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值這麼一點錢
2024-06-05 01:16:49
作者: 丹鳳朝陽1
就在喬惜言彷徨無措的時候,一支弩箭激射而來,瞬間將帶頭的山匪心口射穿了!
她循聲望去,那支弩箭的羽尾在空氣中瑟瑟震動,隱約可見發箭之人強悍的臂力與精準的力度!
荷角被他甩在泥地里,連爬帶滾地衝到喬惜言跟前,將她護在身後:「小姐!小心點!」
喬惜言顧不上感動,就見一襲黑衣的蕭御騎著一頭大白虎,從天而降,虎嘯山林,威風凜凜!
領頭的老大死了,剩下的劫匪頓時嚇得屁滾尿流!
蕭御神色冷漠,挽弓搭箭,丹鳳眼中凝著一絲深淵般的寒意。
一箭一箭精準無比,將那些四散而逃的山匪全部擊殺!
一箭致命,一個不留!
隨即,他收起弩箭,騎著大白虎縱身一躍,來到喬惜言跟前。
距離咫尺,她能嗅到空氣中四處瀰漫的濃烈血腥味。
但是蕭御身上沒有,他身上只有一股苦松清冽純淨的冷香。
特別勾人。
喬惜言差點被那些山匪羞辱,看到蕭御及時趕到,她擠出一抹笑容:「蕭哥哥,你,你怎麼來了?」
就像天神下凡一般,她剛才差點看呆了。
蕭御冷著臉:「別笑,真難看。」
她趕緊斂了斂,劫後餘生一般靠在槐樹上,勉強喘口氣:「蕭哥哥,你讓我緩一緩……對了!你的坐騎怎麼是一隻老虎?」
她實在是後知後覺,蕭御利索地跳下,拍了拍大白虎的腦袋,示意它先行離開。
「它,它,它會不會吃人?」
臨走時,大白虎盯了喬惜言一眼,將她嚇得小腿顫抖,渾身冷汗。
蕭御嗤笑一聲:「不吃你。」
喬惜言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遵循前世的記憶,在千年老槐樹底下如願找到一株極為神秘的鬼蘭。
她衝著蕭御招招手,興奮地笑道:「蕭哥哥!快看!這是好東西!」
少年見她動手要拔,急忙曲起手指,彈出一道強勁的罡風,一瞬間就將她的小手彈開了!
「哎呀!好疼!」
喬惜言不滿,委屈兮兮地解釋道:「這是寶貝,我有大用處的。」
蕭御走上前,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裡掏出專門採藥的工具,將鬼蘭小心翼翼地移栽出來。
「小呆子,這株鬼蘭不能用手拔,會很快枯萎的。」
喬惜言驚訝地瞪著他。
這些工具和保存鬼蘭的花泥小盆子,他居然有備而來?
「蕭哥哥,你真是有先見之明,好厲害!」
馬屁精。
蕭御面無表情將鬼蘭收起來,率先走出密林,以最快的速度召集那些滿大山亂跑的喬府家丁。
天知道,那時候他從老夫人口中得知,她膽敢去深山老林里冒險,他想的不是藏拙,而是必須親自來一趟。
眾人牽了駿馬,黑衣少年一躍而起,沉穩地落在馬背上。
那芝蘭玉樹的勁秀身影,沐浴著斜陽春風,別有一種絕代風華。
喬惜言看呆了,直到他不耐煩地皺起俊眉:「快跟上!」
「蕭哥哥,我腿軟,爬不上去!」
她沒有撒謊,遇到那些窮凶極惡的山匪,她已經累得虛脫了。
蕭御拿她沒轍,一把撈起她,用結實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圈住,然後調整最舒適的坐姿,策馬馳騁!
她乖巧地窩在少年寬厚溫暖的胸膛里,他用氅衣將她包裹住,外面的山風吹不進來。
咚咚咚,她能聽到對方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就,突然有點甜。
在偏僻的山道上疾馳,蕭御沒有半點鬆懈,時刻盯著周圍的環境。
幸好一路平安,眾人順利回到城中。
蕭御大手拎起喬惜言,一把將她丟在街道的地磚上。
她暈頭轉向,眼冒金星,嘴裡不情願地問道:「蕭哥哥?你就不能對我憐香惜玉呀?」
少年沒有搭理,將鬼蘭一併丟給她,便返身走了。
她抱著花盆,示意那些家丁將駿馬送回去,休息片刻,她再次施施然地來到秋明堂,求見美名遐邇的當世大儒。
這次有鬼蘭替自己鋪路,那掌事似乎大感詫異,趕緊稟告給主子。
她被請到雅間落座,丫鬟畢恭畢敬地給她奉茶。
喝完一盞茶的功夫,那掌事拎著幾本策論集子,眉開眼笑地走進來:「小丫頭!那盆鬼蘭,我家古先生就笑納了!這些集子送給你!祝你家人榜上有名,步步高升……」
掌事說了一番討喜的話,惹得喬惜言也是滿心觸動。
看來她這次冒死去水晶山尋寶,沒有白白浪費力氣。
她拿到古大儒親筆撰寫的集子,興高采烈地回府,吩咐荷角去榮華堂跟祖母報一聲平安,她自己則是踩著點,來到天問閣。
夜色深沉,燈火閃爍,富麗堂皇的喬府,沉浸在安逸平和之中。
誰能料到,不出五年,偌大的喬府就會落得家破人亡的悲慘下場?
穿過天井和台階,喬惜言熟門熟路摸到蕭御的書房裡。
少年臨窗讀書,光看那幅昳麗清雋的外貌,旁人絕對瞧不出來他身懷武藝箭術高超,放眼整個青州,恐怕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吧?
「蕭哥哥!」她嗓音清甜,獻寶似的奉上厚厚一沓集子:「這是我從秋明堂里買來的,你喜歡麼?」
蕭御瞥了眼,秋明堂的策論,好東西,市面上買不到。
聯想起那株神秘的鬼蘭,他瞬間懂了。
懂歸懂,她擅自闖入深山,差點被山匪侮辱致死,如果那會兒不是他主動請纓及時趕去,她哪裡還能活蹦亂跳地站在這裡?
他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翻了一頁。
喬惜言撅起紅唇,未來的攝政王大人好難哄,總是對她愛答不理。
好在他對她有救命之恩,她可以厚著臉皮接近他,打著報恩的名義,一步步跟他建立深厚的交情,以此換取未來他對喬家的庇護!
她將策論集子擺在書桌上,拿了墨錠和水化開,取出之前採購的端硯,親自替他研墨,一邊慫恿道:「二哥哥才華橫溢,字寫得特好,不如給我賜一幅墨寶,讓我裱起來掛在屋裡,日夜督促我上進?」
蕭御神色不動,浸霜潤雪的眸子裡,光影閃爍。
算起來他有三天左右的功夫沒有欺負她,她不再像前些時候那般懼怕自己,反而變得跳脫活潑,骨子裡就是不安分的。
恨不得上房揭瓦,鬥雞遛狗。
他還是沒有搭理。
荷角突然帶著烏泱泱一群人來到天問閣門口。
「小姐!大事不妙!」荷角給她遞眼色,小聲提醒道:「你昨兒個將辛家贈予的古畫賣掉,那幅畫好巧不巧流到辛府管家手中,現在辛家很生氣,派了人來,要拿你問罪呢!」
「派了誰來?」
喬惜言隨口一問。
荷角遲疑一下,看了看不遠處蕭御冷峻昳麗的側臉,低聲回道:「是,是辛二公子,也是,也是小姐的未婚夫。」
「哦,那我就趁著這個大好機會,跟辛家還了這份人情。」
喬惜言與蕭御道別,不知為何,他突然放下手中書冊,不疾不徐跟在她身邊。
來到喬府花廳。
喬惜言步步生蓮,帶著往日裡沒有的決斷醒悟,冷靜自若地走到那個白衣翩然的年輕公子跟前。
辛連城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鄙夷:「言言,我辛辛苦苦搜集而來的古董名畫,你居然說賣就賣?你有沒有考慮過咱們兩家的情分?」
名畫?
蕭御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他何等聰慧,只聽一句就能猜到前因後果。
原來眼前這個白慘慘的公子就是小呆子的未婚夫?
她有了出身豪門的未婚夫,為何還對落魄的自己大獻殷勤?
喬惜言被他盯著,有點窘,衣袖揚起,將二兩銀子使勁甩給辛連城。
「拿著吧!你所謂的情分,就只值這麼一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