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火眼金睛

  「這位師兄請留步，不知來鬼市有何打算？」守衛弟子中出來一人問道。

  「既來鬼市，自是換取修行所需，你又廢什麼話？」

  方行大大咧咧，一句話便將那守衛堵了回去。

  那守衛一怔，旋及苦笑道：「師兄說的沒錯，不過，如今的鬼市與以前不太一樣了，也不知師兄是否聽過，前不久的一次鬼市，有大盜迷倒了眾位師兄，盜走諸多法寶，就此飄然而走，此後足足三個月，鬼市未曾舉辦，皆拜此人所賜，如今我們雖然再開鬼市，卻不得不小心提防了，還請師兄明告自己意欲換取的物品或準備出售的物品，容我等一觀！」

  方行一聽，心裡就有了數，這是防止上次的情況再出現啊！

  若是自己真的像上次那樣，準備來空手套白狼，身上除了一個煙壺什麼都不帶，恐怕就要露餡了，一旦對方讓自己展示煙壺的作用，立刻就得露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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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好在，他年齡雖然不大，卻是明白多備條後路的道理，因此見這守衛發問，心下只是冷笑了一聲，道：「鬼市規矩真是越來越多了，還不如去道門換取！罷罷，既然來了，便遵守你們的規定吧，我此來是打算以靈石換飛劍的，靈石在這裡，你自己看！」

  說著取出了一把紅彤彤的靈石，在守衛面前一亮。

  「既然帶來了靈石來，想必是真打算換取物品的，那就不是大盜了！」

  守衛放下了心，便笑道：「多謝師兄體諒，裡面請！」

  方行擺了擺手，笑道：「沒什麼體諒不體諒，都是那可惡的大盜害的，諸位辛苦了！」

  這一句話說的那守衛感動起來，他們守在這裡，要求查看每一個前來鬼市之人的法寶，雖然是為了安全出發，但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諒解，罵罵咧咧的不在少數，但他們也只能強自忍耐，不敢壞了大事，好容易碰到了一個理解他們苦衷的，心下著實感動非常。

  只是，不知他們如果知道這惟一理解他們的人，就是上次那大盜，又會作何反應了！

  方行進入了山谷，卻見這一次的場域比上一次大得多，參加之人的修為也比上一次要多，竟然大都是靈動二重以上的，靈動三重也不在少數，這時候他們的交換已經開始，而且一個個沉默寡言，卻飛快完成了交易，舉動沉穩精明，顯然都不是第一次參加鬼市的菜鳥了。

  「上一次的事情，把菜鳥們嚇的不敢來了，這一次來的，都是老油子！」

  方行心裡暗道，估摸著這一次不好下手了。

  「罷了，就當自己這一次是正常交易的吧！」

  方行心裡暗道，便在谷間溜噠。

  卻見谷間大多數人，有的是將自己打算交易的東西放在面前，然後盤膝而坐，等別人來看，也有人是像方行一下四下逛，一旦發現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便過去攀談。

  有一些交易，直接便是以物易物，若是無法達成，就會以靈石或金銀來兌換。

  能出現在鬼市上的這些東西，大都是修行中能用得到的，兌換成凡世金銀之後，數量實在太大，所以靈石更像是一種在修行中流通的資源，諸人也都認可。

  方行在山谷間溜噠了一圈，赫然發現，這一次的鬼市規模大了，東西也極多，上一次的鬼市，還大多數都是靈石與金銀之間的交換，這一次，卻是各種東西都出現了，飛劍、法器甚至功訣、法術，也有一些療傷、醒目、安息之類的丹丸，琳琅滿目，不勝玫舉。

  有人眼前就擺著一兩件物事，也有誇張的，竟然擺了滿滿一塊大青石，跟擺攤似的。

  「嘿嘿，這位師兄，不過來瞧一瞧麼？在下這裡好東西可是最多！」

  有人見方行從旁邊經過，便低聲的招呼，好在沒有高聲喲喝，不然就真像菜市場了。

  「再轉轉！」

  方行撇下了一句話，便轉開了腦袋。

  他本意是買柄飛劍，卻見這鬼市之中飛劍頗多，完全不愁，因此就開始留意其他的東西。

  「真當這裡是菜市場了麼？」

  那人小聲嘀咕了一句，也沒有多生事端。

  方行嘻嘻一笑，目光在他攤子上一掃而過，忽然間「咦」了一聲。

  那人頓喜，低聲笑道：「師兄有看上的？」

  方行慢慢蹲了下來，在他攤子上慢慢翻看著，一語不發。

  「嘿嘿，師兄有眼光，師弟這裡，東西最多，質量保證，價格也足比別人那裡低了三成！」

  這個人頗為自誇的說道，倒不是謊話，他這個攤位，成交量確實高。

  方行還是一語不發，慢慢拿起了一柄飛劍仔細的瞧，那人見狀，便滔滔不絕的誇起了自己的飛劍來，說了十幾樣好處，把一柄低階飛劍誇得天上少有一般。

  方行像是被打動了，開口道：「換幾塊靈石？」

  這人神神秘秘把五指捏了起來，在方行面前一亮，低笑道：「這個價格，不過份吧？」

  「七塊靈石？嘿嘿，果然比別人低了三成……」

  方行冷笑不語，若不是他有陰陽神魔鑒，只怕真被這人的價格打動了。

  「怎麼樣？師兄要不要買下？」

  那人自以為又做成了一門生意，笑著說道。

  「這位師兄，好手藝啊……」

  方行拿著飛劍又看了一會，忽然輕輕將飛劍扔在了他的攤子上，眼睛一眯，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個人，低聲道：「你覺得，如果我聲張出來，你這攤子上大部分都是贗品，剛才那些買了你東西的人會怎麼想？舉辦這一次鬼市，想挽回鬼市聲譽的人又怎麼想？」

  這攤位之主，聞言頓時色變，壓低了聲音，目光閃爍，寒聲說道。

  「話不可亂說，這位師兄要買則買，休要胡言！」

  不過這嚴厲表情之後，卻也難免露出了心虛之意，忍不住朝旁邊看了看。

  「胡言？」

  方行冷笑，忽然間下手如飛，把這攤子上的東西撿了起來，有些只是掃一眼，便扔到一邊，有一些，則下手輕了些，好好擺放到另一邊，不多時，整個攤子上的物件被他擺成了兩堆，表面看起來，這兩堆東西並無什麼明顯分類，雜七雜八，飛劍靈丹等皆有。

  「這位師兄覺得我給你這分分類，分的怎麼樣？」

  方行輕輕將一顆丹藥丟在了左面一堆上，拍了拍手，笑嘻嘻的說道。

  那位攤主已然冷汗涔涔而下，聲音發虛，尷尬笑道：「原來師兄……是個明白人啊，不如這樣，我與師兄您一見如故，這柄飛劍，便當作小弟孝敬師兄的，如何？」

  說著從左右一堆裡面，抽出了一柄飛劍，恭敬的雙手捧了過來。

  卻原來，就在這一會功夫里，方行隨手鑑定，竟然將他攤子上所有的東西都分成了兩部分，右面那一部分，卻是真品，左面的那一部分，則都是有問題的。

  這攤主震驚之餘，便急忙以真品賄賂，同時目光閃爍，顯然是在暗示方行，拿了飛劍，就閉上嘴，到別處去吧！

  這道門鬼市，可與紅塵間的古玩不同，紅塵古玩，都考較一個眼力勁兒，就算你吃了虧，也不能回去找麻煩，只能自認，但這道門鬼市，誰與你玩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咱過來就是要換修行資源的，而且資源貴重，輕易損失一點，都是讓人肉疼的可怕。

  在那法器閣里，大耗子精等人敢於拿一些損壞的法器來忽悠人，強索賄賂，那是因為他們面對的大都是一些剛晉為外門的弟子，而且有道門規矩撐腰，所以不怕，但在這鬼市上，倘若有人敢拿了贗品來行騙，當場被揭穿後，恐怕眾人一起出手弄死你都是可能的。

  方行看著這人發虛的目光，戲謔的笑了笑，接過了飛劍，卻隨手往旁邊一丟，低笑道：「不過是一件破爛玩意兒，又值得什麼？」

  那攤主著惱了，目光發寒，低聲道：「這位師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莫把事情做的太絕，在下可也不是好惹的……」

  說著，靈氣一震，竟然是靈動三重修為。

  方行對他的威脅似乎聽而不聞，仍是戲謔的說道：「鬼市之上，誰認得誰？哪有什麼日後好不好相見的說法，你這靈動三重修為，倒也不低，不過這鬼市之上，修為超過你的，少說也有十來個，只要我喊一嗓子，所有人一起衝過來，你修為再高一倍也屁用沒有！」

  那攤主登時緊張了起來，緊緊捏著拳頭，掌心滿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