的！就憑你的醫術知識，完全可以自己開一家醫館做坐堂大夫了。」

  喬惜言謙虛地笑道：「不敢當！略懂皮毛而已！」

  夏芸夫子笑道：「嗯，等下次醫術比試，我就推薦你去甲班學習，等你去了甲班，高手如雲，你可以快速提升自己，拿到女官資格。」

  喬惜言福了福，回到自己位置上。

  幾個乙班的女學生迅速圍聚過來，殷勤地問東問西。

  企圖跟她打好關係，跟她結交一番。

  喬惜言倒也沒有拒絕，全程一副語笑嫣然的模樣。

  傍晚，要下學了。

  喬惜言收拾好書袋，帶著荷角一起走出乙班院子的大門口。

  迎面就撞到一個熟悉俏麗的人影。

  喬惜言敏捷地避開，定睛一看。

  居然是唐小陌？

  唐小陌不是甲班武術班的第一名嗎？

  來乙班做什麼？

  唐小陌差點撞到喬惜言，碰撞的一剎那，她陡地凌空一躍，步履如風，穩穩地翻身立在地面。

  但她手中的點心，卻因為這一撞，全部拋到地面。

  精緻的點心散落一地，混雜著塵土，依然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香味。

  唐小陌不客氣地罵道：「你走路不長眼睛嗎？你賠我的點心！」

  喬惜言愣了愣，循聲望去。

  果然看到一袋子沾染了塵土的驢打滾點心。

  是青州府雲香居的招牌，一袋子就要一兩銀子。

  普通人家可萬萬吃不起的。

  喬惜言示意荷角掏出二兩銀子，遞給唐小陌，笑道：「我很抱歉！你拿著這些銀子，去雲香居再買一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