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死的說成活的
2024-06-04 17:17:07
作者: 山有扶蘇
蕭明鏡徐徐湊近她,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你想怎……唔……」
眼,瞬時瞪大。
猝不及防的唇齒相濡,舌尖的藥味快速傳遞。
喉間滾動,「咕咚」一聲。
那是湯藥滑入咽喉,進入食道,然後快速的與身體融為一處。
杜青窈將藥碗往蕭明鏡手裡一塞,「自己吃藥,自己照顧自己,這是一個人的本能。如果殿下連這點本能都沒有,怕是這些湯藥都救不了你!」
語罷,杜青窈轉身便走。
雲硯搓了搓眼睛,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天知道他方才看到了什麼?!一個小奴才竟然含了一口湯藥,就這麼嘴對嘴的餵殿下喝藥?
完事之後還跟沒事人一樣,將湯藥往殿下懷裡一塞,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了?!
走了……
「殿下,這奴才好生大膽,這奴才……這奴才是女兒身嗎?」雲硯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奴才這輩子沒見過這麼膽大妄為之人,竟敢對殿下行不軌之事!」
蕭明鏡摸著唇,面上有些仲怔。
此前他對她……她不是很反感嗎?怎麼突然間就想通了?而且還這麼主動?
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貌似,不太樂觀!
不過,這才是真的她。
不,還不是,還沒完!
「殿下?」雲硯低低的喊了兩聲,殿下竟然走神了?
瞧著自家主子摸著唇瓣的動作,難道是……
「殿下,那奴才敢咬你?」雲硯駭然,瞬時義憤填膺,「奴才這就去……」
「去幹什麼?」蕭明鏡端起湯藥一飲而盡。
驚得雲硯臉都青了,「殿下您這是……」
「去看看,別讓郡主欺負她。」蕭明鏡悠悠的靠在床柱處,眸色沉得厲害,「還有一件事,盯緊榮王府,本王不相信他會什麼都不做。」
「是!」雲硯行禮,當下退出去。
蕭明鏡徐徐站起身,踱步行至窗口,掌心貼在窗戶的縫隙上,能感受到細微的風從縫隙里透進來。那種冷暖交加的感覺,能讓人深刻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合上眉眼,那些往事就像是針扎似的,一點點往心坎里戳。血淋淋的東西,再回首也是血淋淋的,並不會比當年好上多少。
打從出了房門,杜青窈就知道免不得要挨一頓打一頓罵,不過打罵都是家常便飯,忍耐與不忍耐對她來說早就麻木了。
「郡主恕罪!」杜青窈行禮,「奴才該死!」
「只要有你一日,鏡哥哥的眼睛就不會看到本郡!」沈元爾眸光狠戾,「李辛夜,本郡忽然後悔留下你的性命了,為什麼當日不殺了你呢?」
杜青窈跪地,「郡主容稟!」
「說!」沈元爾冷著臉,耐心似已耗盡。
「郡主難道還不明白,殿下的心意嗎?」杜青窈的腦子轉得飛快,微微揚起頭望著沈元爾,「郡主現下是否很生氣?很恨奴才?」
沈元爾仲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本郡是傻子嗎?」
「郡主難道沒想過,這或許是殿下給您的一個藉口?」杜青窈環顧四周,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
聽得這話,沈元爾眼睛一亮,「你先起來,你跟我說清楚,什麼藉口?」
杜青窈起身,「郡主,您生氣了是不是該做點什麼?郡主因為一介奴才而動怒,是否應該留下來繼續照顧夜王殿下,免得殿下受了奴才的荼毒?」
這話說得在理!
沈元爾笑了,「果然還是鏡哥哥有心思,本郡還真是沒想到這一層。」
「郡主可還記得奴才此前說過什麼?奴才說過,殿下與郡主的身份原就存在鴻溝,若是郡主一慣以女兒家的心思來揣摩殿下的心意,而非站在殿下的立場,恐怕時日長久,真的會讓殿下心寒!」
聽得這話,沈元爾面色微青,「那……本郡該如何是好?」
「留下來。」杜青窈心裡打著如意算盤,只要郡主能留下來,蕭明鏡就不可能太過分,三日一到她便可以回宮,避開蕭明鏡這個腦子有坑的夜王殿下。
「可是夜王府不是那麼容易留下來的。」這才是問題的關鍵,連沈元爾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蕭明鏡連床沿都不肯讓她坐,何況讓她留下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就算沈元爾能說服自己的父親北定侯,怕也只是她對蕭明鏡的一廂情願。
「郡主是否能讓奴才儘儘心?」杜青窈畢恭畢敬的行禮。
「你去?」沈元爾狐疑,「鏡哥哥能答應?」
杜青窈諂媚淺笑,「郡主怎麼忘了,在夜王殿下這裡,奴才充當的是擋箭牌的作用。若是奴才這個擋箭牌不能發揮好作用,殿下還得重新找,這不是自尋麻煩嗎?」
沈元爾恍然大悟,「有理!那本郡要如何做?」
「郡主您會發脾氣嗎?」杜青窈明知故問。
沈元爾愣了愣,「在……這裡?」
杜青窈頷首,「是!」
「可這是夜王府,鏡哥哥若是反感……」沈元爾擔心,眉心皺成一團。
「但若是不這麼做,郡主就要離開夜王府了。」杜青窈笑了笑,「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郡主不想抱憾終身吧?」
沈元爾自然不想抱憾終身,恨不能日日都跟蕭明鏡待在一處,是以……只能咬著牙應允。心道,可不敢太過分,免得到時候留下來也是挨白眼!
杜青窈伏在沈元爾的耳畔嘰里咕嚕的一陣,不遠處拐角里躲著雲硯,死活聽不見她們的咬耳朵。
不過雲硯倒是肯定了一件事,這李辛夜就是個麻煩精,這會竟然還教唆黎陽郡主怎麼對付夜王殿下,甚至於編排起郡主和殿下的事情來了!
這不是存心瞎搗亂嗎?
待沈元爾歡天喜地的往主院回去,只留下杜青窈一人站在原地如釋重負,雲硯一股腦的衝上去,死命拽住了杜青窈的胳膊,「你這女子,安的什麼心?」
杜青窈歪著腦袋看他,「好心!」
「你以為我沒看到嗎?方才你與郡主說了什麼,哄得郡主如此高興?」雲硯咬牙切齒,「李辛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編排殿下和郡主之事?!」
杜青窈睜著無辜的眼眸望他,「咱們當奴才的,一心一意為了主子著想,郡主高興自然不會再去找殿下的麻煩。如此一來,殿下也會歡喜。殿下一高興病就會好,難不成你希望殿下一直病著?」
她猛地湊近雲硯,滿臉狐疑的打量著他,「如此說來,你又安的什麼心?」
一番黑白顛倒,急得雲硯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