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他有沒有脫你的衣服

  領頭的女生劉紅林嘴上不好說，心裡早已經破口大罵：全是豬隊友，要抓的人還沒有見到，反而接連被人挑出了兩次把柄。

  其實也正常，經過一年多的時間，有些人已經習慣了肆意妄為，氣焰囂張。

  

  馬尾辮女生辯解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我只是說了一句破規矩多，就被你誣陷成敵特了。」

  李銘對著眾人慢慢說理闡述道：「要是在機關單位的辦公場所，她剛才那句話沒有任何問題。」

  「任何機關單位的辦公場所本來就該讓群眾想進就進、想走就走。」

  「但是，大夥現在看到的是養殖場，是正在進行多項新型飼料研究的實驗場所。」

  「偉大導師教導我們要『提高警惕』。」

  「她剛才那句話很明顯的有挑動大家一起衝進養殖場的意圖，破壞我們節約糧食的飼料研究，不想全國人民多吃幾口肉。」

  馬尾辮女生看到好些人對她投來懷疑的目光，「我沒有，他是在血口噴人。」

  「大夥不要信他的胡言亂語，我甘小英向來是非常積極愅命的。」

  李銘心想，好傢夥！這麼巧的遇上了頭號嫌疑人，就這挑事的操作，即使不是主謀也有推波助瀾的成分。

  「我看你是假裝積極！實際是蓄意搞破壞。」

  劉紅林伸手攔住了還想爭辯的甘小英，表態道：「她可能是一時之間的言語不當。我們回去後會仔細調查的。」

  對方阻止了事態升級，李銘也適可而止的停止了攻擊，待會走著瞧。

  經過短暫的言語小交流，劉紅林等人也知道了對面的李副組長十分難纏。

  跟著來的劉國平看到李銘行雲流水的給人扣帽子，佩服得無以言表。

  剛才那種情況，他最多是反嗆回去拽什麼拽，壓根想不到往敵特上面扣帽子。

  劉國平對甘小英調侃道：「整那麼多事做什麼呢？在這裡安心等著多好。」

  「現在這個時間點正好可以曬會太陽，身上暖洋洋的舒坦得很。」

  甘小英翻著白眼，只當沒有聽到這些風涼話。

  李銘在下鄉路上已經聽說了劉國平打電話通風報信的事，知道人家是來幫忙攪局的。

  「堆在牆角的草墊子是給汽車司機、卸貨人員等候的時候坐的，你們隨便用。」

  劉國平朝著草墊子走去，「看看，平常連司機和卸貨的工人都沒有進去，在這好好等著就是了。」

  貌似沒毛病。

  不過，大部分人都沒有動，仍是聚集在一起商量著什麼。

  劉國平帶著幾名小兄弟坐在邊上的草墊子上嬉鬧。

  吱呀一聲。

  大門旁邊的小門打開後，出來好幾個人。

  周曉白和羅芸穿著白大褂、手裡拿著口罩走在了前頭。

  羅芸向來是牙尖嘴利，更何況現在占到了理，快步上前喝問道：

  「你們不在城裡開會學習？」

  「大中午的跑鄉下來喝西北風，別怪我們沒有管飯！」

  領頭的劉紅林皺眉道：「咱們學校搞學習班，你們沒有參加。大夥聽說你們是故意逃避，這才下來看看。」

  故意逃避，是態度有問題，是一個可大可小的錯誤。

  羅芸駁斥道：「她們胡扯你也信啊！」

  「我和曉白是活學活用，多參加農業生產，體會更深才更能學得進去。」

  「我建議你們也找工廠或者生產隊，多參加勞動才能多進步，提高思想覺悟。」

  周曉白在羅芸身後笑吟吟的看她發飆。

  在學校里不用上課不用做作業，快活自在的很，劉國平才不想去參加勞動，連忙打斷道：

  「人見到了，也確實是在參加勞動搞生產。咱們趕緊回去吧？我的肚子是真的餓了。」

  幾名小夥伴們跟著起鬨道：「是啊。」「主要是走錯了路，繞了一個大圈才找到。」「確實餓得不行了。」

  劉紅林看到周曉白、羅芸頭髮上有好些灰塵，不像是裝的。

  戴著口罩在室內幹活，臉色沒有曬黑也算正常，看起來是沒有問題。

  興師動眾沒有收穫，感覺被人給坑了，劉紅林現在很想找最初提議的人，想了半天沒想起具體是誰提議的。

  羅芸掃視了一圈，「從城裡蹬自行車到這兒，路程不近還累得慌。」

  「我想你們不會吃飽了飯沒事幹跑下來的。」

  「肯定是有人謊報欺騙了你們。是誰造謠生事的！要把她抓出來。」

  這個話說到劉紅林心坎里了，她不方便說這個話，有人說出來真是太好不過了，眼神示意小姐妹們接過羅芸的話頭。

  跟隨而來的一群女生嘰嘰喳喳的討論是誰最早提議的。

  最後，一開始被李銘擠兌的雀斑女生說道：「甘小英，好像是你最早說的。」

  「很羨慕周曉白在外面玩，不用學習還能拿到表彰獎勵。」

  又一名瘦高女生也說道：「對啊，甘小英，就是你起的頭要調查周曉白的。人家周曉白明明沒有玩，沒有躲避學習。」

  甘小英急忙打斷道：「高玲玲！我只是說羨慕周曉白，我沒有說要查她。」

  有些東西即使沒有憑據，眾人人心裡也會下定論的。

  平常為人口碑的重要性就是在關鍵時刻增加自身話語的可信度。

  李銘插話道：「同樣一句話，在什麼場合用什麼語氣對什麼人說，裡頭的含義差得十萬八千里。」

  甘小英忿忿不平道：「你什麼意思！」

  懶得多搭理，李銘沉聲道：「我對你們的小九九沒興趣。」

  「不管你們的爹媽是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以後要是有誰再找周曉白的麻煩，我就把誰的衣服扒光了，綁起來在京城各條大街上遊街示眾。」

  跑到這兒來抓人的，除了通風報信的幾個自己人，其他人可以說都是從犯。

  李銘也就一開始採取了很敵視的態度，對這群人攻擊性十分強。

  說完警告的話，他還把手裡的鋼管給折斷了。

  嘶！

  這群學生見識到了劉國平等人嘴裡所說的猛人到底有多麼強悍，隨身帶來的棍棒好似也沒什麼用的。

  互相算認識，劉國平上前試鋼管，「好重，是真傢伙！這兩截鋼管送我了？」

  小事一樁，李銘答應道：「拿去吧。」

  劉國平笑呵呵道：「謝了。」可以拿回去在兄弟們面前吹牛了。

  一場鬧劇結束。

  八益學校的這群學生回城去了。

  羅芸還在和周曉白嘀咕，「那個甘小英肯定是故意的，想讓大夥心裡對你不滿。」

  周曉白無奈道：『挺煩這樣的人。』

  羅芸推測道：「劉紅英這次丟了面子，回去肯定會找甘小英的麻煩。」

  周曉白遲疑道：「小銘警告了她們，估計以後沒人敢了吧？」

  羅芸往旁邊瞅了兩眼，李銘和胡來等人正在攀談閒聊。

  「威脅要把人家的衣服脫光，也不怕人家喊他流氓。」

  周曉白幫忙維護道：「嚇唬人的話而已。」

  羅芸壞笑著小聲問道：「曉白，他有沒有脫你的衣服？」

  都不知道被脫光了多少次了，周曉白不可能承認，壓低聲音道：「我先把你脫光！」

  羅芸提早一步跳開，躲過了周曉白的偷襲，嚷嚷道：「你要是敢撓我，我就大聲講出來！」

  一句話就把周曉白給定住了，「你以後別落單！」

  羅芸笑嘻嘻道：「開個玩笑嘛。你這麼認真，不會是真的有吧？」

  周曉白咬牙切齒道：「你今天喊破喉嚨，我也要收拾你一頓。」

  倆人追追打打的充滿歡聲笑語。

  午飯後，李銘開車帶著她兩回城西。

  小貨車沒停，直接開進了創新技術研究所。

  看守大門的刀疤臉喬永寬跟著跑進了院子裡。

  李銘下車後問道：「有什麼事麼？」

  刀疤臉說道：「李科長，上午有一夥學生來這找周組長。」

  「我說周組長在鄉下養豬場，攔著她們沒讓她們進來。」

  李銘表揚道：「做的很好。」

  「她們刁難你了沒有？」

  周曉白、羅芸從副駕駛位置下車後也圍了過來。

  好吃好喝半年多的喬永寬滿臉橫肉，「她們蠻不講理的，我快要攔不住她們的時候亮了槍。」

  李銘給安排的手槍。

  研究所里的東西還挺值錢的，夜裡只有刀疤臉一個人守著，有一支槍更安全。

  好不容易攀上了貴人，有高工資拿著，在老家也撐起了面子，刀疤臉平常很是盡忠職守。

  李銘安撫道：「亮槍了也沒關係。」

  「不過她們人多，你只有一支小手槍也攔不住她們？」

  刀疤臉回答道：「張副組長的朋友幫了忙，勸她們趕緊下鄉去找周組長，不然趕不上回來吃午飯。」

  羅芸插話道：「張海洋的狐朋狗友，那就是劉國平了，他今天也到了養豬場。」

  刀疤臉陪笑道：「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劉國平除了通風報信還幫忙攪局拖後腿，李銘琢磨著以後要還人情。

  周曉白也是如此想的，「小銘，我要謝謝人家的幫忙。」

  李銘微笑道：「這次出了力的都是有功勞的，都記下來。」

  「劉國平以後要是沒能去參軍，我會給他安排個好工作不用離開京城。」

  有些事情家裡不合適安排，其他人倒是可以幫忙安排。

  1970年，城東區的統計數據，4屆畢業生一共6.8萬人，其中43000多人去了農村，17000多人進工廠、參軍等，剩下6800多人沒有分配。

  其中家裡子女少的就有優勢了，子女不用下鄉插隊，還有安排工作。

  沒有分配的就是沒有參加工作也沒有參軍，又不願意去農村，一直在家硬賴著的人。

  後續幾年，這6800人里有部分人最終還是去了農村，但大部分還是在城裡給安排了工作。

  去了鄉下的人，也有很多跑回城裡不願再去農村了的，大多數有被勸回插隊所在地，少部分也在城裡安排了工作。

  70年代初有一波大規模建設，很多下鄉幾個月、一年半載的人被招工進了工廠。

  論起來，下鄉時間長、紮根在農村的是在65年以及之前下去的人。

  他們先去，一般去的是地廣人稀的地方，建立農場屯墾戍邊，一輩子留在了那裡。

  論起奉獻還得算他們最多。

  70年代下鄉的人，其他都是好聽話而已，最根本的是自己下鄉種糧食養活自己。

  李銘搗鼓的良種增產，後續的效果肯定是越來越起作用，應該可以使好些人不用去鄉下。

  至於現在這4屆的人，可能還是去鄉下走一趟比較好。

  不患寡而患不均。

  去吃些苦頭，讓這兩年被他們打了的人消消氣。

  大家都受了苦，扯平了，心裡可以稍稍平衡，心裡可以順暢好些。

  羅芸注意到了李銘話里的其他信息，有些疑問，「劉國平為啥要離開京城？」

  不小心說漏嘴了，李銘找補道：「你們這些人不太聽話唄。」

  「前些時候的軍訓，現在看起來效果很一般，也就很可能會讓你們再去鄉下接受貧下中農的教育。」

  「直到教育好了為止。」

  刀疤臉本來就是農村生產隊的人，聽到了也沒感覺。

  羅芸可是聽得直皺眉，「還會這樣啊！」

  李銘隨意道：「你不用擔心，你可以去部隊鍛鍊。」

  「去不了部隊，也可以安排去工廠。」

  羅芸晃動周曉白的手，「到時候真有那樣的情況，曉白你們要拉我一把哦。」

  「那肯定的，我一個人也沒伴。」

  周曉白早在被窩裡有聊過，她從沒有擔心過這個事。

  關係，這玩意不可能完全避免。

  能做到公開，有相對的公平公正就很不錯了。

  比如幾劃生育，黨員幹部帶頭結紮生一個，從源頭減少關係戶的數量，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晚上。

  李銘把婁曉娥接回了小世界。

  港城的定位地點改在燦如閣8樓，接人方便多了。

  加上秦淮茹，他們三人一起看澳洲的農場規劃圖。

  婁曉娥在地圖上指指點點，「這個位置是糧倉，原來已經建好了10噸的庫容，基本上夠用了，暫時不準備改動。」

  「這個位置原來是農舍，多了好多工人，準備加建兩座集體宿舍。」

  「布魯姆現在的溫度是17-30度，隨便建些類似營房那樣的房屋就可以了。」

  秦淮茹詫異道：「這氣溫不冷不熱挺好的呀！」

  婁曉娥早看過了好多次資料，對當地情況爛熟於心。

  「一年四季都差不多這樣，不過他們的季節是和咱們反過來的，咱們秋季他們那裡現在是春季。」

  「全年總降雨量和京城差不多，降雨主要集中在1-3月份，12月、4月、5月也有一些，其他時候幾乎沒有下雨。」

  秦淮茹接話道：「現在才10月中旬，意思是那裡還沒開始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