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夜王府門前敲鑼打鼓
2024-06-04 17:23:27
作者: 山有扶蘇
帝王家哪有這麼幹乾淨淨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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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下污點,怎麼能讓人放心呢?
唯有讓人詬病,仿佛留有把柄在他人手中,才能換得他人的安心舒坦。
蕭明延雙手叉腰,往常來夜王府,從來沒有吃閉門羹的時候,沒想到今兒……
「蘿蔔,去給本王找個鑼過來。」蕭明延雙手叉腰,他就不信了敲不開這夜王府的大門。
蘿蔔躬身,「殿下,您這是要做什麼?」
「甭廢話,去找!」蕭明延乾笑兩聲,「今兒要是見不到十四,本王就把名字倒著寫。本王偏不信,這皇宮大內尚且出入自如,誰想著竟被擋在夜王府門外!」
蘿蔔行了禮,急急忙忙跑接上去找鑼。
終是鬧開了不好看,蘿蔔尋思著,主子應該不會大鬧一場才對。畢竟依著皇上對夜王殿下的寵愛,若是主子在夜王府大鬧一場,皇上勢必會降罪!
哪知,蕭明延就是個不管不顧的。
夜王府門前鑼鼓喧囂,杜青窈正扯著脖子啃果蔗,炸雷般的敲鑼聲突然響起,她冷不丁身子一抽,果蔗吧嗒一聲落地,脖子險些被扯得痙攣。
揉著生疼的脖子,杜青窈倒吸一口冷氣,吃痛的望著躺在軟榻上,依舊面不改色的蕭明鏡,天曉得她脖子上還有傷呢!
「殿下!」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來,「殿下,魏王殿下堵在門口敲鑼呢!」
「敲鑼?」杜青窈眨了眨眼睛,撿起地上的果蔗,一臉的心疼。
髒了不能吃了,真是怪可惜的,要知道這上好的果蔗不是尋常人可以吃得起的。
老百姓的地都是拿來種糧食的,鮮少能騰出來大面積的栽種果蔗,這東西不能果腹只能給富人當消遣,所以得皇家專供才好。
果蔗所中得挑坑,種在生地,第一年是鹹的,唯有種在熟地上,才能出產甘甜的果蔗,所需費時!
她小時候啃過玉米杆子,唯一一次吃果蔗還是杜麼歌悄悄塞給她的。
那滋味,她到死都不會忘記。
「案上還有。」蕭明鏡放下手中書冊,她的一舉一動逃不開他的眼睛。
「悶在王府里,你也不嫌煩?」杜青窈起身,弄髒的果蔗被管家接了過去,她只得轉身拿起盤子裡的果蔗繼續吃著。
蕭明鏡沖管家到,「下次劈開,切成小瓣,不要果節。」
「是!」管家行禮,畢恭畢敬的退下。
杜青窈咂摸一下嘴,若有所思的望著他,這廝知道了?
「太醫說這東西啃多了,嘴裡會破皮。」蕭明鏡起身,瞧了一眼灰濛濛的天,「雪風颳得厲害,約莫是要下雪的。」
「魏王還在外頭。」杜青窈道,「你真不管他?」
「他不鬧起來,父皇如何知道承乾宮的心思?」蕭明鏡溫柔輕笑,「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倒也省了本王不少麻煩!他在夜王府門前賣藝,便不會再有其他人眼巴巴的登門求見,多個看門的又不必浪費月例銀子,何樂不為?」
「你也不怕老百姓看笑話?」杜青窈撇撇嘴。
果真是狐狸成精,怕是早就算計好了,所以早早吩咐不讓魏王進門。打量著是借著魏王的手昭告天下,誰都不許登門?!
這廝肚子裡的壞水若是悉數倒出來,只怕會淹了整個京城。
惹不起、惹不起……
「賣藝的不怕笑話,你一個關門的還怕人笑話?」蕭明鏡負手而立,「回屋去暖著吧!」
「真不管他?」杜青窈眨著眼睛問。
蕭明鏡挑眉,「怎麼,看上魏王了?」
「呸!」她啐了一口,「沒一句好話。」
「那你心疼什麼勁?」他傲嬌的哼哼一聲,當下握住她的手腕往屋子裡走去,「權當是府門口來了個戲班子,聽得煩了你就去睡覺,睡不著就陪本王下棋。」
「你仔細他扒了夜王府的牆皮。」杜青窈翻個白眼跟著他走,任由他拽著也不反抗。
「夜王府許久不翻新,扒了正好。」他若無其事的說著,「這銀子便讓承乾宮出,免得給工部添麻煩。」
果然,這廝總有理由,始終都有藉口。
屋子裡暖和至極,杜青窈將果蔗放在案頭,圍著爐坐著烘手,「你說,北定侯能不能抓住?」
「能抓住,但也抓不住。」蕭明鏡開始布置棋盤,「你是希望他被抓住,還是別抓住呢?」
「關我屁事!」杜青窈輕嗤,「我可沒這功夫去猜你的老丈人能不能歸案!」
蕭明鏡捏著手中的棋盒,若有所思的望著她,「這醋勁兒還沒過去呢?連邊兒都沒沾上,不用如此小氣。今兒一早的戲你沒看上,改明兒再讓你看看!」
「你還敢說!」杜青窈哼哼兩聲。
他笑了笑,卻是眉眼溫柔。
「一大早就等在門口,安的什麼心?蕭明鏡我告訴你,下次你再敢蹲守在我門口,仔細我、我……」她眨了眨眼睛,這是夜王府,他若是真的蹲守,她又能拿她怎樣?
「怎樣?」他問。
雲硯進門奉茶,畢恭畢敬的候在一旁。
杜青窈捏了銅剔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挑弄著炭火,「你真的讓人誆了他出去?我瞧著,不太成。」
「你覺得他懼內,便真的沒膽子出去?」蕭明鏡端起杯盞,輕吹嫩綠輕呷一口,繼而優雅的擱下杯盞,含笑睨著她,「對本王這麼沒信心?」
「不也沒成嗎?」她囁嚅。
「那是因為本王忽然改了主意,若是一招必中,似乎不足以替你解氣。」他笑得溫和,話語亦是難掩溫柔,可做的事兒,樁樁件件何處不涼薄?
杜青窈望著他,最是柔情少年郎,反覆無常亦如是。
「解氣?」杜青窈丟下銅剔子,一屁股坐在他跟前,單手抵眉注視著他,「你覺得我對他們有那麼大的玩心嗎?解氣?殺他們一百次,都不足以讓我解氣,我憑什麼要因此而解氣?」
蕭明鏡正襟危坐,優雅矜貴的拂袖,骨節分明的指尖捻著棋子。
棋子「咯噔」一聲,悠悠然落在棋盤上。
「因為你沒有選擇。」
這人的眼睛永遠都那麼毒,仿佛能穿過皮肉看清楚人心,讓人窘迫得無處藏身。
他含笑望她,「讓女人變得尖酸刻薄,是因為出現了第二個女人,威脅到了她的地位。要讓一戶人家雞犬不寧,便是如此輕而易舉!」
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