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姑姑不如侄女

  「朱大，你喝多了，這話可不能亂說！」艾老爺子可不想這事兒傳出去，他打量著朱大，也是不想認這樣一個女婿進門！

  以後要是艾德正中了舉人，這要是被人說有個殺豬的妹夫，怕是要丟人丟到官場上去了。

  艾趙氏拿起桌上的錢袋子，掂量了一一下，估摸著確實大概也就4兩銀子左右，她冷笑了一聲，又把銀錢袋子扔在桌上。

  「朱大，你也不悄悄自己的模樣，你高攀的起我們德清嗎？」艾趙氏很是不屑。

  「這……可是四兩銀子！」朱大把這四兩二字要的特別重，抬起頭來不可以思議的看著艾趙氏。

  艾德正甩了甩袖子，臉上倒是掛著笑，「朱大啊朱大，你睜大眼睛瞧瞧，我可是咱村里唯一的秀才老爺！」

  「哼，這秀才老爺說白了也就是個窮書生！有什麼了不起的！」朱大就是個直腸子，之前轟里正下台是這樣，現在面對艾德正也從來沒有虛過。

  艾德正氣的眉毛都皺到一起，憤恨的指著朱大，「大膽，就你一個殺豬的，居然敢這樣對我不敬！」

  「得了，正子哥，你瞅瞅你七年都中不了舉，就別在我面前裝了！」朱大早就想要嘲笑艾德正了，只是村里人都礙著面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說得太過傷感情。

  

  可朱大這個人一向喝了酒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他一邊挑釁艾德正，一邊還不停的比劃著名艾德正吹牛時候的樣子。

  「你！」艾德正眯著眼睛，用手指著朱大，「哼，就你這樣的還想娶我的妹妹，告訴你等我中了舉，我第一個弄死你！」

  朱大急了，艾德正能不能中舉不關他的事兒，反正他也不信艾德正能怎麼對他，只是他現在才反應過來，他這話說的實在是不是時候。

  他舔著臉衝著艾德正一頓傻笑，「德正大哥，德正大哥，你別生氣別生氣啊！」，朱大往自己的臉上輕輕地假意扇著自己的耳光，「我就是個殺豬的，比不得你讀書多會說話！」

  「哼！」艾德正氣的背過身子，但是這奉承的話聽著還是很舒服的。

  朱大嘿嘿的笑著，拿起桌上的錢袋子，湊到艾德正的跟前，「德正大哥，這銀子你拿著，我對德清的心是真的！」他把三個手指舉得高高的，「這我可以對天發誓！」

  「得了得了，誰要你發什麼誓！」艾趙氏把銀子又給他丟了回去，「拿著你這幾個破銀子，趕緊滾！」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朱大對得起天地良心，這四兩銀子都夠在村里娶兩個黃花大閨女了！」朱大卯足了勁兒喊出來。

  艾趙氏聽著這話可就不高興了，「我告訴你朱大，我們家德清可不是什麼一般的姑娘，我們德清是要嫁給大戶人家的！以後可以要做貴夫人的！」

  說完臉上還洋溢這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朱大也不想再跟他們扯下去，艾趙氏這個人愛錢如命，全村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嬸子你就直說吧，要多少聘禮你才能同意我跟德清定親？」

  艾趙氏也不是一個不懂迂迴的人，朱大家的條件在村里算是不錯的，綢緞也買得起，要是能拿得出她開出的聘禮，那以後艾德清的日子也能算是好過。

  她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伸出三個手指，「30兩！」

  「30兩？」朱大驚聲複述。

  「這還是最少的，我們德清的姿色在鎮山都是數一數二，我肯給你這個價也還是給你機會！」艾趙氏不由有些鄙夷。

  朱大聽著她這話，發自內心的覺得好笑，捧著自己的大肚子，收起自己的銀錢袋子，大搖大擺的往院子門口走去。

  「欸！你這個朱大，幾個意思啊？」艾趙氏喊道。

  朱大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一個農家女，要30兩才肯嫁人，我看吶！嬸子，你就留著你閨女過一輩子吧！」

  朱大一邊哼著小曲，路過艾德清的屋前的時候，還是不由的留戀的看了一眼，心中不由的感嘆，他朱大這輩子是無福享受了。

  「欸你說的什麼話……」

  艾趙氏被他弄火了，想要追上去接著罵，結果被艾老爺子給拉住了。

  「好了，你就別再把事兒給鬧大了，以後還怎麼讓德清嫁人啊？」艾老爺子勸著，看著朱大遠去的背影，心裡的預感越來越不好。

  朱大這個人性子直，嘴裡也是每個把門的，這事兒出不了一天就得傳遍全村了！

  「德正吶，你這今年可真的好好考舉人，你妹妹的親事可都得仰仗你了！」艾老爺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艾德正趁機拍這胸口保證道：「爹，你就放心吧，等我中了舉人，我肯定給德清找門好親事！」

  「哎，也只能這樣了！」

  艾趙氏倒是心大，她一點都不覺得這會有什麼影響，也是應該讓那些人知道知道他們艾家的閨女可不是那麼好娶的！

  「都死哪兒去了！這桌子是等著我老婆子來給收拾？」艾趙氏坐在椅子上衝著外面吼道。

  張氏，艾慕晴還有桃花三個人，聽八卦太入迷了，畢竟這是女人的天性，聽到吼聲才慌慌忙忙的跑進去。

  「娘，你去歇著吧，我們來收拾！」張氏一直低著頭，桃花跟艾慕晴笑嘻嘻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艾德順杵在一邊一直沒說話，按照他來說朱大家的條件確實也不錯，他跟朱大交流多幾次，看得出來朱大是真心的！

  換個角度說，這四兩銀子真的已經不少了，德清是他看著長大的，什麼活兒都不會幹，在他眼裡，有人願意娶她就算是不錯了。

  這也二十好幾的人了，一直呆在家裡學著大戶人家的小姐一樣，不說話的時候倒是還好，一張開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艾趙氏。

  其實就算她艾德清真的像艾德聰的夫人金氏一樣端莊賢淑也沒什麼用，大戶人家要娶夫人都是門當戶對，像艾家這種條件出生的女子，最多也就做個妾室。

  這在艾德順看來，與其給人做妾，不如找個老實的人家嫁了，一輩子夫妻兩個好好過日子。

  果然還不到兩個時辰，村里村外就傳遍了，艾家要的聘禮是30兩，朱大的攤子前面也是圍了一群人。

  「朱大，這真是艾老爺子開的價？」牛嬸子啥也不買，但是村里哪裡有八卦哪裡就有她。

  朱大手裡拿著殺豬刀，表情卻是無奈，「是啊牛嬸，我朱大可以說在村里條件算是不錯的了，我可是足足呆了4兩銀子去提親，沒想到人開口就要30兩！」

  眾人一聽，一陣唏噓。

  「這老艾家也太不厚道了，30兩銀子這不就是訛人嘛！」

  「就是，他那閨女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啥活兒都不會幹，這種人送給我們家，我都不要叻！」

  朱大笑呵呵的切了一塊頭遞給說這話的大叔，「何大爺，您老這話可就說錯了，人老艾家是想讓閨女嫁到鎮上去做夫人的叻！」

  「我呸，哪個瞎了眼的才能看上他家那閨女啊！」何大爺門牙掉了一個，說起話來比較費勁，卻喜歡故作神秘，「我上回跟我兒子去鎮上給人縣衙大人府上送菜那一回，瞅見人府上的丫鬟都是個頂個的好苗子！」

  「喲，何大爺真的啊？」牛嬸子上前一步，眼珠子不停的轉著，好奇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來了，「那老艾家的閨女模樣不差欸！」

  「那頂啥用啊，你們是不知道，我們家離老艾家近，他家那閨女三天兩頭大吼大叫的拿鞭子抽人叻！」

  「是嘛，這平時聽說都挺好的？」牛嬸子試探道。

  何大爺也是來勁兒了，衝著大伙兒招了招手，壓低的聲音說著：「她那閨女心眼小，容不下侄女比自個兒長得好叻！」

  他話沒有說盡，一個眼神大伙兒全都懂了。

  朱大一邊聽著不再搭話，攤子前面的人倒是越來越多，他也算是因為這事兒撿了些便宜，雖說媳婦兒沒娶到，但是今個兒生意真不錯。

  牛嬸子見這了解的差不多了，秉著她跟艾趙氏之間的閨蜜情誼，第一時間溜到艾家院子裡來了。

  拉著艾趙氏坐在院角里，繪聲繪色的說著：「我跟你說啊，那朱大真不是個東西，你瞅瞅這還沒一會兒鬧的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以後這德清可咋辦叻！」

  「哼，我就是不怕他說，他算個什麼東西，就一個殺豬的也想娶我閨女！」艾趙氏衝著地上呸了一口濃痰，加上不屑的表情。

  牛嬸子最厲害的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可不，但是大伙兒都在說德清比不上慕晴叻！」

  「什麼？」艾趙氏瞬間火冒三丈！

  牛嬸子立刻拉著她，萬一這事兒鬧大了，還讓她來對峙可咋辦！

  「你小聲點，這肯定是朱大挑撥離間！」牛嬸子眼珠子一轉，趕緊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