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試探

  柳熙和微一皺眉，娘親這回答躲躲閃閃，和自己離府之前竟然像是兩個人了。

  柳熙和陪了柳時和寧氏用過飯後，柳時自去處理事務，留柳熙和與寧氏回了寧氏的院子。

  柳熙和去看了柳玉茹，就見到她在責罵一個丫鬟。

  那丫鬟將一巨大的銅盆高高舉過頭頂，腳下還踩著一雙雜耍藝人的高蹺，那丫鬟只要一個不穩，將水灑出半分，柳玉茹就會責罵不休。

  柳熙和看在眼裡，十分驚訝的看向寧氏，「怎麼？娘親？妹妹怎麼會變成這樣？皇家最是寬厚待下，要是妹妹如此行為傳出去了，這不是等著御史彈劾嗎？」

  寧氏如何不知柳玉茹實在是過分，可是又能怎麼辦呢？要是不讓柳玉茹發泄，柳玉茹就尋死覓活，不是要咬舌就是要跳湖。

  寧氏想到這裡，霎時間眼眶通紅，卻又怕嚇到柳熙和，只好強撐著笑了笑，「你妹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不過就是愛玩這些小花樣，玩過了就好了。」

  柳熙和從今日下了馬車，就發現這府中和自己離開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剛才吃飯的時候，寧氏和柳時相處十分的小心翼翼，柳時也沒有了之前對寧氏的愛重，如今進了靡蕪院，柳玉茹又是這樣一番樣子。

  柳熙和猛的搬正寧氏的身子，見寧氏眼圈通紅，「娘親，女兒現在回來了，你打算什麼都不告訴女兒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你忍心讓女兒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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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氏聽見柳熙和這樣說，一時間眼淚止不住的就往下流，「熙和呀，娘親本不想跟你說的。都是娘親無能呀。」

  寧氏哭著講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交代給了柳熙和，柳熙和聽著不住的皺眉，最後長嘆一口氣。

  「娘親，這都是什麼下三濫的伎倆？你也能用？還著了人家的道。娘親就是太為玉茹不甘心了，玉茹的仇定然是要報的，但是娘親是要冷靜才好，按照剛剛娘親所說，那秦姨娘母女的確不是省油的燈，報仇一事還要好好籌謀。」

  柳玉茹正責罵丫鬟起勁兒，一轉頭看見寧氏正和柳熙和站在湖邊說話，喜的柳玉茹扔了手中責打那丫鬟的鞭子，口中不住的叫著，「姐姐，我好想你呀，姐姐。」就跑向了柳熙和。

  柳熙和安頓好柳玉茹，向寧氏好生詢問了秦氏母女的事情，猛然間發現，那柳妍華才是整件事情的核心，看來自己要好好會會這個庶妹了。

  既然這柳妍華每日裡都會用推拿之術討老太君歡心，那自己就也在柳妍華在的時候去歸府吧。

  柳熙和換了衣裳，就吩咐下去，準備去老太君那邊。

  「祖母，熙和不孝，兩年來沒有在祖母身邊，幸好上蒼垂憐，知道祖母心善慈悲，才使得祖母身體康健，熙和在宮中實在是日夜想念祖母。」

  老太君本就極喜愛柳熙和的，這回柳熙和回府更是日夜盼著，見柳熙和兩年過去，竟然有些消瘦，趕緊免了柳熙和的大禮，一把將柳熙和摟在懷裡。

  「熙和呀，這些日子在宮中可還習慣？看看瘦成什麼樣子了？那皇宮呀，說是潑天的富貴，可是真要在其中呀，哪一日不是如履薄冰呀，苦了我的寶貝熙和了。」

  老太君說的情真意切，竟然紅了眼眶，柳熙和被老太君擁在懷裡也落了眼淚，一時間祖孫兩人竟是哭做了一團。

  柳熙和見老太君身邊的大丫鬟在一旁著急，忙收了眼淚，「都怪熙和，怎麼就勾的祖母哭了這一場，本來熙和回來是想要祖母開心的，祖母這回可要責罰我才行。」

  柳熙和說完，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老太君這個年紀最是喜歡孫子孫女輩歡歡喜喜的在自己身旁，嬌憨可愛才是最好的，因此被柳熙和這一逗，也收了眼。

  「怎麼能責罰祖母的寶貝熙和呢，祖母呀看見你就什麼不高興的事情都沒有了，快來人，將我預備下的東西拿出來，熙和，這都是祖母陪嫁的好東西，你看看喜歡哪個？」

  一眾丫鬟魚貫而入，手中皆捧了玉石珠寶，將整個房中都襯得格外寶氣。

  柳妍華煎好了藥，也掀了帘子進來，一眼就看見老太君親親熱熱的拉著柳熙和挑東西。

  柳熙和自然是看見了柳妍華，只是微微挪了身子，將柳妍華擋住，讓老太君一時發現不了。

  柳妍華端著藥碗立在門前，老太君身邊的丫鬟有心提醒，但是權衡再三也知道這是大小姐再給柳妍華下馬威，因此一個個都噤了聲，不敢開口。

  等柳熙和挑完了首飾，一個轉身，露出了站了半晌的柳妍華。

  「四妹妹？你怎麼在這裡？你是給祖母送藥的嗎？」

  柳熙和趕緊拉了柳妍華的手，接過了藥碗，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一吹。

  老太君也是剛看見柳妍華，「四丫頭，來，到祖母身邊來。」

  柳妍華應聲，挨著老太君坐了下來，「四妹妹，你來了有一會兒了吧，我知道四妹妹是怕打擾了姐姐挑選首飾，這本是姐姐的不是，誤了祖母喝藥的時辰，但是四妹妹也要知道，就算是一時看首飾迷了眼，祖母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以後可千萬不能因為任何事情將這藥放涼了，藥涼則藥性就有可能變了，到時候要是有個閃失，可就不好了。妹妹要是喜歡，姐姐將自己的首飾送給妹妹就是了」

  「妍華受教了，多謝姐姐。」柳妍華掩了眸子，乖巧的坐在一旁，點了點頭。

  柳熙和這幾句話說的竟將自己污衊成了只將那賞賜看在心裡，卻不精心照顧老太君的人，真是舌燦蓮花呀。

  不愧是柳時和寧氏精心調、教出的最大籌碼。

  老太君欣慰的看了自己的兩個孫女，拉了兩人的手放在一處，「熙和呀，妍華這些日子照顧祖母的身體，很是辛苦，這齣錯還是第一次。不過，妍華，你也要聽你熙和姐姐的話，你們的熙和姐姐自小就極喜愛你們這些妹妹的。」

  兩人得了老太君的話，將手握緊，相視一笑，「祖母，熙和一定會好好照顧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