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暫不變動

  李銘笑了笑，「他一個人的交代還不能作數，還需要工商局、治安局去追查。」

  范家文肯定道：「錯不了了。」

  「最近工商局抽調人員查投機倒把的事，他們沒查出什麼大案子，剛好這起幾十萬元的案子可以作為典型。」

  李銘不置可否道：「這個事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了，您先早點回去休息。」

  范家文請示道：「那我讓彭隊長巡邏的時候跟加工廠的說一聲？」

  「行，就這樣辦了。」

  「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些。」

  

  知道了結果，李銘拿起電話打給2號院的周家別墅。

  周曉白接的電話，「餵？」

  李銘微笑道：「你爸媽不在家麼？」

  聽出了來人的聲音，周曉白開心道：「他們都還沒回來。」

  李銘笑嘻嘻道：「那咱們可以好好聊會天。」

  周曉白脆生生道：「要電話費的呢。」

  「沒事，不缺這麼點錢。」

  「你打電話過來，是要找我爸的麼？」

  「不找他，一個小老頭有什麼好找的。我專門找小美女的。」

  「油嘴滑舌，你找我什麼事呀？」

  「張海洋介紹的，石棉保溫材料賣家，確實是個騙子。」

  「啊！？」

  李銘把事情經過跟她複述了一遍。

  周曉白氣憤道：「居然有這麼壞的人！」

  「世界上還是有好些壞人的，你以後要提高警惕。」

  「你也是個大壞蛋。」

  李銘嘿嘿笑道：「我哪裡壞了？」

  周曉白哼道：「你自己清楚。」

  「我不知道啊，你給我點提示。」

  「你這個月的晚上去哪裡了？」

  李銘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想我啦！」

  他這個月的爬牆次數屈指可數，的確有些異常。

  周曉白哼哼道：「我才不會想你！」

  李銘找了個理由，「最近這段時間，有一伙人半夜出來張貼傳單。」

  「我負責的保衛科，要防止這夥人到廠里來搗亂。保衛科的人半夜找不到我就不好了。」

  周曉白忍了好久才問的，這個解釋也說得通，沒有繼續糾纏，「我也聽羅芸、張海洋說過了這個事。」

  「等抓住了那伙人，我天天晚上去找你。」

  李銘期盼那些人不要太早被抓，起碼要等港城恢復了供水再說，婁曉娥現在天天晚上在京城，他分身乏術。

  周曉白嬌聲道：「我才不要你來。」

  小美女言不由衷的話，李銘只當沒聽到，「我找個白天的時間帶你去看風景，就咱們兩去的。」

  「去哪裡呀？」

  「看你想去哪裡了，你來做主。」

  「那我們去游泳吧？」

  「好啊，我不會游泳，到時候你要教我。」

  「大壞蛋你又來騙我了。」

  閒著也是閒著，逗小姑娘挺有意思的，李銘壞笑道：「你不教我，我就喊其他人教我。」

  「你敢！」

  「那你教不教我？」

  「哼！」

  李銘哈哈笑道：「等七夕的時候，我送一件禮物給你。」

  人挺壞的但還是想著她，周曉白心裡甜如蜜，「什麼禮物呀？」

  「一款瑞仕產的女士手錶。」

  「合不合適戴在手上？」

  「你放心，不會太扎眼的。」

  周曉白傲嬌道：「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我不告訴你是什麼。」

  李銘配合道：「那我就天天盼望著了。」

  「電話打了好久了，我先掛了。」

  「好的，我等著你的禮物。」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

  城西創新技術研究所。

  張海洋剛回來，打開食品研究室的房門，「今天怎麼沒人？」

  羅芸回話道：「在他們自己的單位開會唄。」

  「先不說其他的了，張海洋，你怎麼找來的人是騙子呀！」

  張海洋疑惑道：「什麼騙子啊？」

  羅芸說起周曉白剛告訴她的案情經過，「幸虧我們警醒，這才沒有上當受騙。」

  張海洋的髒話脫口而出，「臥槽！我也不知道啊，這個消息是楊曉京告訴我的。」

  「再說了，這TM也能騙？都是工廠單位，誰能想到工廠也會騙人！簡直難以置信。」

  乖乖女周曉白也是頭一次見識，「確實挺離譜的。單縣的石棉廠居然勾結投機倒把的人，一起搞詐騙。」

  「昨天中午小銘說可能會是質量不太好的產品，會有互相扯皮的麻煩。」

  「他們是直接發不能用的貨過來，太坑人了。」

  張海洋指責道：「這也怪京城石化總廠搞採購的人！」

  「他們肯定是收了好處配合這些騙子，騙子才能一直招搖撞騙沒被人察覺。」

  羅芸疑問道：「那你找他們打聽的時候，他們為了避免暴露，應該不會讓你採購啊？」

  張海洋解釋道：「我沒問石化總廠的採購部門。」

  「我找的是石化總廠醫療室的關係，他們去幫忙問了，說是廠里有採購過單縣的石棉保溫材料。」

  羅芸無語道：「你這都繞了好幾個彎。」

  張海洋雙手一攤，「我又不認識石化總廠採購部門的人，我不這樣打聽，還能怎麼打聽？」

  「楊曉京給我介紹個騙子過來，我還得去找他算帳。」

  周曉白通情達理的說：「張海洋你也別往心裡去，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做事更仔細些就行了。」

  「楊曉京估計也不是故意的，是騙子太狡猾了，他應該也是被蒙蔽了。」

  「該檢討的我也檢討。」沒有被一味地指摘，張海洋心裡順暢了些許。

  他接著又說道：「差點吃大虧了。要是被騙了不得被人嘲笑一輩子？他奶奶的，不管怎麼的，楊曉京這次要出點血。」

  羅芸知道這夥人的德行，戳穿道：「是他找你要了好處。我沒猜錯吧？」

  張海洋光棍的說道：「請他們吃了兩個大西瓜。事情沒辦成還差點搞砸了，他現在是不是該補償我？」

  羅芸一幅果然如我所料的樣子，「你自己掏錢辦事？曉白，他肯定另有企圖。」

  周曉白不傻，同樣有所懷疑。

  張海洋手指連點幾下說道：「羅芸，你乾脆去治安所上班得了。」

  「遲早要說，我就先告訴你們了。」

  「最近我經常跑去鄉下，和紅星軋鋼廠採購三科的好幾位採購員有閒聊。」

  「聽他們說，現在下鄉採購越來越不容易了。我琢磨著，用火腿腸換鄉下的生豬，以物易物應該沒問題。」

  「本來我就要跑上跑下的，我順路換點物資賺點外快應該可以吧？」

  羅芸鄙視道：「就你？你能拉得動一頭活豬嗎！」

  張海洋心裡有初步的計劃，「我還可以喊上楊曉京他們。」

  周曉白蹙眉道：「你還是先問問小銘吧？」

  張海洋耐心解釋道：「我本想著立了個功勞再說這個計劃，我比較好開口說。」

  「沒想到，結果倒霉催的遇到騙子了。」

  周曉白款款而談道：「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只要不會引發一些壞的情況，他不會拒絕的。」

  「我們想事情沒有他想的周全。他不管是拒絕還是同意，都會跟你解釋清楚。」

  她心裡估計李銘會拒絕這樣的麻煩事，而且食品進出口公司協調的10萬斤豬肉，相當於每天3333斤，要消耗8300多斤斬拌料的產能。

  新增加的海淀廠區一期產能被食品進出口公司包圓了。

  張海洋笑著提議道：「要不，你們也參與合夥？肯定不會讓你們吃虧。」

  周曉白不缺錢，沒有動力搞事情，「我就不參與了。」

  羅芸呵呵道：「這才是你的目的吧！等李銘同意了再說。」

  張海洋挑了挑眉，「你是想撿現成的！要是沒有敲邊鼓的功勞，你自己心裡有數。」

  羅芸詢問道：「曉白，小銘今天中午有空過來吧？」

  周曉白攢眉道：「昨晚電話里他沒說。」

  李銘此時正在廠里開會。

  軋鋼廠要重啟職工樓的三期工程，很輕鬆的一致通過了。

  半個月後。

  紅星軋鋼廠的頭頭們又在開會。

  《關於進一步實行節約鬧**，控制『社會集團購買力』，加強資金、物資和物價管理的若干規定》

  這個通知是對《1月11日的通知》、《6月22日的通知》，再次強調和做出更細緻的部署。

  第一、二條，老調重彈，強調堅守崗位、遵守勞動紀律等等先前的命令。

  接下來好幾條，對軋鋼廠這樣的企業來講，影響就大了。

  『三、各單位的行政經費、事業經費和企業管理費，自九月份起，除正常的工資部分以外，其餘部分應當分別不同情況，比原定預算指標節約百分之二十左右，具體節約計劃，由各單位自定。』

  『四、各單位一律不准自行招人，不准晉級加薪，不准亂發獎金、福利費和附加工資。』

  『除了在國家計劃範圍內新建投產的單位和**院特別批准的以外，各單位的工資總額一律不准超出今年八月的實際水平，只准減少，不准增加。如有增加的，銀行一律不得支付。』

  『季節性的臨時工、基本建設的民工，或者個別單位有特殊原因需要僱請臨時工，必須經當地愅委會、***批准，銀行才能支付工資。』

  『在經濟問題上，過去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在**沒有提出新的辦法以前，暫不變動。』

  ...

  『六、各單位必須要切實加強物資管理，保證生產和建設的需要。』

  『各種倉庫必須指定專人管理，防止霉爛變質、貪污盜賣。』

  『任何人不准用任何藉口擅自動用生產建設物資、交通運輸工具、糧食和商品。』

  『認真做好設備的維護和保養工作，防止壞人破壞。』

  ...

  總共十二條，這一次的規定很細緻。

  幾年工資沒得漲的緣故，執行依據是這份通知第四條的『暫不變動』。

  採購三科辦公室。

  提前知道了的李雪瑤正在繪聲繪色的講述通知內容。

  秦淮茹對其他事情不太關心，對第六條交通工具的規定比較關心。

  「小銘開的小貨車，是不是要還給第七車間了？」

  李雪瑤剛沒想到這個事，「額！他那輛車啊！我都早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

  值班的錢進無視了降低經費的第三條，「應該不用還吧？」

  「不是小銘去車間借的車，是我們採購三科借的車子。他開車是在執行科里的任務。」

  「兩者區別很大，是性質不同的兩個事。」

  李雪瑤贊同道：「你說的好像有那麼幾分道理。」

  「不用還車就好。」秦淮茹找補道：「火腿腸加工廠的事要小銘拿主意，他的事情那麼多，沒有車會忙不過來。」

  李雪瑤附和道：「幾個地方離得有點遠，他是要輛車。」

  找藉口是很容易的，錢進對此壓根不在意，猶疑道：

  「按通知規定的來講，對我們科影響最大的是第八條，都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下鄉採購了？」

  第八條的規定，是物價10多年不漲的依據，也是很多地方關閉集市的依據。

  『各地方必須根據穩定市場、穩定物價的方針，切實加強市場物價的管理。不合理的價格和地區差價、城鄉差價，一律放在**後期處理。各項收費標準，不得自行降低。』

  『集市貿易價格，要認真加強領導和管理。國家統購物資，一律不准私自買賣和交換。必須同擾亂市場的行為作鬥爭，堅決打擊投機倒把…。』

  錢進的疑惑是很多人的疑慮。

  每個人理解的意思不一樣，執行的程度不一樣。

  前面有『集市貿易價格』，有的地方認為集市可以存在，只須嚴格管理。

  後面有『一律不准私自買賣和交換』，有的地方認為不該有集市，直接關閉了事。

  即使認為集市可以存在的地方，也會大幅減少集市的數量、交易時間，收購行為更會受到限制。

  李雪瑤想到了其他解決辦法，「養殖場的豬也快可以出欄了，即使不讓下鄉採購生豬、雞鴨，咱們自己養的總可以帶回城！」

  錢進點頭道：「這倒也是。」

  「多虧小銘找到了高產的苜蓿草，去年才能建成養殖場。」

  「科長以前就想過自建養殖場，因為缺少糧食，才變通著和東風公社合作養殖。」

  自個男人的優秀不用多夸，秦淮茹微笑道：「青貯牧草的辦法是陳科長找農科院的人幫忙指導的。」

  有下鄉參與養豬的錢進了如指掌道：「豬不能多吃青貯的牧草。」

  「小銘新搗鼓的牧草粉碎機、飼料顆粒機，用牧草加糧食製作出來的配合飼料，豬很愛吃。可惜消耗的糧食還是有點多。」

  「畜牧研究所的人說，顆粒配合飼料和發酵飼料搭配著一起餵豬，可以再節省好些糧食。」

  李雪瑤探問道：「發酵飼料新一批的試驗結果要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