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陸玲瓏的覺悟

  離開老天師居所已是午後，在邁出房間的那一瞬，華笙也是沒由得感到身心一陣輕鬆。

  沒辦法，裡面那兩位老人家給人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老天師，對華笙這種擅長望氣的醫生來說，哪怕是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那如山嶽般的恐怖。

  「你怎麼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我太爺和老天師有那麼恐怖嗎？」陸玲瓏有些不解看了看華笙。

  可能是陸玲瓏從小就一直呆在她太爺爺身邊的緣故吧，所以剛才在裡面她根本感受不到一點異樣。

  「呵呵……」

  華笙表示呵呵了，麻煩別用恐怖這個詞來侮辱他老人家好嗎？

  雖然明知道老天師肯定不會對自己動手，可每每站在老天師身邊，華笙還是會感到身體不自主的緊繃，那是身體對於危險的本能反應。

  「真搞不懂你，你剛才和我太爺聊天的時候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怎麼一到老天師這邊就徹底蔫了下去。」

  華笙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再去和陸玲瓏爭辯什麼。

  「對了，問你幾個問題，你，應該早就知道這趟上山有可能會和全性的人對上吧？」一邊朝著庭院外走去，華笙也似乎是閒聊一般，對著陸玲瓏開口問道。

  

  「嗯，知道呀，太爺一早就和我們說了。」

  「全性啊……」華笙有些惆悵的揚了揚頭，看了眼天邊那即將落下的夕陽。

  陸玲瓏看了眼華笙，張開雙臂伸了伸懶腰，隨後也是笑著說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就是全性的那幫人很危險，都是一群瘋子啦之類的，對嗎？」

  「差不多吧，一旦和他們交上手，那就不僅僅是像羅天大醮這樣點到為止的比試那麼簡單了，那是真正的以命相搏。」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努力的想讓自己變強，這也是我為什麼一定要來參加這次羅天大醮的原因。」

  華笙停下腳步，深深的看了眼陸玲瓏。

  「老實說，我沒真正和人生死相搏過，所以之前在處理胡杰的時候並沒有下死手，但作為一個醫生，我很清楚，殺人很難，特別是第一次殺人，並不像大家想像的那麼輕鬆。

  那是一種來自生理上的恐懼，一種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你真的有把握，在和全性那幫人戰鬥的時候可以邁過這道坎嗎？

  說句難聽點的話，如果不是抱著殺了對方的決心去和他們戰鬥，那到時候死的只會是我們。」

  聽完華笙的話後，陸玲瓏陷入了久久地沉默，好半天后也是緩緩抬起頭，很認真的看著華笙。

  「我不知道，但我還是會去嘗試，哪怕最後因此丟掉自己的性命。」

  「為什麼，你和全性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是嗎？你戰鬥的理由呢？」

  「理由嗎？正義感，還有……emm，哎呀，我也不知道啦。不過，我不是花瓶，我身上也流淌著陸家的血，在我看來，從我決定對付全性的那一天起，這就是我該有的覺悟。」

  華笙呆呆的看著陸玲瓏，半晌後也是笑著搖了搖頭。

  「是這樣嗎？該說不愧是名門陸家嗎？倒是我有些婆婆媽媽了。好了，最後一個問題，花兒她們，你覺得她們也和你一樣，有這樣的覺悟嗎？」

  「我不知道。」陸玲瓏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我不能保證她們都和我有一樣的覺悟，不過，既然她們都願意相信我，選擇和我並肩戰鬥，那麼我能保證的只有，如果她們真的會遭遇到什麼不幸，那一定是在我戰死之後！」

  微風吹起陸玲瓏的粉色頭髮，露出她那堅毅的面龐。

  「兩位，天師府為所有參賽選手安排了臨時居所，天色已晚，還請兩位稍作休息，比試明天繼續！」

  ……

  是夜，天師府安排的臨時居所內。

  雖然身邊和他同住一屋的選手們此刻都已經酣然入睡，但躺在床上的華笙卻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在我戰死之後嗎？」華笙嘴中輕聲喃喃道。

  他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就都是臨分別前陸玲瓏一臉斬釘截鐵的對他說的那些話，根本無法入睡。

  直到那一刻，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心甘情願地聚集在陸玲瓏身邊。

  華笙很清楚，今天陸玲瓏對他說的那些話，絕不是漂亮的場面話，因為在動漫當中，她的的確確做到了這一點！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活法，而陸玲瓏的活法在華笙看來卻是和自己完全不同。

  雖然並不認為自己以前的活法就是錯誤的，可陸玲瓏的一番話，還是給予了華笙心靈不小的衝擊。

  悉悉索索~

  既然睡不著，華笙索性也是翻身下床，借著皎潔的月光走到了房間外。

  「喲，華施主也睡不著啊。」

  很熟悉的聲音，肯定是我也總！！

  華笙扭頭看去，果然，前方不遠處，王也正笑著對他打著招呼。

  「怎麼，也……王道長也無心入眠？」華笙微微一笑，緩緩走上前去。

  「沒辦法，睡不著啊。」

  王也無奈的攤了攤手，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華笙的眼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藍光。

  「果然，還是什麼都算不出來嗎……」王也暗暗想道。

  「在醫學領域，我們將失眠分為五類，肝鬱化火、痰熱內擾、陰虛火旺、心脾兩虛、心膽氣虛，不知王道長你覺得你應該是屬於哪一類呢？」

  「這事兒，我肯定聽醫生的嘛。」王也臉色一僵，嘴角微微抽動。

  「要我說的話，王道長你該不會是陰虛火旺吧？」華笙努力憋著笑的回道。

  「嗶嗶嗶~（消音聲~）」

  「罪過罪過，祖師爺在上，弟子不該口出穢語，你丫庸醫吧！你見過那個出家人因為縱慾過度而腎虛的？！！！」

  「哈哈哈，抱歉抱歉，王道長我開玩笑的，您別介意。」

  王也沒好氣的白了眼華笙，深吸了一口氣，表情逐漸恢復正經。

  「華施主，你覺得你為什麼會來參加這次羅天大醮呢？」

  華笙先是託了托下巴，隨後也是無奈的攤了攤手。

  「沒辦法啊，我本來一開始其實是不想來的，但我家裡的那老頭子非逼著我來。」

  聽到華笙的回答之後，王也也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不，華施主你其實有選擇的餘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