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今夜不走

2024-06-04 22:16:00 作者: 水煮西瓜呀

  沒想到他會突然回來,秦施施來不及擦掉臉上的淚水,立刻掩飾性的低下頭,開口問道。

  「王爺怎麼又回來了?」

  傅雲辭不回答,伸手慢慢抬起秦施施的臉。

  當看到那些淚痕時,他的眸子凝了一下,繼而一股令人膽寒的威壓籠罩周遭。

  「本王,今夜不走。」

  秦施施先是被他的氣勢嚇到,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繼而便聽到他這句要留宿的話,不禁愣住。

  正懷疑這男人是否真的有讀心術時,就聽他說。

  「有本王在,秦孝則他不敢欺負你。」

  秦施施一下便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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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雲辭並沒有什麼讀心術,只是誤會了。

  看到她流淚,以為她是害怕秦孝則的責罰,提出留宿,是想要近距離的保護她。

  雖然從前沒有關心過他,但秦施施也知道他有個怪癖。

  那就是他認床,認到了瘋魔的地步,不躺在他自己的床上,他不僅會失眠,還會全身發極癢的紅疹,任何藥劑都治不好,一直要整整七天才會自行消退。

  所以他從不在外留宿,就算是皇宮也一樣。

  秦施施心中發疼,剛剛止住的眼淚一下子流的更凶。

  她越哭,傅雲辭的臉色就越難看,周身肆虐的氣息十分恐怕。

  怕他怒極之下剁掉秦府這些人,秦施施便用力忍住眼淚。

  秦孝則,孫氏,顧瀾兒,還有顧南風,這些人,她都要自己親自動手。

  直接弄死他們,不僅會弄髒她的手,還會讓他們死的太便宜。

  ——

  秦孝則抱著剛納的小妾翻雲覆雨,正得意,下人來報。

  「老爺,王爺又回來了!」

  秦孝則一個激靈,頓時蔫了,立刻從小妾身上爬了起來。

  匆匆忙忙趕到小廳,秦孝則看見攝政王負手而立望著庭院,似乎在欣賞雨景。

  「王爺,出什麼事兒了?」秦孝則連滾帶爬的跑過去,聲音一個勁兒的發著抖。

  難道是施施得罪了攝政王?

  這個蠢丫頭,找死!

  秦孝則正暗暗想著要怎麼懲罰秦施施時,面前的男人背對著開了口。

  「天黑路滑,本王今夜就宿在這兒。」

  「啊?」秦孝則呆呆的張著嘴,表情似驚似喜。

  驚的是這傳聞連皇宮都睡不慣,只宿攝政王府的攝政王,竟然肯宿這小小秦府。

  喜的,也是這傳聞連皇宮都睡不慣,只宿攝政王府的攝政王,竟如此給臉宿在小小秦府!

  「小民這就吩咐人去收拾客房,王爺您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秦孝則立刻叫來下人,吩咐人快些收拾,然後屁顛顛的沏茶,給傅雲辭倒了一杯。

  見傅雲辭臉色冷凝,他也不敢隨便搭話。

  如坐針氈的喝完第三杯茶,客房終於收拾好。

  秦孝則忙放下茶杯,起身對傅雲辭道:「小民這就領王爺過去。」

  「不用。」傅雲辭也站了起來,隨著下人走了兩步又停住,「施施若是在這府里少了一根汗毛,本王要你死無全屍。」

  冷冷丟下這句,傅雲辭大步離開。

  秦孝則呆了一瞬,然後一屁股坐倒在地,抖著胳膊不停的擦額上的冷汗。

  一夜無話。

  清晨,秦施施疲憊的將做出來的兩顆暗紅色藥丸收了起來。

  這兩顆藥丸一對子母傀儡蠱,子蠱綠豆大小,母蠱黃豆大小。

  兩顆分別由兩人同時服下的半個時辰內,服用子蠱之人的身體會被母蠱控制。

  這是師父交給她的,師父不僅會醫術,還會蠱術,師父將這些全都交給了她。

  可回到燕京以後,她一心放在顧念白身上,師父交給她的東西,全被束之高閣,再也沒有動過。

  現在,她要將這些都撿起來,將來會有大用處。

  剛剛將藥臼收好,杏兒便走了進來。

  大概是完全沒有把自己當成丫鬟,她根本就沒解釋向秦施施自己昨晚去了哪兒,而是徑直走到她面前,懶洋洋的說道:「你娘回來了,現在在正院,小姐快去吧。」

  說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底飛快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秦施施淡淡掃她一眼,眸光冰冷,很快她垂下眸子,乖乖的站起來,跟著她走了出去。

  路上,秦施施忍不住想起了娘。

  前世,她捅了傅雲辭之後,傅雲辭便被他的侍衛匆匆送回王府去醫治。

  暴怒的秦孝則將她打了個半死,死狗一樣從秦府丟到了大街上。

  第二天,娘一進門就被氣急敗壞的秦孝則狠狠打了一頓,隨後便將娘丟給了孫氏。

  孫氏哄騙娘,說只要她聽話,就接她和哥哥回家。

  娘親信以為真,每日跟在她身邊伺候。

  孫氏將咳出的痰往娘臉上吐,夜裡起夜的尿往娘嘴裡灌,燒紅的烙鐵往娘身上燙……

  秦施施用力壓下翻滾的情緒,抬腳進了半月門,抬頭往小廳里瞧,就見小廳里花里胡哨的全是女人。

  稍稍一想,她便明白了孫氏的目的。

  這一世她沒有中她們母女的套,反而在那些長嘴婦面前狠狠捅了秦瀾兒一刀。

  如果不在這些長嘴婦面前洗刷乾淨,那麼秦瀾兒的名聲鐵定就臭了。

  所以孫氏今日又請了這些長嘴夫來,目的很簡單。

  洗白秦瀾兒,徹底扳倒她和娘。

  此刻這些婦人們或坐或站,三三兩兩說著話,有些嘈雜。

  但無一例外的,是當她們的目光落到站在廳中那女尼身上時,皆都充滿鄙夷和嫌惡。

  女尼穿著身灰撲撲的尼姑服,雙手因長年勞作而粗糙皸裂,右手抓著一串佛珠,左手緊張的揪著衣擺。

  樣子,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眼裡充滿了無措。

  孫氏就坐在主位上,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垂眼睥睨女尼,用高高在上的聲音問著話。

  「在庵里可有聽話,有沒有犯錯給老爺惹麻煩?」

  女尼抿了抿唇,小聲回答:「貧尼潛心理佛,並未惹事端。」

  孫氏滿意的點點頭,「那是最好,你在庵里多為秦家念念佛,若能保得我秦家順遂,那你這身罪孽也能洗清一二。」

  女尼也不抬頭,只低低應是。

  看著女尼卑微的樣子,孫氏眉眼間飛起得意之色,張嘴繼續教訓。

  女尼始終保持最初的姿勢,孫氏說完一句,她便低聲應是,乖順的模樣像一座鐫刻謙卑表情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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