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到底有些心虛
2024-06-05 01:19:25
作者: 丹鳳朝陽1
春暉樓里發生的那些事,喬惜言沒有刻意去關注。
她跳完舞之後,有些疲憊,便安靜地窩在蕭御懷中,安靜地閉上眼睛。
蕭御望著她小小一團,帶著少女清麗脫俗的稚氣,安靜地倚靠在自己身上,仿佛將他視為她的天與地。
不知為何,他心底湧起一絲滿足的感覺。
他極為輕柔地將她擁在懷裡,沒有驚擾了她,祭出登峰造極的輕功,便飛出春暉樓,徑直來到距離不太遠的客棧里。
桂圓跟了上來,來到客棧大堂里,跟掌柜點了兩間上房。
蕭御將喬惜言打橫抱起,筆直地上了樓。
桂圓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見他將喬惜言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他立即吩咐客棧夥計打來熱水,準備給自家主子沐浴。
蕭御讚賞地睨了他一眼。
看起來總是一副呆瓜模樣的桂圓,關鍵時刻似乎很給力?
這次喬惜言出行,身邊沒有帶隨身伺候的小丫鬟。
有些事他一個大男人做起來確實不太方便。
蕭御正要離開房間,卻被桂圓堵住門口。
蕭御盯了他一眼,示意他讓開。
桂圓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呆呆地望著他:「蕭大哥,你不要留下來照顧小姐?」
蕭御神色一頓:「男女有別。」
桂圓立即搖搖頭:「這次小姐沒有帶丫鬟出來,反正她早就是你的人,不如你留下來照顧她一會兒?」
蕭御驀地眉眼一沉,一字一字地問道:「我的人?你聽誰說的?」
桂圓還是那副呆瓜的模樣,口氣輕描淡寫地回道:「大家都知道的事,難道蕭大哥不知情?」
蕭御無奈扶額,不知道如何跟桂圓解釋這件事。
男女有別,而且喬惜言尚未出閣,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還有,她現在有未婚夫的。
就算那個刺史府二少爺與她沒有什麼情分,但是名分在啊。
蕭御想了想,笑道:「你家小姐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相信她。」
桂圓哦了一聲,依然沒有讓出門口的位置。
論武功,蕭御不見得打不過桂圓,但是在喬惜言的臥室門口動手,他怕吵到她,還會惹得她心煩。
「你還有什麼問題?」
蕭御耐著性子,好脾氣地盯著他。
桂圓向來平淡無波的臉上突然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我聽白師父說,你如果不喜歡小姐,肯定不會容忍她的接近,那今晚就是一個良機,蕭大哥為何沒有把握住?」
蕭御略微吃了一驚。
這,哪裡是什麼心智不健全的呆瓜?
分明就是精得可以,而且能夠準確判斷他跟喬惜言之間的關係。
片刻後,蕭御使計成功離開喬惜言的臥房,正要去隔壁房間裡歇息,就見客棧夥計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
「這位公子,你們只點了兩間房,這一間是另外兩人預定的。」
他腳步一滯,就見隔壁房間的房門打開了,露出白無常那張賊兮兮的笑臉。
白無常衝著桂圓招招手:「來來來!臭小子!跟我一起睡。」
桂圓徑直越過蕭御,跑到隔壁房間裡,跟白無常一起搭夥了。
蕭御有點風中凌亂。
沉默半晌,他將客棧夥計招過來,重新開了一間上房。
小狐狸的便宜,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占。
只是……趁著小狐狸疲軟的時候占便宜,到底有些心虛。
喬惜言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之前在春暉樓跳舞的時候身上出了熱汗,黏在衣服上有點難受。
她趕緊從床榻上爬起來,泡到浴桶里,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
洗完澡,她才發現自己餓著肚子,便尋出門來。
蕭御剛巧從另外一側的臥室里出來,她低著頭,兀自想著自己的心事,頓時冒冒失失地撞到他身上。
「哎喲!」
喬惜言驚了一跳,下意識地抬起頭來。
蕭御的神色清冷昳麗,望著她一副小迷糊的樣子,頗為縱容地笑道:「是不是餓了?」
「嗯……蕭哥哥,對不起!剛才是我沒有長眼睛。」
「無妨,灰檮我已經拿到了,派人送了回去。你不必操心。」
蕭御與她頗有默契,領著她來到客棧大堂里。
這時候外面的街道上燈火通明,很多碼頭上的工人和工頭,還有管事會來客棧里用餐,大堂里人聲鼎沸,十分熱鬧。
喬惜言喜靜,伸手扯了扯蕭御:「要不,我們回房吃吧?」
「嗯。」
蕭御沒有拒絕。
喬惜言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就變得有些沉默。
但是不尷尬,可能是蕭御身上氣場很足,帶給她一種奇怪的安全感。
蕭御利索地跟客棧掌柜吩咐一聲,正要領著她回房,就見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突然從客棧門口走進來,筆直地衝著他們走過來。
「蕭公子是吧?我家主子有請。」
喬惜言心領神會,笑道:「是你家衛老爺吧?正巧,我們也打算拜訪他一下。」
衛老爺……
中年管事沒有糾正她口中的錯誤稱呼,頗為傲慢地點點頭,便在前方引路。
喬惜言將桂圓叫了過來,桂圓是自己的守衛,負責隨時隨地保護她。
來到港口第三號碼頭的大船上。
這次,喬惜言獲得進入船艙的資格,沒有遭到那些夥計的阻撓。
來到寬敞,布置奢華的船艙里。
喬惜言下意識地抬頭挺胸,看到一抹淺藍色身影端居上位,正低著頭在撥弄案几上的棋局。
「見過衛老爺!」
喬惜言率先出聲,好奇地打量眼前的船艙布置。
很顯然,這是一座來自南洋的巨大商船,厚厚實實的牆壁上到處掛著戰利品和南陽商行搜集而來的特殊紀念品。
衛老爺?
衛鈺放下手中的白棋,抬起頭來,用清澈磁性的嗓音笑道:「四小姐,初次見面,請坐吧。」
好年輕的嗓音。
還有眼前這個男人,長得真好看,跟蕭御比起來,也是毫不遜色。
喬惜言驚訝了一瞬,隨即意識到自己的稱呼錯誤,趕緊糾正道:「額,你是衛公子?」
「叫我衛當家吧!我不太習慣你們宋國對年輕人的稱呼。」
喬惜言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笑道:「好,方才冒犯你了。」
沒想到,衛鈺並非宋國土著,卻操著一口非常流利的宋國官話,幾乎沒有摻雜什麼地方口音。
衛鈺繼續擺弄案几上的棋局,掃了蕭御一眼,笑道:「你們去春暉樓的時候,我收到這個消息,便有意跟你們見一面。」
這算是解釋?
喬惜言斂了斂臉上的表情,嚴肅地坐在下首位置。
蕭御卻聽出不一樣的暗示。
他和喬惜言決定去春暉樓走一趟,目標明確,就是衝著衛鈺在春暉樓的老相好。
那株灰檮,如果不出意外,衛鈺應該已經知曉其中的糾葛。
由此可以推斷出來,這條街道和這座港口,到處都有衛鈺的眼線。
他搜集情報的速度,很快,幾乎不超過半天的功夫。
衛鈺倒也沒有虛張聲勢,揀起一顆白棋:「蕭公子,你的大名,我在白鶴書院求學的時候聽說過,你是百年一遇的神童,說實話,當初我經常聽那些同窗誇讚你,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蕭御冷淡地笑了笑,回道:「衛當家才是人中翹楚,年紀輕輕就提攜整個南陽商行,這些年應該收穫至多吧?」
兩人打了幾句機鋒,衛鈺便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們去找夜姬,其實原本與我無關,只是我與那夜姬尚有幾分情意在。不知你們彎彎繞繞去找夜姬,所為何事?」
這是明知故問?
蕭御微微蹙眉,笑道:「四小姐平日裡喜歡搜集熱帶植物,今日剛巧遇到這樣一個機緣,便不想錯過。」
完美的藉口,不會露餡。
衛鈺輕笑一聲,諷刺地回道:「是挺巧合的,那株灰檮,前段時候我恰好贈送給夜姬,又恰巧落到你們二人手中。」
喬惜言一愣,插嘴笑道:「世上的事誰說得清楚呢?衛當家是在懷疑我們的居心,還是擔心夜姬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