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無懈可擊的理由

  牛所長謹慎道：「我不合適見他，免得給他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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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我也勸張所長一句，先跑了再說，等後面風聲小了，再回來。」

  李銘答應道：「我到時候叫人把你這話也捎帶上。」

  牛所長唉聲嘆氣道：「希望他不要頑固著不願意走，後頭可能要吃大的苦頭。」

  李銘估摸道：「應該不至於，張所長也不是那種不聽勸的人。」

  「剛好有點空閒，我現在就把你送去周副局長他們那裡。你的衣服什麼的，後面再說。」

  牛所長心裡是想馬上走的，猶豫道：「不會耽誤你的工作吧？」

  李銘起身笑道：「都有專人負責，廠里其實沒我什麼事，我本來就打算去趟鄉下。」

  牛所長也站起身，「這次可真是麻煩你了。」

  「小事一樁，咱們的關係就不用說這些客套話了。」

  李科長常用的綁繩子手法，還是牛猛當副所長的時候教他的。

  小貨車剛開出廠。

  秦淮茹和火腿腸加工廠管委會的人來找他。

  治安股的楊大奎笑吟吟的說：「我們科長剛剛出去了。」

  辦事向來急匆匆的艾宗琴問道：「楊股長，你知道李科長多久能回來麼？」

  楊大奎搖頭道：「他出去的時候沒說。不過，我估計下午上班之前能回來。」

  「要是事情不著急，你們可以下午上班的時候再來。今天下午廠里也沒有要開的會，科長那時候肯定有空見你們。」

  艾宗琴回應道：「不著急的。」

  蕭萍英開口商量問道：「那咱們下午再來？」

  秦淮茹心思微轉，「我就不回加工車間了，直接回採購三科。午後差不多時間了，我們再來保衛科。」

  「那行。」「就這樣吧。」管委會倆人掉頭先回去了。

  秦淮茹沒有立馬走人，而是和楊大奎打聽李科長的具體行蹤。

  「大奎，你們科長一個人出去的？」

  秦淮茹算是李科長的半個秘書，楊大奎不需要特意隱瞞牛所長的事。

  「秦姐，科長是帶著東直門的牛所長出去的。」

  「牛所長鼻青臉腫的，估計是有事來求科長幫忙的。」

  秦淮茹剛才在琢磨李科長是不是出去泡妞，聽到真的有事，她放下了疑慮。

  「你們科長的心腸好，願意幫人。你們要幫他多把關，不能讓他什麼忙都幫。」

  楊大奎一臉贊同的說道：「秦姐您說的對，很多忙容易惹麻煩。您也多勸勸科長。」

  秦淮茹親切笑道：「我會勸他的，不過他不聽我的。我又說不贏他，一般都是我聽他的。」

  楊大奎點頭道：「這倒是，我還沒見過有誰能說得贏科長的。」

  「我們跟您一樣，都是科長怎麼安排任務，我們就怎麼做。」

  「還好，他做事很仔細的。」秦淮茹笑著告辭道，「你好好值班吧，我先回辦公樓了。」

  楊大奎客套道：「秦姐您慢走。科長一回來，我准告訴他，您來找過他了。」

  採購三科辦公室。

  李雪瑤正在看報紙，抬頭看到秦淮茹推門而入，「小秦回來了呀！」

  值班的老大哥張有祿也抬頭招呼了聲。

  秦淮茹隨手帶上房門，笑問道：「雪瑤姐，今天有什麼大新聞呀？」

  秦淮茹坐到李銘的位置上，「按小銘講的，他們就是流氓惡霸的作風，要找機會給鎂國佬來一下狠的，打疼了他們才會老實些。」

  李雪瑤贊同道：「沒錯，只有流氓惡霸才會跑到別人家挑事。」

  採購員胡來推開虛掩的房門，在門外只聽到了半截話，「誰耍流氓了？」

  李雪瑤回答道：「我說的是鎂國佬。」

  「我還以為你說的是誰欺負女工了呢。」胡來挑了張報紙，順手把地上的熱水瓶提到手裡。

  「有小銘坐鎮，連排隊插隊的人都要當眾做自我批評，咱們軋鋼廠現在應該沒有那麼膽大妄為的人了。」

  李雪瑤習慣的探問道：「老胡，你是從養殖場那回來的？」

  胡來笑道：「沒錯。我還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

  李雪瑤忍不住催促道：「你別賣關子了，什麼好消息？」

  秦淮茹、張有祿顯然也是想聽的，伸長脖子等下文。

  胡來先給自己茶杯里倒好了水，這才開口說道：

  「經過這個星期的稱重統計，新試驗出來的豬飼料配方效果更好，每天增重能達到6兩！」

  「從5兩提高到6兩，20%的提升，可以節約好多糧食和草料。」

  李雪瑤換了張報紙，「確實是個好消息。」

  「可惜呀，成立機械分廠的事還沒有新進展。」

  胡來把熱水瓶放回原處，抱怨道：「該他們做的事不做，不該他們做的使勁做。」

  「現在秋收剛結束，有很多青綠秸稈可以製作成飼料，要是早早弄成了就不會浪費這些秸稈了。」

  「按我說，這樣的大好事就應該特事特辦，飼料機大力度的推廣，還能趕上今年牧草的收割。」

  張有祿笑呵呵道：「不用著急，慢慢來。」

  「秸稈除了作為柴火和肥料，也有拿去餵牲畜，其實也沒有一點浪費的。」

  胡來擺手道：「製作成顆粒飼料的營養流失更少，也更容易消化。」

  「您也是知道的，養殖場現在的飼料團隊已經有一大群人了，豬牛羊、雞鴨魚的都有專門的研究小組。」

  「就是為了充分利用秸稈和牧草，儘量減少糧食消耗。」

  李雪瑤也可惜道：「今年估計是沒希望了。」

  「等上面審批下來後，有了材料大量生產飼料機器，也要明年才有充足的秸稈牧草製作顆粒的配合飼料了。」

  軋鋼廠還是有在生產顆粒飼料機，不過生產的數量不多。

  秦淮茹已經幫秦家村弄到了一台粉碎機、一台顆粒飼料機，受到家鄉父老的廣泛讚許。

  「今年的糧食應該是豐收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咱們廠正好多打磨顆粒飼料機、粉碎機的製作技術，生產出來的設備更經久耐用。」

  李雪瑤貌似想起了什麼，「也對，從其他地方節約點糧食，也夠牲畜家禽吃的了。」

  多年同事，胡來熟悉李雪瑤的習慣，主動捧哏道：「是有什麼勁爆消息麼？」

  果然，李雪瑤馬上說道：「也不算什麼大事。」

  「我是從供銷科那裡聽來的：哈爾賓那裡，有人直接開車去糧店搶糧食，一次運走的就有好幾萬斤。」

  「甚至出動車輛把鐵路給堵塞了，攔截貨運列車，把車廂里的麵粉直接搬空。」

  張有祿震驚道：「誰搶的？沒人管麼？」

  李雪瑤很自然的說道：「有車有人，還能是誰？」

  「每個地方起碼都有兩大夥人，肯定是他們兩伙人之一的唄。誰能管得住他們？」

  張有祿還是想不通，「他們搶那麼多糧食用來幹嘛？」

  李雪瑤隨口道：「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唄。」

  無懈可擊的理由。

  秦淮茹詢問道：「攔截貨運列車，搶了很多糧食吧？」

  李雪瑤一臉你懂得，「糧店都能搶幾萬斤，火車的那肯定是更多了。」

  胡來思路比較廣，「也不一定哦。」

  「可能糧店原來就有虧空，這次一起報上去把舊帳給銷了。」

  「額！」李雪瑤頓了頓，「沒那麼多數量的話，搶的人會反駁的吧！反擊對方造謠。他們也是有渠道發聲的。」

  胡來吹了吹茶杯上冒著的熱氣，「槍枝彈藥都有人去拿的，拿點糧食很正常了。」

  張有祿嘖了一聲，「不聯合真的不行。」

  採購三科辦公室里的幾人又議論起最近的『聯合』問題。

  9月16日、17日晚上，『大管家』等人連續兩次接見了『天』、『地』倆伙人的頭頭，轉達了最新的指示。

  『告訴小將，現在輪到他們自己犯錯誤的時候了。』

  非常明確的指示。

  京城郊外。

  廣闊田野里。

  秋收正全面展開。

  今年雖然先後有風災、冰雹、蟲災等天災，還有好些瞎指揮的問題，普遍還是豐收的喜訊。

  除了那些年年缺糧的小部分山區生產隊，大部分生產隊的餘糧充足，不用擔心來年3-5月鬧春荒。

  送好了牛所長後，李銘沒回軋鋼廠，又換個方向下鄉去了向陽花大隊。

  他在溫室大棚附近種植的黃豆已經成熟。

  總共沒有幾株，等他趕到的時候，高連長、高建德等人已經收割好了，此時正在地上仔細撿拾掉落的豆莢。

  高建德笑道：「小銘哥，你半路上撿來的黃豆品種真是神了。不長豆蟲，產量還很高。」

  李銘笑著吩咐道：「等曬乾了，你稱量一下重量，計算下產量。」

  高連長剛才已經算過了，「看數量就能估摸出大概斤兩。」

  「每株有70個左右的豆莢，每個豆莢大多是3粒豆子，100粒豆子大概3錢重量，這樣一株就有6錢的產量。」

  「正常的播種，一窩是2-3株，一畝地能有1萬株，預估畝產量能有600斤。」

  「比現在田裡的品種翻了好幾倍的產量，還節省了人工捉豆蟲的人手。」

  李銘笑眯眯道：「在大田裡種植，沒有專門種這幾株那麼用心，肥料也有限。」

  「豆蟲可能是因為這裡種植比較稀疏，這塊地之前又是荒地沒有種過黃豆，這才沒長出來。」

  嘴上是這麼說，實際上他心裡明白，新品種黃豆試種成功。

  產量和抗病能力都得到了驗證，他已經有了新的計劃。

  他培育出了好些玉米、小米等的新品種，今年是來不及種了，明年開春用大棚提前育苗，到時候再移栽試種一波。

  高連長說著下一步的安排，「明年把這些黃豆種到試驗田裡，能播種2分地，可以試出大田的畝產量，也能看出是不是不會長豆蟲。」

  高建德不無惋惜的說：「豆蟲還挺好吃的。以後要是黃豆不會長豆蟲，連豆蟲都沒得吃了。」

  高連長笑罵道：「你這個傻小子。」

  「多產出的黃豆，可以做豆腐湯、煎豆腐、豆腐丸子、油炸豆子，就是火烤的豆子都是香噴噴的，有一堆更好吃的呢。」

  高建德反駁道：「那也要有給我們吃啊。」

  「每次想多吃兩粒豆子，都被說要留起來以後慢慢吃，等於沒得吃。」

  高連長憨厚笑道：「這我就幫不了你了。你得找你媽商量。」

  一以貫之的勤儉持家，不給豆子當零食吃，還不如多長點豆蟲，豆蟲沒法留著可以使勁吃。

  歪理還挺有道理的。

  李銘忍俊不禁。

  他們一群人又一起去查看了香菇菌袋的培育。

  這次用的不是罐頭廠的倉庫，向陽花大隊有錢，自己建了新的香菇菌房。

  等李銘再次回到城裡，快到午飯時間了。

  他岔到城西拿了飯菜去創新技術研究所找周曉白。

  周曉白看了眼手錶，展顏笑道：「你今天這麼早來。」

  李銘嘻笑道：「想你了唄。」

  聽到這樣的話，周曉白已經免疫，小臉不會動不動的紅撲撲，開心道：「油嘴滑舌的！」

  「他們其他人呢？」

  周曉白幫著拿食盒，「張研究員回單位開會了，羅芸也回學校去了。」

  「反正是開會的開會，準備國慶活動的準備活動，他們一上午來來去去的。」

  李銘埋怨道：「羅芸是給你作伴的，她這是把主要任務給丟了。」

  周曉白笑嘻嘻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再說大門口有喬永寬，鐘錶室有老鍾師傅和小王師傅，有什麼事他們都可以給我打下手。」

  李銘的甜言蜜語張嘴就來，「誰叫你長得這麼漂亮，磕著碰著了，我都要心疼好半天，我肯定要仔細呵護好你。」

  周曉白甜甜道：「我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我那四合院的鄰居就有人誇你像瓷娃娃。」

  「你的鄰居還記得我呀？說起來，我只去過一次呢。」

  「不是那位三大媽，是你去火腿腸加工廠參觀的時候，別人覺得你和我在搞對象。」

  「參觀加工廠的時候，我沒做什麼呀！」

  「眼神、動作，你沒說別人也能看出來。沒事，咱們光明正大的談對象。」

  「哦！我是不是該去幫你打掃房間什麼的?」

  「家務做多了的手，會有些粗糙。你的小手起來摸柔柔軟軟，我超喜歡的。不要做家務了，留著給我摸摸。」

  老色胚說著話，還去抓人家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