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潑一臉茶葉渣子
2024-06-04 17:15:58
作者: 山有扶蘇
「殿下!」
太子府外靜悄悄,太子府內早已亂做一團。但這消息卻被死死壓著,儘量不要驚動任何人,免得到時候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便是真的雪上加霜。
雲硯腳步匆匆,在迴廊里一路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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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蕭明鏡正捋著袖子,修剪杏樹的枝丫,每日都要檢查,若是旁逸斜出總要修剪才肯罷休。
「殿下!」雲硯喘著氣,一抹額頭的汗珠子。
雪風嗖嗖的吹,蕭明鏡不溫不火的打量了他一眼,「這般著急作甚,火燒眉毛了?」
「太子府的消息,說是今兒不知怎麼了,太子殿下忽然暈厥。但是此刻被極力壓了下來,連太子府請太醫都是悄悄的從高太醫家裡請去的。」雲硯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殿下,您說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說那麼多,總結起來就一句廢話?」蕭明鏡咔擦一聲剪了枯枝,終是放心的將剪子放在一旁的托盤裡。
雲硯撇撇嘴,「殿下……奴才豈敢揣測,若是猜錯了豈非又要被殿下訓斥?」
「訓斥這種事說起來也是慣性,挨得罵多了也就皮實了,無妨!」蕭明鏡在水盆里洗了手,骨節分明的手素白如玉,只是這咬痕……雖已淡去卻始終未能徹底消失。
「會不會跟北定侯入京有關?」雲硯揣測。
蕭明鏡若有所思的瞧著滿院子杏樹,「你說呢?」
「北定侯唯有兩個女兒,長女成了貴妃的嫂子,做了鎮國大將軍府的少夫人。北定侯府與承乾宮雙雙聯手,對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而言,是致命死敵。」雲硯眉心微蹙,「如今望北河出事,北定侯入京,只怕是……」
易儲這兩個字可不敢隨隨便便說出口,若是不小心被人聽到,便是有十條命都不夠丟的。
低頭輕笑,蕭明鏡還是蕭明鏡,容顏絕世,溫潤如玉。他也不做聲,只是轉身朝著臥房走去。
「殿下?殿下?」雲硯疾追,「太子病了,咱們該如何呢?」
「太子是心病,本王又不會看病,能作甚?」蕭明鏡進了臥房,隨手便將外衣褪給雲硯,「去拿乾淨的衣裳,去了月居。」
雲硯抱著髒衣服一愣,「殿下,這個時候還去了月居啊?」
「怎麼,你想跳舞給本王看,還是想陪著本王飲酒作樂?」蕭明鏡挑眉。
雲硯撒腿就跑,「奴才這就去拿衣裳為殿下更衣!」
蕭明鏡立於窗前,眉眼微凝,心裡卻明白得很。來的何止是北定侯,還有已經入關正在來京途中的西昌王。
北定侯算什麼?
西昌王才是重頭戲!
靠在柔軟的車壁上,蕭明鏡單手揉著眉心,瞧著有些面色微白,倒也沒有愁心之色,左不過看上去有些孱弱。
皮相好的人,但凡蹙眉都是惹人憐惜的。
這話是如月姑娘說的,用在蕭明鏡身上正好!
入了雅閣,蕭明鏡顧自飲茶,如月在旁撫琴。
琴聲悠悠,茶香四溢,不免令人心猿意馬。修長如玉的指尖從琴弦上掠過,琴音裊裊繞樑不去,於這安然的天地間,頗有歲月靜好之閒逸。
「殿下!」琴音止,素手落琴弦,如月抬頭看他俊美無雙的容顏,「似乎有心事,還是為她?」
「哪個她?」蕭明鏡放下手中杯盞,「最難猜是人心,你見慣了世態炎涼,怎麼還這般想不開?」
如月輕笑一聲,「也是,無情最是帝王家,自古蕭郎是路人。」
她欠身站起,紗衣覆身隨風搖曳,極為曼妙的身段若隱若現。杯盞在手,酒香甘醇,「前些日子來了七皇子假意試探,這一次也不知道會是誰,自願落入殿下的獵場。」
說著,她嫵媚多姿的在蕭明鏡身邊坐下,指尖剛剛抬起,眼見著是要落在他手背上。
誰知下一刻,蕭明鏡手中的杯盞一抖,杯中水悉數潑在了她的臉上,驚得她駭然愣在原地。
卻見蕭明鏡依舊面不改色,迷人的桃花眼裡凝著溫潤的笑意。他不急不緩的開口,似訓誡又似溫柔提醒,「茶都涼了,該換一換。」
杯盞穩穩的擱在桌案上,發出清晰的「砰」響。
此刻的如月何其狼狽,滿臉的茶葉渣子,好在這茶水溫度的確沒那麼燙了,否則……蕭明鏡真的會拿滾水潑她,還是毫不留情、毫不猶豫的那種。
「這算是手下留情嗎?」如月輕嘆,惋惜的用帕子一點點擦拭臉上的茶葉渣子,「下次記得用酒潑,你曉得我,我不愛喝茶,我只喝酒!」
「記得了!」蕭明鏡答。
如月搖頭,「就你這般不解風情,打量著那丫頭能與你動心嗎?我瞧著沒有兩板斧,怕是砍不了這荊棘叢。殿下確定她若是見著殿下這生人勿近的真面目,還肯多看你一眼嗎?」
見著蕭明鏡不說話,只溫和的捋著袖口褶子,如月半羞半惱的哼哼兩聲,旋即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這位看似溫潤實則最為涼薄之人,「也就是咱們這些庸脂俗粉,才會只重皮相!」
「太吵。」他半直起身子,「出去吧!」
如月仲怔,「你在等人?」
上次等的是七皇子,這次……等誰?
「我可告訴你,近些日子有不少人出現在宜州,你要憐香惜玉,可得早作打算。別到時候被人捅了簍子,還怪我沒有提前通知你!」如月拂袖而去,扭著纖細的腰肢去開門。
誰知這房門一開,便見著雲硯略顯慌亂的行禮,二話不說將她往屋裡推。
「哎哎哎,我說你這小廝作甚?」如月不耐煩的開口,奈何下一刻便止了嗓門。
雲硯躬身行禮,「太子殿下,咱家殿下就在內閣。」
蕭明慎?
太子蕭明慎!
如月眉眼一沉,心道:原來蕭明鏡等的是他?!
「太子殿下!」如月妖嬈的行禮。
可是此時此刻,蕭明慎哪有這份心思,去想去看什麼風花雪月。刀子都架脖頸上了,再晚怕是要來不及的。
「本宮自己進去,你們在外頭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亦不許出去!」蕭明慎抬步就掀開了帘子,快速進了內閣。
瞧著蕭明慎如此行色匆匆,如月不由輕嘆,「這都快趕上半仙了,只是……」轉而望了雲硯一眼,「以後我這身價是不是得提高一些?畢竟,連太子都來看我了!」
雲硯翻個白眼,「您可真能往自個臉上貼金!」
「沒辦法,跟裡頭那位學的。論厚顏無恥,那才是天下第一!」
雲硯狠狠瞪了她一眼,心頭腹誹:沒見識,這哪叫厚顏無恥?明明是籌謀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