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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刺蝟帶著刺

2024-06-04 17:15:07 作者: 山有扶蘇

  「哪兒疼?」蕭明鏡磁重的聲音在她耳畔繚繞。

  杜青窈的眉睫駭然揚起,所有的視線都被他侵占殆盡。她能近距離的看到他低下的頭,明亮的眸,墨色的瞳仁里只倒映著屬於她一人身影。

  呼吸陡然一窒,杜青窈心中暗啐一句:妖孽!

  果然是妖孽啊!

  瞧瞧這張漫開桃花的容臉,難怪世人沉迷於皮相。且教人看看,如此妖孽之色,別說是女子,饒是男兒也會傾慕三分,莫怪帝王也會礙於這張臉,縱夜王之驕奢淫逸。

  「殿下離奴才遠一些,奴才便會百病全消,百無禁忌!」杜青窈可不吃他這一套,狠狠推開他。所幸她吃了藥,這會身上的高熱早早退了,否則……哪有氣力與男人抵抗。

  

  「本王……不吃人!」蕭明鏡摸著下顎,瞧著避自個如同躲瘟疫一般的杜青窈,一臉的迷惑不解,「旁人見著本王,恨不能掏心掏肺的,你這廂倒是……」

  「殿下自去找您掏心掏肺的姑娘,奴才是個榆木疙瘩,怕是終其一生也不會有所愛更不會有所情,請殿下無需在奴才身上浪費精力。」杜青窈行禮,轉身就走。

  哪知這廝卻是個活閻王,死抓著她的手腕不放,「浪不浪費的,本王自己心裡知道。不過本王很好奇,你為何說自己終其一生都不會有所愛,不知自己會有所情?這般言論,可有什麼出處?」

  杜青窈不屑理睬,想掙開束縛,奈何他還是這般不依不饒。

  情急之下,她猛地一低頭,一口便咬在他的手背上。

  「嗤……」蕭明鏡愕然,鬆了手再想去抓已然來不及。

  杜青窈撒腿就跑,跟亡命之徒似的,一溜煙就跑出了他的視線。她跑得很快,仿佛是卯足了勁,就跟躲瘟疫一般,背影雖狼狽但也惹人發笑。

  事實上,蕭明鏡的確是笑了,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

  雲硯卻是慌了,大老遠看見主子被咬,作為隨侍是要吃罪的。

  「殿下?殿下?」雲硯疾呼。

  「喊什麼?!」蕭明鏡臉上的笑旋即掩去,轉而冷戾低斥,「閉嘴!」

  雲硯愕然,主子這是怎麼了?且看主子輕柔撫摸著咬痕,明明肌膚滲血,卻還是撫得這般仔細溫柔,顯然是不太對的。

  這些年主子就像是戴了面具一般,沒有大喜大悲,只有縱情聲色。偶有溫柔,亦帶著些許嘲諷,說到底也只是逢場作戲!

  只這一次,仿佛是有些不太對頭。

  「刺蝟若是沒有刺,那就不是刺蝟了。如此也好,帶著刺總好過招蜂引蝶。」蕭明鏡意味深長的望著手背上的咬痕,「這麼快就想留痕,委實著急了點!」

  「殿下?」雲硯回過神來,「咬痕慣來留疤,奴才這就去給您取藥!」

  「站住!」蕭明鏡挑了眉頭,「你這奴才當得愈發沒有眼力見,本王說過要去疤去痕嗎?」

  雲硯「嗯」了一聲,音調上揚,迷惑不解的望著自家主子。主子慣來愛惜身子,畢竟他是憑著這副皮相得帝王恩寵的,若是在手背上留疤痕……

  猶記得上一次,殿下不慎割傷了手指,被皇上好生訓斥了一番,那是皇上鮮少幾次訓斥,僅僅因為一道血痕。若是現下留了齒痕,豈非更……

  雲硯想著都覺得可怕,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可瞧著主子打定主意的模樣,又不敢再多說什麼。

  主子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呢?

  那李辛夜,是不是給主子下了藥?布了邪?

  雲硯想不明白!

  杜青窈也想不明白,自己這是走了什麼霉運?原以為能安然入宮,是自個命大,如今看來並非如此。上天安排她入宮,不是來躲災禍為自己謀生路的,而是來……受劫!

  該死的瘟王,就是她的劫。

  懊惱的走進牡丹園,心口驀地一沉,杜青窈快速扶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是了,藥效快過了,她得趕緊回去吃藥。

  事實上她並不想要吃藥,那藥有嚴重的依賴性,若是吃得多了很難戒掉。冬至過後,她恐怕需要半月有餘才能減緩藥效的侵蝕。

  所以,這並非她所願。

  捂著心口喘著氣,杜青窈探了探自己的額頭,無奈的長嘆一聲,「又開始了!娘,您留給我的除了這疑難雜症,便是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冤屈,您在天之靈能不能給女兒降個貴人,護佑女兒周全?」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杜青窈搖搖頭,直起身子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剛到院子裡,便瞧見了手持鞭子的監工嬤嬤。

  杜青窈的心頭顫了顫,真是五勞七傷,這會子一波接一波,委實太傷腦筋。畢恭畢敬的行了禮,她只能佯裝一臉平靜,「奴才給姑姑請安!」

  「這麼快就從承乾宮回來了?」監工嬤嬤乾笑兩聲,雙手環胸繞著杜青窈走了一圈,「沒缺胳膊沒缺腿,命委實硬得厲害!不過嘛……」

  不過什麼?

  杜青窈一臉的敬畏,「姑姑有話不妨直說,奴才一定銘記在心。」

  「跟夜王殿下扯上關係,知道是什麼後果嗎?玉明殿保不住你,夜王也沒有能力。」監工嬤嬤冷笑兩聲,「李辛夜,我看你平素很聰明,怎麼到了這會卻是這般不明白?」

  頓了頓,監工嬤嬤幽然喟嘆,「你要知道,宮裡的奴才最忌諱的就是站錯了隊。你若是要跟夜王站在一處,難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

  「謝姑姑提點,奴才……委實不想跟夜王殿下有半分牽扯。」杜青窈說的是心裡話,也是大實話。

  夜王蕭明鏡對她而言,的確是一種料不到的變數所在。

  「明白就好!」監工嬤嬤打量著她,仿佛是在審視。

  臨了也沒看出端倪,便只能頭也不回的離開。

  夜幕降臨之後,杜青窈瞧著手中的藥瓶,終是放了回去。娘說過除非她能熬過幾次,否則每次冬至前後她還是會這樣。

  身上高熱漸起,杜青窈猛灌冷水。

  還記得昨夜那人留下的話,讓她今夜子時去煉房。且不管那人是誰,這一趟都得去,萬一他真的知道「忘憂」最後一味藥是什麼呢?

  再者……

  不知道為何,她心裡有些怪異,仿佛是……是真的想再見他一面,總覺得那聲音雖然冰涼詭譎,可……總有溫柔其中,讓她有些捨不得!

  夜,愈沉。

  杜青窈頂著高熱,悄悄踏入了煉房。

  誰知煉房內,早有人等候多時。

  「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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