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想去哪裡由著她

  「屬下只是擔心王爺的身體，王爺既然想多陪陪王妃，那就保重好自己。」息樽自己也很委屈的好嗎？一心一意為了主子著想，可是卻遭到了主人的嫌棄。

  「是啊，本王也想一直陪著她。」東方鈺璣臉上浮起一絲悵然：「一輩子，永遠陪著她。」

  「可是，本王為了和她在一起，已經用盡一生的力氣，如今已經是無能為力。」

  就連普通老百姓都能輕易地跟相愛的人廝守一生，可是這個願望對於他來說只是奢侈。

  

  他知道自己做錯的事情太多，這也算是對他的懲罰，但他並不後悔，錯的也不僅僅是他，如果時間重來，他還要那樣做。

  「王爺，真的已經無法挽回了嗎？」息樽已經記不得，自己是第幾次問這個問題，每一次，他都含著不太可能的期待。

  可是，他是多麼希望，王爺能夠好好地活下去啊。

  「無法挽回了，息樽，就算是你，就算是王妃，也不能救我。」

  「我只希望在有限的生命里，能夠把所有的光熱都給她，不管結果如何，我都無怨。」

  楚璃華其實還沒有完全睡著，今天發生這種事情，她的心緒大受干擾，特別是男人還站在外面，她一直到現在，還是輾轉反側，想睡睡不著的狀態。

  外面的對話，她當然也隱隱約約聽到了。

  一顆心頓時就懸了起來，什麼叫做有限的生命，什麼叫做無能為力？

  楚璃華很想現在就去問一個清楚，可還是忍住了，這是她豎起了耳朵，想把外面的所有情況都聽在耳里。

  「王爺真是傻子，即便都這樣做了，王妃娘娘還是無法真心對待你，哪怕有一點王爺的生命走到了盡頭，王妃怕是也不會掉一顆眼淚。」

  息樽恨鐵不成鋼地說。

  「她不必為我哭泣，不用為我掉眼淚，我不希望她傷心，最好離開的時候也能看到她的笑顏，哪怕是對我的嘲諷。」

  東方鈺璣自嘲地說。

  息樽再一次乖乖閉嘴，都到了這份上，王爺是沒有救了。

  他這半年代耗費了大量的心血，只為了找到能夠拯救王爺的法子，可是，他殫精竭慮，還是一無所獲。

  「王爺，屬下無論如何也會救你的，只要屬下還活著的每一天，都不會放棄。」

  息樽攥著拳頭，像是在立下承諾。

  「息樽，本王知道你是一片赤誠之心，但事已至此，無以改變，還希望你對王妃客氣一些，這只是本王的選擇，跟王妃一點關係都沒有。」

  息樽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主僕的情誼，他只是怪王妃，王爺都做到這份上了，為什麼還對王爺這麼冷漠，嫁入玥王府都快一年了，最多對王爺也只是和氣而已。

  但就是這樣的和氣，也是一開始的時候，王爺所奢想的。

  可是，這就不是夫妻該有的樣子。

  「屬下只是覺得王爺的犧牲太大了，希望王妃能夠對王爺真心一點，可是，王妃卻一直保持著疏離，沒有把王爺放在心上，如果說王爺時日無多，也要在王爺最後的生命里，讓王爺感到溫暖啊，可是王爺卻是全心用自己去溫暖王妃。」

  息樽說這一番話，雙眼已經濕潤。

  「王爺哪裡比那個人差？」

  「息樽，都讓你不要苛責王妃，王妃要怎麼樣，那是她的自由。」東方鈺璣再一次有些不高興了。

  「是，屬下只是吐出真心話而已，只不過王爺都這樣說了，屬下保證以後絕不再犯。」息樽沉沉一嘆，王爺已經好多次想把他趕走了，為了留在王爺的身邊，他只能不去觸碰王爺的逆鱗。

  「息樽，本王生命無多，等到那一天到來，王妃想去哪裡就任由著她，你不要阻攔。」

  夜半的風有些涼，扯動著男人的薄衫。

  「是。」

  息樽微微哽咽說。

  王妃不愛王爺，小郡主也不是王爺的親生女兒，到時候還不是王妃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想想王爺的這一生，本是驚才絕艷，擁有無上的尊崇和榮華，可卻要落到那種結局。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愛一個人。

  息樽滿心的悲涼。

  生命無多，是東方鈺璣生了什麼大病，活得不長久了嗎？

  楚璃華這下子徹底睡不著了。

  東方鈺璣這樣的人，應該是把別人都折磨死了，而他卻活得好好的，可是她現在知道，他只怕在不久之後要辭別人世。

  黑夜中，楚璃華感到涼意在全身蔓延，從肌膚蔓延到骨頭，從腳到頭，此時此刻，她相信她的臉色，一定是一片慘白。

  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發覺，她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