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紀元

  然而，面對玄月大帝的否認，陸離卻是搖了搖頭道：「在我們的諸天之前，必定有其他紀元存在，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除此之外，我認為氣運這種能量，它必定是有數的，而非是每次天地重啟都會再次誕生！」

  「這樣一來，根據我的思路，就得出了兩個結論。」

  「第一，永恆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騙局。每一個成為永恆的存在，實際上就是諸天重啟的祭品而已。諸天獻祭了永恆，進入下一輪的紀元，而永恆吸收掉的氣運，便會重新歸於諸天，等待下一個永恆出現。所謂的永恆，不過就是諸天重啟的先決條件，是維持世界運轉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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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論點說出來，別說是玄月大帝，就連小毛球都被嚇得不輕，忍不住想要問問陸離是不是瘋了？

  但是，陸離卻並沒有就此停止，而是繼續說道：「第二點，那就是永恆的確存在，每一個紀元的誕生，都是為了供養一位永恆。但是，前面的紀元全都失敗了，一代一代的失敗下來，永恆根本就沒有誕生過，所以，諸天才會一直重啟，毀天滅地，繼續等待下一紀元有永恆的出現。」

  陸離看了看現場的諸人，說道：「這兩種觀點的核心，其實很相似。那就是，永恆存在，其實就是諸天世界的必要條件。前者是代表著諸天毀滅新生，後者……是諸天與永恆共存，雙方都進入一種『永恆』的境界！」

  轟！

  陸離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將眾人全都震住了。

  但是，他們又不得不承認，這番堪稱驚世駭俗的話，的確有它的道理！

  陸離說得沒有錯。

  關於永恆的諸多傳說，最大的漏洞就是兩點。

  第一，既然之前也有過紀元，那麼上一紀元誕生的永恆，上上紀元誕生的永恆，他們究竟去了哪裡？

  第二，永恆的誕生，需要氣運為養料，那麼氣運這種能量究竟是從何而來？

  難道每一次紀元重啟，氣運都會憑空而現？

  那樣的話，永恆的意義是什麼？

  因為陸離篤信，凡是存在的，就必有其意義。

  可是，永恆的存在被描繪的如此美好，引得無數強者為之瘋狂，甚至還牽扯到了一樁又一樁古老的秘密與賭局。

  但歸根結底，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得出來，成為永恆，它的意義是什麼。

  是得到永生不死的壽元，然後漫無目的，看著諸天一次又一次的毀滅重啟，新生，再周而復始，直到連自我的意識都湮滅？

  那樣的永恆，未免太過可怕了。

  或許是因為前世的種種見聞，陸離思考問題的角度卻是各種刁鑽。

  尤其是那些所謂的『陰謀論』，是陸離考慮最多的角度。

  而且陸離更加堅信前世的一個準則，『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世人對於永恆的期許越是美好，對永恆的描繪越是豐富多彩，陸離就越是覺得內心難安。

  如果永恆真的這麼美好，那它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這個問題想不清楚，陸離對所謂的永恆，是不會產生哪怕一絲一毫興趣的。

  而就在陸離拋出了這兩個觀點，震懾住在場眾人良久後，玄月大帝第一個反應過來，用一種怪異無比的目光看著陸離，忍不住說道：「小友，不得不說，你的想法確實很奇怪，但是，奇怪中又有一點道理！」

  「何止是有一點道理，簡直是太有道理了。」

  北帝嘆息道：「本來我還對永恆有些憧憬，現在聽完了你的話，就覺得永恆這種東西，仿佛是什麼深淵巨獸的血盆大口，在等著我主動跳進去！」

  「凡是存在的，就必有其意義。」陸離搖頭道：「尤其是像永恆這種重大的存在，種種描繪美好無比，卻沒有一個人考慮到它究竟有什麼意義，這難道正常嗎？不，對我來說，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是啊，凡是存在的，就必有其意義……」

  一直沒開過口的劍尊，卻是在此時開口說道：「這句話，實在是至理。就好比一花一草，沙石塵埃，只要存在就有其意義。永恆的存在，為什麼都是語焉不詳，只談其好處，沒有人說過它要面對什麼？或者是……付出什麼？」

  見劍尊認可了自己的觀點，陸離繼續說道：「現在這麼多人都想要爭奪所謂的氣運至寶，為的就是得到永恆之秘，我知道，就算是咱們自己人，也有很多對它動了心思。我倒不是阻攔各位，只是想說，各位在此之前千萬要想清楚，這所謂的永恆之秘，到底值不值得去追逐。畢竟我們都已經是天人級，生命層次經過一次蛻變，想要活十幾萬年都不成問題。若是踏入了大道級，壽元與天地同，活到紀元之末，也非是痴人說夢。」

  「純粹追逐壽元的話，我們其實沒有必要一定要成為永恆。」

  說到這裡，陸離搖頭道：「不過，此事還是要各位思考，我只能給出一定的建議。至少，在人族之劫尚未解決以前，我不會分心去追逐什麼永恆存在。」

  「不錯，人族之劫尚未解決，考慮什麼永恆，都是白搭。」

  北帝很是平靜地說了一句。

  他其實對什麼永恆存在，只是稍微有點動心，卻不至於真的去追求永恆。

  硬要說的話，他其實是想要看看，永恆的存在，究竟掌握著什麼樣的力量。

  至於讓他自己成為永恆的存在，他沒那個想法，也沒那麼大的野心。

  在場這麼多人當中，只有北帝真切的明白，有時候，壽元並不全是好處，它更能夠給你帶來折磨。

  他被劍尊一劍斬去了肉身，以魂魄狀態活了近萬年，那種虛無與孤獨的感覺，簡直快要把他折磨瘋了。

  倘若成為永恆，付出的代價，便是成為類似的存在呢？

  北帝只是想了想，都覺得那種未來實在太過可怕了。

  感受到氣氛有些壓抑，陸離拍了拍手，說道：「好了，讓我們回歸正題吧。現在真武域的情況一定很緊張，但是我們也不是沒有好消息，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真靈正在保護著真武域，這都是不可爭的事實，只要有它的守護，真武域就不會被大道級的敵人入侵，雖然不知道這種保護會持續多久，不過我們可以暫且放心，並且在這段時間內抓緊提升實力，成為大道級。」

  「不錯，提升實力，儘快成為大道級，這才是我們現在必須要抓緊的。」

  劍尊點了點頭。

  不成大道，一切皆空。

  劍尊之前認為自己已經來不及成為大道級了，所以才會將自己一生的名望，與劍法精妙都傳給了陸離。結果，在這一次被至皇追殺的途中，讓劍尊突然醒悟過來，不能成為大道級，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半步大道，那只不過是一種自我美化而已。天人就是天人，大道就是大道，在大道級面前，天人級真的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太弱了！

  可以說，今天這一場遭遇，讓劍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動力。

  就算舊傷與沉疴即將爆發又能如何？只要成為大道級，進行第二次的生命蛻變，這些都將恢復！

  在這種將整個諸天都席捲進去的大劫當中，天人級能夠發出的聲音，太弱了。

  「恭喜前輩，重拾鬥志，看來我們幾人之中，前輩當是第一個見到大道境的那一位了。」

  陸離敏銳地察覺到劍尊此時的氣勢變化，立刻拱手道了聲恭喜。

  劍尊卻是笑了笑，說道：「誰先成道，都是為了人族出力，其實沒有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