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程言聿×呦呦（二）

  五歲的呦呦是跟在程言聿屁股後面的，就連去廁所她也會跟著去，傻乎乎地在門口等著他出來。

  有時候慕嘉宸加班沒來接她，她就跟程言聿還有程言慈坐程津到車回去，後來姜遲考了駕照買了車，她這順風車坐得更順了。

  

  再後來就是慕嘉宸事業到上升期，晚上八九點才結束工作去瀾苑接呦呦回家。

  次數多了，他跟程津的關係也就熟了。

  程津私底下跟慕嘉宸公司的老闆聊過幾句，掃除慕嘉宸的絆腳石把他給提拔上來，倒也不為什麼，南幽以前幫過姜遲，姜遲也就南幽這麼一個朋友，程言聿跟呦呦也玩得好。

  -

  十二歲的呦呦還是跟在程言聿屁股後面，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兩人上哪都牽著。因為是直升的，在小學部兩人這樣天天黏在一塊經常牽手，從小牽到大，老師看了幾年也沒管。

  但是初中不一樣，初中的時候班裡就有些人思想比較早熟，見他倆都覺得是男女朋友關係，但是三年下來呦呦跟程言聿只是同桌，偶爾牽手平時相互學習而已，並沒有其他越界到地方。

  -

  呦呦的腦子好使，跟程言聿去了桁高。

  程言慈是花錢找關係塞進去的，平時不努力，中考前臨時抱佛腳，結果差了點就進桁高。

  程津在教育這方面比較自私，有能力花錢讓程言慈去桁高他當然不會放棄。

  但是以程言慈的成績也只能去比較差店的班級，跟當年的姜遲一樣。但是月考她稍加努力點說不定能往前擠。

  桁高三年，呦呦跟程言聿分開了，排成績時分班她被分到了樓上而程言聿在樓下。

  在學校身邊沒有程言聿，她做什麼都放不開，即便她已經十六歲了，但是她也內向得不敢跟別人講話，平時吃飯還要跑樓下跟程言聿一塊，程言聿不在的時候，她就是安安靜靜地在一邊坐自己的事情。

  程言聿也不怕被她打擾，每天的話題也就是詢問她的學習情況。

  -

  中午一起吃飯，呦呦挨著程言聿坐，十六歲的大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長得很稚嫩，說話的聲音也是蘿莉音。

  「你天天問我這些就不能問我點別的嗎？」呦呦難耐地拿筷子戳米飯，看著餐盤裡的飯菜愈發覺得沒有胃口。

  飯菜也不差勁，比普通高中的飯菜好吃多了。

  程言聿問習慣了，沒想過她會覺得煩，低頭吃飯時他想了想，便說：「那你覺得我應該問你什麼？」

  呦呦：「……」

  她把筷子撂餐盤上，瞬間就沒了食慾，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他，「你關心我能不能去你們班上課不行嗎？再或者你問我開不開心什麼之類的，老是問我成績，你怎麼跟我媽一樣啊？！」

  程言聿抬眼看她，把餐盤裡唯一的一個雞腿加進她的餐盤裡，「這次月考加把勁就可以來一班了，你成績也不差，稍微努力點就可以了。」

  呦呦又氣又惱，「可是我一點都不開心！」

  程言聿無轍，「你來我班你就開心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呦呦：「……」好像說得也挺對的。

  她把頭靠程言聿肩上，摟著他胳膊蹭了蹭，像尋求安慰似的，「那你覺得我去你們班機率大不大啊？」

  「挺大的。」

  兩人從小玩到大，成績不相上下，高中分班第一個學期是隨機打亂的，之後的月考會按照成績排名進行分班，選出優等生分重點班進行培養。

  在桁高，就是靠成績說話的。

  即便花錢也去不了重點班，只能待在後面的班級，學不學全靠自覺。

  她又蹭了蹭，一臉小笑眯眯看著他，「那你希望我去你班嘛？」

  程言聿臉色淡漠地繼續低頭吃飯，「都可以。」

  呦呦被他這敷衍的態度給氣到了，憤怒地看著他，「你就不可以對我認真一點嗎？」

  程言聿疑惑地抬起頭，「我怎麼了？」

  呦呦癟了癟嘴，蹭地一下就站起身，「我看你根本就覺得我配不上你。」

  撂下話，她氣呼呼地甩頭就走。

  一瞬間，程言聿眼裡的疑惑之色更濃了。

  -

  呦呦中午沒吃飽飯，也沒心思回宿舍睡午覺，中午沒有宿管阿姨查房，她索性就回了教室。

  空蕩蕩的教室她獨自一人低頭寫練習冊，周圍氣氛很安靜，這種氛圍很適合學習，有一種全世界自己自己在努力的感覺。

  但是這種美好的學習時間很快就被打破。

  呦呦坐前門靠窗第一桌，分身期間餘光就注意到了手裡拿著瓶牛奶的程言聿過來了。

  他朝她走來，站在門口，停了幾秒，他就上前拉開呦呦同桌的空位置的椅子一坐下，他就把牛奶放她桌子上，隨後，他清理了課桌順勢趴台睡覺。

  呦呦在一邊看得怔怔的，推了推程言聿，皺著好看的眉，「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你要是想安慰我你倒是跟我說幾句好聽的話啊！」

  程言聿：「……」

  他被迫坐直身子，扭頭看著她。

  氛圍恰到好處，偏偏就是沒有談情說愛的感覺。眼前的姑娘皺著眉，很較真的樣子，怕是她心情不好把他攆出去都有可能。

  他默了默，眼睛看著前方隨便想了幾句，「你最好看。善解人意。長得很可愛。挺好玩的。」

  呦呦眯眼看著他，憤怒轉過頭拿著筆用筆尖瘋狂在練習冊上狂戳，力道大，戳穿了幾頁。

  發泄完，她眼淚唰的一下就掉出來了。

  程言聿親眼目睹地著她眼淚滾落的過程，他反應慢了半拍，慌亂地抽紙巾給她擦眼淚，知道她在意什麼，他輕聲開解，「月考加把勁就好了，不是一個班也能好好學習，都那麼大個人了，沒必要天天跟著我。」

  「可是……我就是……想要跟你在一塊……」

  呦呦越哭越凶。

  程言聿很無奈，停止了給她擦眼淚，他看著她的眼睛，淡淡地問，「你喜歡我啊？」

  呦呦懵了下，瞬間停止了哭聲，沉默了下，她又點了點頭。

  懵懵懂懂的，她一點也不迴避。

  程言聿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我幫你補習，保你沖年級前二十。」

  「真、真的嗎？」

  「嗯，不騙你。」

  呦呦抽紙巾邊擦眼淚邊翻練習冊，最後將練習冊移到他面前，「打紅色圈圈的都是我不會的，答案是我隨便寫的，不知道對不對。」

  練習冊是自己買的，答案只有答案，沒有過程。

  而數學講究的就是過程。

  過程對得分就高，有答案沒過程是要被扣分的。

  程言聿大致看了下，從她擺在桌面上的筆筒里拿了只紅筆，「都挺簡單的，你在旁邊看著我寫就好了。」

  「嗯嗯。」呦呦挪動凳子湊過去。

  程言聿習慣了她的接觸，但耳朵還是隱約開始發燙。

  他低著頭拿著紅色水墨的水性筆唰唰地在題目空白處給她寫上正確答案。

  她有些題寫對了，但是步驟少了，再或者就是結果算錯了。

  她本來就有點粗心，初中的時候學習難度開始增加她的理科成績就開始有些不穩定了。這個學期期末就有分文理科，她學文或許會比較簡單些。

  她選文科的話，他可能也跟她選文科。

  不然分開又要賴哭了。

  呦呦調整好情緒拆了牛奶吸管靠程言聿肩膀上仰著頭猛地吸牛奶，想了想，她就問，「我們班好多女生都跟其他班男生談戀愛了，你有沒有談戀愛這個想法啊？」

  「目前沒有，畢業再考慮。」

  呦呦掐著手指算，「三年，我要再喜歡三年你才能喜歡我，那我倆都不對等了。」

  程言聿：「？」

  他繼續寫應用題的答案，「你心裡在想什么小九九？」

  呦呦轉過頭湊近對他咧嘴一笑，「近水樓台先得月，我要趁早下手。」

  程言聿下意識往後一縮，「你想早戀？」

  「我們都十幾年了，早戀你爸媽我爸媽他們肯定都沒意見的。」

  程言聿：「……」

  對上女孩真誠的目光，他心跳忍不住加快。

  耳根子紅了個徹底，他頓了頓，臉上又恢復到原來那張冷淡的表情，「挺聽的。」

  「好耶。」她眉眼彎彎，把手伸進抽屜里胡亂摸了把，最近撈出了一把糖，小手抓得滿滿的。

  她把糖裝進他衛衣口袋裡，見還有空間，塞了兩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又懟了盒小熊餅乾進去，很是義正言辭地說：「這是作為我男朋友的福利！」

  程言聿：「……」

  他把筆撂一邊，低頭看了眼她抽屜里的東西，看了眼她，忍不住笑了下，「我好像知道為什麼你裡面的牙齒是壞的了。」

  呦呦臉色一頓，有種想揍他的衝動，「不要你管。」

  「你剛才還說我是你男朋友來著，牙壞都不讓說？」

  呦呦：「就在三秒鐘前，你已經下崗了！」

  程言聿皺了皺眉，「不跟你玩。」

  他拿起紅筆再次寫她的練習冊上標題打圈的題目。

  見他不理了自己了，呦呦又眼巴巴地湊上去，「你現在可以上崗了。」

  程言聿頭也不抬，「我下線了。」

  呦呦：「給你連個wifi？」

  程言聿：「……」

  他一臉正經，「我寫完再跟你說話。」

  「噢——」呦呦瞬間就閉上了嘴，她拿過牛奶盒順勢往程言聿肩上一靠，腦袋裡雜七雜八的，她忽然抬起手看著手指上空蕩蕩的，心裡一塞，「你什麼時候有錢給我買你媽媽手上那種那麼一大顆鑽石的戒指啊？我都惦記那麼多年了……」

  程言聿扭頭看過去，低頭看了眼背對枕他肩上的姑娘，「我媽那個是婚戒，你要是想要，我……」

  目前的他，全部積蓄拿出來頂多也只能買個小的。

  呦呦深深地嘆了口氣，「小學小賣部門口那種五顏六色的也好看，也挺大一顆的，才五毛錢一個，也不見你捨得給我買。」

  程言聿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那個是塑料的。」

  「那也好看。」

  呦呦放下手，猛地吸了口牛奶，牛奶少了一大半，重量減輕，「還有牛奶嗎？」

  「我教室書包里還有兩瓶，等會兒午休鈴響我回教室給你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