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回 青樓門前將人救

  蕭硯忍不住笑了笑，這老鴇今兒個也算是踢到鐵板了，他走過去，說道：「這事兒，我還就管定了。」

  「嘿，老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知道老娘的後台麼，怕是不知道，所以才敢在這兒橫橫。」

  「哦？不想一個開青樓的還有後台呢。」蕭硯挑了挑眉。

  「老娘這後台說出來嚇死你，所以老娘勸你，還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不然，當心老娘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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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硯瞥了一眼還在地上疼地哇哇叫的大漢，「你覺得是誰收拾誰呢？」

  「你，你！」老鴇見蕭硯壓根兒沒在怕的，急了，「你個臭小子，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敢管老娘的事兒，老娘這就去告訴府尹大人，這整個帝都可都歸他管轄，你小子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原以為說出了這番話來，蕭硯總該嚇住了，結果蕭硯依然哼笑著，「這整個帝都不是該新皇和太后管麼，府尹算什麼？這可是天子腳下，你說這番話，可是要掉腦袋的。」

  老鴇頓時一噎，有些不知所措了，眼珠子轉了轉，便立刻讓人去通知府尹，「你，你有種別走，給老娘等著，老娘倒是看看，你能骨氣到什麼時候！」

  蕭硯笑著，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回頭看了一眼蘇陌籬，蘇陌籬微微頷首，蕭硯又說道：「我看這府尹該是不會來了。」

  「怎麼可能，你這個無知小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府尹怎會放過你？！」

  蘇陌籬準備下馬車，離爾和離姝趕緊攙扶著，「你說的府尹，可是江午江府尹？」

  老鴇哼了一聲，「唷，來了個懂事的，沒錯，正是他。」

  「呵，江府尹攤上你這麼個蠢貨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你這光明正大的讓人去請江府尹來，你覺得他回來嗎？這從官不言商你不知道？你這樣將江府尹透露了出來，就是置他於死地知道嗎？」

  老鴇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你別危言聳聽，老娘才不信。」

  可話音剛落，那被派去請江午的人就回來了，然後附在老鴇耳旁說道：「府尹大人讓您自個兒看著辦……」

  老鴇當即就愣住了，既然請江午不成，那就只能來硬的了，她一招手，叫出了更多打手，「敢在老娘這惹事，不給點教訓怕是不知道老實。」

  蕭硯張開手，護著蘇陌籬，「二小姐，往後退些，這拳腳不長眼。」

  「好。」蘇陌籬則去了那受傷的女子旁，讓離爾將她扶了起來，這一看，果然是那沐靈兒，只是蘇陌籬不知，當初心直口快、嘴不饒人的沐靈兒怎的變成今日這般悽慘模樣？

  沐靈兒起身後，才發現原來救她的是蘇陌籬，她抗拒地推開了離爾，身子搖晃了一下，又跌坐在地上。

  離爾性子也急，當即就罵道：「我說你這人怎的這麼不知好歹，我家二小姐好心好意搭救於你，你不知言謝也就罷了，還這個反應。」

  沐靈兒哼了一聲，然後看向蘇陌籬，「怎麼，不是挺骨氣地離開這兒了麼，現在又成什麼二小姐了，蘇陌籬，你這樣面上一套，被裡一套的女人，我見得多了，還留在這不就是想裝可憐，讓我姐夫好哄你回去麼？」

  沐靈兒一直被關在青樓，哪裡知道這外邊發生了那麼多事。

  聽到沐靈兒提到孟君辭，蘇陌籬只覺得心頭一痛，離姝趕緊扶住她，然後瞪著沐靈兒，「真是沒見過你這樣蠻橫不講理的女子。」

  「我蠻橫不講理，如果不是她，我姐姐和我姐夫能變成這個樣子嗎？」雖然沐靈兒千方百計逃出來就想去找到沐婉兒問清楚，可在知道真相之前，她還是相信她姐姐的，所以，依然是護著沐婉兒，針對蘇陌籬。

  離姝還要說什麼，卻被蘇陌籬攔住，她看著遍體鱗傷的沐靈兒，說實話，這沐婉兒真是前世修來的福，能有沐靈兒這麼好的妹妹，沐靈兒什麼都護著沐婉兒。

  「如果可以，我情願看到君辭與沐婉兒在一起，也好過現在，我……」如果可以，蘇陌籬情願看到孟君辭和沐婉兒在一起，她一個人孤獨終老都行，她也不想與孟君辭人鬼殊途。

  可是這些話還沒有全部說出口，蘇陌籬就哽咽了。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平復了一下情緒，重新說道：「看你的樣子，你被關很久了，世道變遷了都不知道，你若不想我救你就直說，我也不會多手來管這件事。」

  沐靈兒是想被救，但是不想被蘇陌籬救，可除了蘇陌籬，沒有一個人來救她，她要想離開這裡去找沐婉兒，就只有靠蘇陌籬了。

  所以，她便是百般不待見蘇陌籬，卻也只能求她救了她。

  「……救我，我不想再待在這個如地獄一般的地方了。」

  離爾哼了一聲，「還以為多有骨氣呢。」

  蘇陌籬搖了搖頭，示意離爾不要說話了，她讓離爾和離姝幫忙將沐靈兒扶上了馬車，老鴇見到之後，嚷嚷著，「你們敢帶走老娘的人……」

  話還沒說完，就被蕭硯一腳踢飛的大漢給撞到在地，疼地哇哇叫。

  花影站在一旁，都不用出手的，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看著蕭硯拿這些人練手，「吶，蕭硯，差不多就得了，該走了。」

  蕭硯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順腳又踢飛一個，那老鴇還沒能從地上爬起來，就又被飛來的大漢給壓倒了。

  蕭硯拍拍手，「得嘞，走吧。」

  一行人就這樣走了，留老鴇在那哭天喊地的，回到了宮裡，子非趕了過來給蘇陌籬的額頭上藥，一邊上藥還一邊責怪道：「你們四個人，哦不，五個人陪著太后一塊兒出去的，怎的還能讓太后受了這麼重的傷？！」

  「……呃，這傷，不礙事。」蘇陌籬知道，這額頭並無大礙，沒破皮沒流血的，頂多磕紫了，這子非也太小題大做了。

  「怎能不礙事，這磕的可是太后您的額頭啊，且不說這傷了頭腦，就說這額頭上的傷，放在面龐上也是不好看的。」

  蘇陌籬笑這搖了搖頭，「好了，你還是去看看那沐靈兒吧。」

  她這面龐就算是毀了也無關緊要了，沒了孟君辭，她便是有那美貌，又留給誰看呢。

  「沐靈兒？」

  「嗯，我們回來的路上碰見的，就順手救回來了，你且去看一下她的情況吧。」

  「隨便讓個御醫過去就行了，屬下可是太后您和新皇的專屬御醫。」

  蘇陌籬瞥了他一眼，「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麼多話。」

  「……屬下遵命。」

  蕭硯有些不懂地走了過來，「太后您為什麼非要子非去呢，如子非所說，旁的御醫去也是一樣的，那沐靈兒又不是什麼疑難雜症。」

  「本宮器重他不行麼？」

  「……」

  其實，蘇陌籬只是覺得只有子非可信，雖說沐靈兒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怕御醫做什麼手腳，不過是因為習慣了找子非醫治他人，而且也更相信子非的醫術，以及觀察能力，有些什麼話，他也更方便與她直說，而她也同樣更方便對他直說。

  「你去一趟左都御史府，將江府尹的事兒告訴沈玉一聲兒，這江午是誰的人，沈玉應該清楚，這事兒，讓他秘密查下去。」

  「是。」蕭硯拱手離去。

  蘇陌籬坐下來之後，然後小憩了一下，不多時子非回來了，「她怎麼樣了？」

  「體無完膚也不過如此了。」

  「她有說什麼嗎？」

  「那到沒有，她與屬下能說什麼，不過，看她樣子，似乎很想離開。」

  「是不想待在皇宮，還是想出去做什麼？」

  子非搖搖頭，「這，屬下就不知了。」

  「她一個人被困青樓，不見沐婉兒，記得救她時，她便一直嚷著要去見沐婉兒，那神情似乎是想去質問沐婉兒什麼事，可明明當初沐婉兒是沐靈兒救走的，她們姐妹倆應該是在一塊兒的。」

  「所以太后以為，這裡面有什麼事？」

  蘇陌籬笑了笑，「我只怕是這沐靈兒一心為其姐，結果卻是被其姐給出賣了。」

  她和孟君辭鬧到後來地步，不都是這沐婉兒的「功勞」麼，說實話，她當真是很想看看這沐婉兒的下場，雖然她現在已經從榮華富貴跌落泥濘里，也失去了一個胳膊，可是她還是不痛快。

  這沐婉兒根本就沒有面上看的那麼溫柔恬靜，善良敦厚，倒是這沐靈兒，雖然表面上看去很難相處，說話也聽難聽的，但估計她才是沒什麼心眼的那個，不過是因為護姐心切，所以才口不擇言。

  聽到蘇陌籬這麼一說，子非便是想起了當初之事，說道：「這沐婉兒心思怕是比那蛇蠍還要毒，當初猛獸襲宮，只為找沐婉兒報仇，而那沐婉兒卻是不顧旁人死活，敲暈了嫣然，與她互換了衣裳，然後抱著萱兒就逃，後來又嫌萱兒礙事，竟是想要摔死子萱，若非那個媚兒姑娘來的及時，只怕是萱兒已經……」

  「這個世上，從來只有人心最難測。」

  「是啊。」子非也感嘆了一聲。

  「既然她想要見沐婉兒，我們就幫人幫到底，你讓花影，去找沐婉兒，帶回宮來。」

  「這，太后，那沐婉兒一直對您心存怨念，萬一對您不利怎麼辦？」

  「這裡是皇宮，有你們這麼多人，她一個缺胳膊的弱女子，還能將我傷到，那是不是要怪你們護主不利呢？」

  「呃。」

  「去吧，本宮也想看看，這姐妹情深的二人，到底有什麼精彩的好戲要上演。」

  其實蘇陌籬心裡一直有謎團，今日既然讓她遇見了沐靈兒，那就剛好，讓她弄清楚真相吧。

  「是。」

  而這個蘇陌籬要找的沐婉兒如今在哪兒呢，自然是還在城外那個小茅草屋裡了，她可是受不了了，這個封遠簡直就是茅坑裡的臭石頭，又臭又硬，非要在這等沐靈兒回來。

  沐婉兒深知沐靈兒是不會回來的，所以也就陪他等了，等著等著這封遠總會放棄的，只要他不發現端倪，她無非是陪著等了。

  看著封遠每次出去找，每次都挫敗而歸，沐婉兒就有些偷樂，就封遠這個木頭腦袋能找到才怪了。

  不過，守著這十萬兩銀票不能拿去花也是很難過的，還要天天住這個破爛不堪的茅草屋，如果不是怕封遠察覺到什麼，她真的要走了。

  沐婉兒決定，再給封遠三天時間，如果這個木頭還是冥頑不靈，那她就自個兒遠走高飛，至於皇宮那邊，孟君辭都死了，她還想什麼，想著回去做孤寡太后麼，她可沒蘇陌籬那麼「厲害」，能甘於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