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捐贈協議

  「我發現你最近話變多了，沒像以前那麼冷漠，對於跟你沒什麼關係的人，你一般都不會理會這些事情。」鍾晴之所以笑，就是因為這個。

  慕程洛改變了，變得有人情味了，不像以前那樣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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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成是以前，看到封琰那樣子，估計他會上前勸他跳下江，實在不行，他還會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現在，他很會替人考慮問題。

  「不是話變多了，而是只要是關於你的事情，我都想盡全力替你去解決。」慕程洛深情地說著，「鍾晴，那些甜言蜜語我可能不太會說，嘴巴也不夠甜，但我會努力學的。」

  鍾晴怔了一下，問道：「為什麼要學？」

  「女人不都喜歡聽這些話嗎？」慕程洛狐疑地看著鍾晴。

  只見她錯愕了兩秒，立馬笑了出來，「那是大多數女人，的確是喜歡聽好話，我也喜歡，但是你說好話的話，我會覺得不真實，你是你，不要做那些不該你做的事情。」

  「什麼叫不該我做的事？」慕程洛不解。

  鍾晴目光緊緊地注視著他，「就是替女人提包，故意說一些逗女人的話，還有故意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來迎合女人的歡心。」

  鍾晴頓了一下，「你是慕程洛，你不是普通的男人，我也不是普通的女人，我是理科班的女人，一向也不懂得浪漫，所以咱們在一起，只是因為彼此在一起舒服，而不是刻意討好。」

  慕程洛沉默地看著鍾晴，驀地，他拉著她的手，直接將她擁入懷裡，感慨地說道：「謝謝你對我說的這些話。」

  鍾晴愣愣地眨了眨眼，她剛剛好像也沒說什麼感天動地的話，慕程洛這小心臟也太容易感動了吧！

  「我想去醫院看尹月，如果你有事情，就先去公司吧！」鍾晴小聲地嘟囔著。

  「我的確有事要去公司，我送你去醫院後，你自己把握好時間，孩子在家呢，明白嗎？」慕程洛低頭望著鍾晴，小聲地囑咐著。

  慕程洛送鍾晴到了醫院後，便離開了。

  鍾晴在ICU病房門口站著，沒多久，封琰來了，他站在鍾晴的身旁，好久才開口說道：「謝謝你！」

  鍾晴不解地側過臉看著封琰，問道：「謝我什麼？」

  「就是單純地想說聲謝謝！」封琰說完，目望緩緩地轉向鍾晴，「等尹月的外傷好了之後，我會帶她回封家。」

  「你媽會同意嗎？」鍾晴不解。尹月懷著封琰的孩子時，他母親都使盡全部手段逼尹月離開，現在她如同一個活死人，怎麼可能得到長輩的認可。

  封琰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眼神略顯悲涼，「我為什麼一定要得到我媽的同意，我就是太在乎長輩的意見，才會讓幸福流失得這麼快。」

  說完，封琰將眼睛轉向窗戶內的尹月，繼續說道：「不管怎麼樣，我會陪著尹月身邊，我不知道會陪多久，也許有一天會精疲力盡，但只要她還有呼吸，我就會陪在她身邊。」

  鍾晴聽罷，心情五味雜陳。

  她沉聲說道：「封琰，其實作為一名醫生，我不得不跟你解釋腦死亡的真正含義……」

  「我知道。」封琰打斷了鍾晴的話，「你想說不會有奇蹟發生，尹月現在躺在那裡，實際上早就已經離開了我。」

  「我很不想這麼說，我很想麻痹自己，覺得只要尹月還有呼吸，哪怕還有一口氣在，她還是活的，但是現實就是現實，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守在她身邊，僅此而已，但是對於一個這樣的她，我不知道我們陪著是不是在害她？」

  鍾晴心酸，眼眶莫名地通紅著。

  她話剛落，不以為意地一個回眸，突然看到拐角的一邊有人向她招手。

  鍾晴皺眉，緩緩地朝那人走去。

  那人是鍾晴以前的同事，她讓鍾晴過來後，遞給她一份器官捐贈同意書。

  鍾晴震驚地看著以前的同事，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鍾晴，腦死亡的意義你是知道的，這輩子不可能清醒的，現在只要家屬簽下這份捐贈協議的話，可以挽救很多人的生命，你知道嗎？我們醫院有個大學生正在等著一顆心臟來救命，我們測了，尹月的血型和她的吻合，符合一切手術的條件。」

  「你瘋了。」鍾晴低吼著。

  「鍾晴，你是醫生，你應該知道……」

  「我不知道。」鍾晴排斥性地打斷同事的話，「我現在不是醫生，我只是患者的朋友親人，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不能接受自己的朋友還有呼吸的情況下，必須強制她死亡。」

  「鍾晴，你忘了……」

  「我沒忘。」鍾晴沉聲，「我一直都知道醫生的使命，也知道一切利益都為挽救患者為先，但是我沒辦法做到，對不起啊！」

  話落，鍾晴轉身直接離開這個同事。

  她來到ICU門口，渾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眼神虛虛地望著窗口內的尹月，同事只是提議而已，為什麼她的心在害怕？

  「你怎麼了？」封琰不解地看著鍾晴發白的臉，「剛剛那個人找你有什麼事？」

  「沒事。」鍾晴慌亂地回答著，「都沒事。」

  封琰看到鍾晴這個反應，就知道肯定是有事的，怎麼可能沒事。

  「是關於尹月的事嗎？」封琰猜測著。

  鍾晴一提到尹月，瞳孔瞬間放大，失控般地吼道：「我都說了沒事，你為什麼要猜？我不明白了。」

  鍾晴冷不丁地退後兩步，腦子裡都是那張捐贈協議。

  那些協議上的黑字清晰而觸目驚心，讓她不知所措。

  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醫院，回到慕家，渾渾噩噩，慌了一天，直到天黑，看到慕程洛的那一刻，她見到他的時候，猛地上去抱住了他。

  「怎麼了？」慕程洛不解地問著，他輕輕地撫摸著鍾晴的秀髮，「你的情緒很不對。」

  「是。」鍾晴應著，「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麼辦。」

  慕程洛輕推開鍾晴，低頭望著她那彷徨的臉，問道：「什麼叫不知道怎麼辦，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