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不想麻煩

  陳舟銘剛坐下依舊有些懷疑地扭頭往後看，他們這個角落屬實是有點偏僻，但勉強也能看到甜品製作區的一小半區域，偶爾那道淺綠色身影會闖入視野內。

  陳舟銘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那穿著壓根不是姜遲的風格，而且這個甜品師看起來比姜遲有文化，最重要的是，比姜遲好看。

  但總感覺，這兩人之間長相有些相似……

  熬夜玩多了遊戲，眼神就不太好，總不能還得湊上去一睹人家真顏，人家還化妝，他總不能傻愣愣的問人家名字是不是姜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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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陳舟銘並排坐的男生好奇地看著側坐著不斷回頭看的陳舟銘，「怎麼了？碰到熟人了？」

  陳舟銘搖了搖頭，「談不上熟。」

  只知道姜遲的名字，還知道她是程津在醫院住了五天出院當天路上撿回來的。

  其他的，一律不知。

  而且，他現在也不確定那個是不是姜遲，畢竟也消失了那麼久。

  然而這時，服務員將三份提拉米蘇端上，恭敬地一一擺放在三人面前，隨後便是乾淨的餐具放在瓷白碟子邊，「請慢用。」順便留下了詳細訂單。

  說完，蕭柏元倒退了步，拿著托盤，翻過身上戴著的工作牌露出收款碼，「麻煩付下款。」

  低頭寫試題的程津拿過邊上放的手機打開微信掃一掃，「叮」的一聲，他輸入金額付了款。

  將支付成功界面往蕭柏元面前一放，兩秒後，他收回手把手機放一邊繼續低頭寫試題。

  蕭柏元任務完成了，自然而然是要拿著托盤去準備送下一單，剛轉身，他就被叫住。

  「等一下。」

  蕭柏元疑惑地轉頭望向出聲的少年，語言官方性地問，「請問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陳舟銘靠著座椅，目光遠遠地眺向料理台前拿工具攪拌不知道什麼粘稠物的女生，他伸手指了指，問，「你們店裡那個服務生叫什麼名字？」

  「她叫姜遲，是店裡的甜品師，主要是負責製作甜品與服務客人的。」蕭柏元扭頭看了眼在忙活的姜遲，還以為是今早天還沒亮做的提拉米蘇出了問題，但轉念一想，這顧客叉子都沒動，依舊安然躺在碟子上。

  陳舟銘盯著牆上貼的海報，是國內目前最火爆的MOBA手遊里的女英雄人物，分別是楊玉環、貂蟬、西施、王昭君。

  而下方粘貼的則是店內女性甜品師服務，海報很粉，標題是「二次元小姐姐專業一對一服務」。

  可服務的內容很多，沒有逾越邊界的。

  陳舟銘目光落在第三選項「陪聊」上，問服務員，「這二次元小姐姐，指的是你們店裡穿著二次元服飾的小姐姐？」

  蕭柏元點頭，「是的。」

  「那把你們店裡在料理台那邊那女生叫過來跟我們聊聊。」

  蕭柏元：「……」

  難得姜遲頭次被顧客點名，大抵是年紀相仿，互相吸引。

  蕭柏元抱著托盤，恭敬的回了句，「好的。」

  回到料理台，蕭柏元剛好接到了新單子，是店內早早來的顧客也點了份提拉米蘇，但店內提拉米蘇今天的已經賣完了，而姜遲的也才做到一小半。

  顧不上那麼多，蕭柏元敲了敲桌面把姜遲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在篩低筋麵粉的姜遲疑惑的抬起頭，「又有新客人了？」

  「並沒有。」蕭柏元撐著椅子，神秘兮兮的對姜遲說，「一號桌那三個高中生指定要你過去陪聊，我懷疑啊，其中一個肯定看上你了。看跟你年紀也差不多，這種事情肯定會發生的。」

  原本還以為都是來寫作業的，結果裡面居然有個渾水摸魚的，不過倒也罷，能跟其他兩個愛學習的玩得來，關係也不錯，這學習成績肯定也差不多哪裡去。

  姜遲反應過來後頓了頓，還沒來得及攪拌，她腦海里驀然想起剛那三人進門的那瞬間。

  半個月過去了，他應該不記得她了。

  她就站在他對面，他目光卻只是掃過她頭頂上的甜品清單。

  大抵也是真的不記得了。

  蕭柏元拿手機給南幽打電話，響鈴幾秒鐘左右，電話就接通了，「喂，南幽，今天老闆不在沒人做甜品，你下來看下店唄，姜遲接到陪聊單了。」

  「噢……」電話裡頭傳來了還沒睡醒的聲音，緊接著，便是長串的哈欠。

  掛斷電話，蕭柏元放下手機看向姜遲，「去吧，等會兒南幽就下來了。」

  姜遲驀然感覺到一絲絲尷尬，還沒多久，她已經覺得腳底下像是灌了鉛，沉重得很，變得很是寸步難行。

  她是這個店的員工，要要靠工資維持生計的，面對陪聊單，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姜遲提著裙擺尷尬的走過去，因為是角落，四人桌與牆壁之前只有一條狹窄的走道，前面座椅後是屏風，再往後便是下一層階梯同時還有個四人桌，後面座椅後便是刷過牆漆的青色牆壁。

  姜遲走近後，才真真實實感受到無地自容的程度，當場就萌生了想要立刻逃跑的想法。

  但這裡有攝像頭，一舉一動都在老闆池恆的掌控之下，萬一她跑了，指定是要被扣工資的。

  而且這種耍顧客的作為，扣工資肯定不止一點點。

  至始至終，陳舟銘目光始終都落在姜遲身上，目光灼烈，像是要把人看穿。

  待姜遲走到桌邊，陳舟銘蹭地一下就從軟椅上站起來，指著姜遲很激動的說：「還真是你啊！」

  姜遲：「……」

  也不知道是不是語氣的原因，聽起來有點像算帳的。

  姜遲沒說話，陳舟銘自然以為她是默認了。

  意識到自己行為過於激動了些，陳舟銘一屁股又坐回軟椅上，拖著下巴仰著頭，「小仙女啊，你這日子怎麼過得怎麼慘，居然跑到這裡給別人打工了，你爸媽不知道嗎？誒也不對，你怎麼突然不住我程哥家了？」

  陳舟銘環顧了圈店內的輕奢裝修，發自肺腑的說，「雖然這裡也挺好的，但是你們員工住的地方應該不是這麼奢華的吧？我程哥家裡不挺舒服的嗎幹嘛要搬出來？」

  姜遲攥了攥裙擺，想起老闆說過，顧客問什麼她就得答什麼。

  接二連三的問句拋過來，各個問題她都有些難以啟齒，不知道該從哪裡說比較妥當。

  想了想，她還是只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不想麻煩。」

  聞言，陳舟銘半信半疑的點頭，托著下巴，給推銷似的很熱情，「你要是不想麻煩程哥，你可以麻煩我啊，我家房間很多的。」

  姜遲尬了下，低著頭，「不用麻煩了。」

  「這麼久沒見，你長得越漂亮了啊，不愧是小仙女！」到最後，陳舟銘忍不住誇讚。

  姜遲來到這後也沒少被人夸長得好看，就是性格有些木訥而已，面對於陳舟銘的讚揚，她也只是禮貌地微笑著給予對方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