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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醒了

2024-06-04 17:26:40 作者: 山有扶蘇

  屋子裡太過安靜,仿佛剎那間什麼聲音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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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雙?」蕭明鏡低低的輕喚。

  屋子裡還是沒有動靜,側耳貼在門面上,只求著內里的丁點聲音。

  「無雙?」蕭明鏡覺得自個的聲音都在微顫。

  雲硯更是駐足台階之下,未敢吭聲。主子這般如此,定然是李姑娘出了什麼事,他若是上前叨擾,主子勢必會動怒。

  終於,蕭明鏡身子一僵,恍惚聽到了屋內的嚶嚀之聲。

  「我……還活著。」杜青窈低低的開口。

  活著!

  嗯,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這似乎是蕭明鏡如今最低微的願望,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功名利祿,都及不上這一人珍貴。

  「嚇著了吧!」她的聲音很是低弱,可見虛弱非常,好在卻字字清晰,說明她意識清楚,還沒到渾渾噩噩的地步,這大概是最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還撐得住嗎?」他隔著門縫問,「有什麼,能幫你分擔?」

  杜青窈卻是笑了,笑得那樣孱弱而疲憊,「好好照顧你自己。」

  聞言的剎那,蕭明鏡是錯愕的,同時也是欣喜若狂的。果然如溫酒所言,忘憂忙著為她換皮,無暇顧及她那顆自由的心。

  此刻的杜青窈是清醒的,理智和情感都是那樣的清晰,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曾經忘卻的那部分記憶正在腦子裡如潮水般涌動。

  饒是無法徹底湧現,卻也有悲歡離合夾雜其中,一顆心亂了又亂,只因一個他。

  「我不是鐵石心腸,終是人心肉長。」隔著門,杜青窈靠著門面坐在地上,黑漆漆的屋子裡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微促,「有些事情我還不能完全想起來,但我知道就算想起來也只是一閃而逝的記憶。」

  「一閃而逝又如何?只要有一人記得,這記憶便不會消失,發生過的事情永遠都存在。」蕭明鏡的掌心緊貼著房門,「你可信?就算你忘了,本王也會永遠記得。」

  「信!」她幾乎沒有猶豫。

  屋子裡又是片刻的寧靜。

  須臾,才聽得杜青窈又道,「我之前聽到你和青煙說,說什麼中州來人了。」

  「是!」蕭明鏡頷首,「你且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再無依無靠的入宮。既然你要找的答案並不在承乾宮,想必也不用再保持初衷。」

  臨了,他帶著商量的口吻,「你……意下如何?」

  「好!」她沒有反駁,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我原是打算著靠近承乾宮,如今你既然已經查明與承乾宮瓜葛不大,我自不會再堅持。」

  如此,蕭明鏡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甚好,那本王便放心了。」

  「對不起!」屋內的人忽然吐出這麼一句。

  蕭明鏡放下的心瞬時又高高懸起,「你說什麼?」

  「再過幾天,你便進來吧!」語罷,屋子裡徹底的安靜下來,便是真的什麼聲音都沒了。

  蕭明鏡愣在原地,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待回過神來,萬千情緒瞬間湧上心頭,卻是不知從何說起才好。他就這麼定定的站在杜青窈的房門口,那樣的躊躇不知所措,那樣的悲喜交加。

  雲硯瞧著滿是心慌,主子好像得了失心瘋?!

  因著隔了一段距離,是以雲硯並未聽到杜青窈對蕭明鏡說了什麼,只見著蕭明鏡這般小心翼翼的歡喜著,著實叫人心疼不已。

  「殿下?」雲硯上前,擔慮的望著自家主子,「您怎麼樣?您沒事吧?殿下?」

  蕭明鏡總算半醒,掩不住唇邊的笑,即便眼底滿滿都是愁緒與焦灼,「無妨!無妨!甚好!」

  說著說著,竟是紅了眼眶。

  雲硯急了,哎呀,主子怕是真的得了失心瘋?!

  這可怎麼好?

  「殿下,您瞧著不太對,要不要傳大夫?」雲硯慌了神。

  「本王說沒事便是沒事。」蕭明鏡拂袖轉回自己的房間,可跨步之時,又想著不對,轉而又出了門,竟是腳步匆匆的走在迴廊里,「你馬上去通知溫酒過來。」

  「是!」雲硯不敢多問,撒腿就跑。

  這個時候找那個酒瘋子,到底所為何事呢?

  書房的密室內。

  蕭明鏡捏著手中的棋子,就像三魂丟了七魄一般。

  「少見啊!」溫酒打著酒嗝,從密道那頭進來,乍見著蕭明鏡如此神態,還以為見了鬼。再看一眼,不免笑得不能自己,「你蕭明鏡也有失魂落魄的時候?怎麼,那丫頭不待見你了?犯相思病?」

  一個踉蹌,溫酒跌坐在石凳上,抬手便捏起桌案上的棋子,笑盈盈的打量著回過神來的蕭明鏡,「唇角上揚,眉目含春!嘖嘖嘖,還以為是犯了相思病,如今瞧著倒是老頭子看走了眼,這是犯了桃花劫啊!」

  「廢話真多。」話雖然帶著清晰的斥色,可口吻著實帶著笑的。

  「廢話是挺多的,可聽著順耳便也罷了!」溫酒打趣,「怎麼忽然如此著急的找我過來?可是找到了什麼線索?還是說這丫頭醒悟了?」

  「她讓本王過幾日進去。」蕭明鏡張了張嘴,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說,只說了這麼一句,便沒了下文。

  溫酒皺了皺眉眉頭,撥開覆面的亂發,皺著眉頭盯著蕭明鏡,「她真是這樣說的?」

  「是!」蕭明鏡並沒有騙人的理由。

  溫酒倒吸一口冷氣,「這忘憂還真是厲害啊!」

  「怎麼?」蕭明鏡駭然,面色微變,不由的捏緊了手中棋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這其中會有什麼變數不成?」

  事關杜青窈,他慣來不能自持。

  「按理說,數日之後就該是她決定性的時候。」溫酒皺著眉,口吻難得的沉重且無奈,「若是你進去,難免會嚇著。」

  「嚇著?」蕭明鏡微微蹙眉,「那又如何?」

  「一個女子能將最可怕的一面都讓你看見,你說這是為何?」溫酒輕嘆,「這丫頭醒了!不過,也可能是另一層意思。」

  溫酒別有深意的望著蕭明鏡,「她可能知道,自己熬不過去了,所以……」

  「絕不可能!」蕭明鏡拍案而起,瞬時眸色猩紅,「這話,本王不想聽到第二次,否則本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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