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分別，大定的底蘊

  伏妖山邊緣，傳來一段私語。

  「他姥姥的，守了這麼多天，那小子還沒出來，會不會根本就不在裡面？」

  「不是沒有可能，但各宗消息傳來，周邊幾大城池都沒有他的蹤跡，他總不能飛了不成，難道，你不想要地皇書了？」

  「你真覺得，我們能拿到地皇書？」

  「那不一定，萬一他從我們這齣來，咱們悄悄將他制服，取了地皇書就偷偷溜走，天地神兵啊，等咱們參悟其中之秘，修煉個幾十年，從此以後，九州大地，還不是天高任鳥飛？」

  

  那人顯然也有些動心，點了點頭，忽然，他面色一變，望著另一人身後，驚懼道：「你，你是誰？」

  另一人當即轉過身來，便看見一道黑袍人影，淡淡的望著他們。

  嗯？什麼時候？

  倏～

  正當兩人這般思索的時候，黑影一閃，接著便是噗通兩聲輕響。

  「第九組……」黑袍人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屍體，又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瞥了山脈之中一眼，自語道，「小子，朕最後幫你一次，可別讓朕白忙活一場，呵呵呵！」

  笑罷，繼續朝前走去。

  伏妖山邊緣。

  酒娘神色冷淡，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意。

  氣氛的忽然變化，寧致遠等人識趣的偏過腦袋，自古君王家務事，最是難言，無論蘇問與酒娘結局如何，都不是他們該看的，這是尊卑，也是禮數！

  蘇問待人親和是一回事，但若是他們把這種親和當成是放肆的資本，那就是不識趣。

  「跟我回去！」蘇問輕語一聲。

  酒娘身子微微一顫，繼而，螓首輕搖：「不了。」

  風，微微搖晃，吹著木葉輕響。

  「大定，如今，有些底蘊了。」蘇問凝聲說道，他指的自然是卯孽，雖然獄兔一族似乎很弱，但卯孽，給他的感覺，很強，有可能，比姜小白還要強！

  「卯至尊嗎？」酒娘依舊搖了搖頭，她不清楚卯孽究竟有多強，但她知道，那個人，在九州，都是天下有數的強者，「神聖，也分三六九等！」

  而且，就算卯孽能應付那個人，這種存在，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不顧一切的惹下強敵嗎？

  憑著與蘇問的關係？

  不，神聖，這個境界的稱呼，就意味著他不會為外界所觸動，更何況，她未必招卯孽的喜歡，否則，山脈之中，恐怕也不會有那麼一出了。

  重點是，她了解蘇問的性子，從未見過蘇問求人，又怎能讓他為了自己，折損傲骨？

  他是九五至尊！

  他是終有一天要屹立雲端的男人！

  這天下，怎有人配得上他折腰而求？

  酒娘眼中閃過一抹自豪。

  兩人並肩而立，各自望著前方，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沉默，說話，沉默……

  「要不，你忘了我吧！」她話語似有些俏皮，幾分真假，幾分玩笑，沒人知道。

  寧致遠等人雖沒有去看，但兩人對話也未瞞著他們，此刻聞言，紛紛心下一顫。

  蘇問面無表情，輕輕頷首：「好，如果，你能忘了我的話……」

  「我……」

  酒娘死死咬著朱唇，微微顫抖，她很想狠下心來說出「我能」這兩個字，但話到喉嚨，湧上來的，卻是一股莫大的酸楚。

  那根本不是兩個字，是一根針，一根扎心的針。

  她忽然好想哭！

  好想控訴為什麼她運氣這麼不好！

  「你還有個故事沒跟我說！」蘇問依舊望著前方，目光看著遠處，好似不知酒娘的情形一般，也不去安慰，漠然無情。

  但，沒有人知道，那寬大的袖袍里，五指早已陷進肉中，一滴滴鮮血，被他的玄力死死包裹，不讓流下。

  酒娘好一陣沉默，半晌，臉上忽綻出一抹絢爛的笑容：「相別若有相逢時，再與你，說一說這無顏的世界！」

  「好！」

  蘇問點頭應了一聲，聲音平淡，但目光卻無與倫比的堅定。

  相別若有相逢時，或許，酒娘認為他們再遇的機會，太過渺茫，甚至不敢抱多少希望，但，他蘇問，就是把九州翻過來，也要創造一個相逢的機會！

  「清老感應到我了，我該走了。」酒娘忽然說道。

  蘇問點了點頭：「要記著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

  酒娘微微默然。

  遠處，一道身影，若流光一般飛掠而來，直到眾人上方，方頓住身形，面露急切道：「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

  「沒事就好，」清老好似鬆了口氣，又望向蘇問，神色驟然轉冷，「就是你，帶著小姐深入……」

  「清老！」

  「嗯？」

  酒娘淡淡說道：「我們走吧！」

  清老面露不甘，但，糾結一陣，還是應道：「好，一切聽小姐的！」說罷，帶著酒娘飛掠而去。

  蘇問望著消失在天際盡頭的倩影，默然不語。

  「皇上……」寧致遠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蘇問搖了搖頭，喃喃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轟～～

  星河湧現，喜鵲成橋，一卷透明古書，若隱若現，從天而降。

  「天經地義？！」寧致遠一陣驚異，「詩詞太短，難以記全天地至理，因此自古以來，少有成就天經地義的，皇上隨口一吟，這就……成了？」

  他忍不住呆了呆，雖然早就知道蘇問書道可能遠超常人，但，這樣也，太過分了吧？

  天經地義，這是流傳千古的等級啊！

  他深吸口氣，又細細呢喃一遍：「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原來如此，皇上這是敘說的與娘娘相遇的事情麼？情道至理？只是，應該還有下文啊！」

  他微微不解，蘇問同樣詫異，他只是觸景生情，有感而發，想到了前世秦觀的這一首鵲橋仙，便念了出來，結果，居然成了天經地義？

  可是，自己肚子裡，還有很多這樣的東西啊！

  天經地義？

  他眼中精光一閃，那是否，可以藉此，搞出大量的天經地義來，藉此功效，讓大定快速發展？

  蘇問握了握拳，眼中閃過一抹興奮，酒娘，等著我，等大定發展起來，朕就帶人前去接你回來，到時候，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蘇問眼中凶光一閃！

  心境有所改變，他再度望著天空的透明古書，繼續吟道：「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嗤吟～

  神光閃爍，古書之上，一個個金色大字，憑空出現，繼而，烙印在書頁之上，緩緩落於蘇問手心。

  但，詩詞雖成，卻無詞牌，古書封面，一片空白，其上隱隱有光澤綻放，天經地義，尚未完全。

  「皇上，取名吧！」寧致遠一陣欣喜，天經地義啊，能成就的，在儒教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皇上也做到了？

  「鵲橋仙！」

  蘇問深吸口氣，毫不猶豫，給它冠上了本該如是的名字。繼而，虛空一禮，這一禮，敬的是地球那些前輩先賢，他們，才是蘇問的底蘊，才是大定真正的底蘊！

  於情，於理，蘇問都該敬之。

  「鵲橋仙？好名字！」寧致遠讚嘆一聲，他或許不知曉鵲橋的含義，但天經地義成就之時，那幅畫面，他多少也能理解一點。

  卯詩卯畫亦是一陣失神，只是她們並非在意這天經地義，而是覺得蘇問詞中的意境，實在太美了，或許，只要是個女人，都會忍不住羨慕。

  蘇問輕輕撫了撫古書封面，眼中露出一抹柔情，珍而重之的收起。

  「兔兔，兔兔～～」

  小兔子呼哧一下從卯畫懷裡跳起，落在蘇問肩頭，但，這傢伙顯然呆萌不已，後腿一滑，又掉了下去。

  蘇問伸手將它托住，忽見它全身上下又變做粉紅色，臉色登時一黑，還好你老頭子不在這，不然，不又成了朕欺負你？

  遂沒好氣的將它放在肩頭，又扯了扯袍子，給它騰了個儘量舒適的地方。

  卯詩、卯畫臉色皆是一紅，看向蘇問的目光一陣怪異，心中紛紛啐罵，呸，果然還是流氓，手掌往哪兒托呢？！

  但，這是小公主自己跳過去的，蘇問分明也是出於好心，她們又不好怪罪，當然，這事也是不敢告訴卯孽的，否則她們兩哪有好果子吃？

  小兔子縮在蘇問肩頭，唔，不敢亂動，原本，它是想安慰一下蘇問的，但他忽然作了首詞，那詞好美啊，一個沒忍住，就跳了過來，誰知道，腳下一滑……

  哼，都怪他太瘦了！

  要不然，本公主至於站不穩嗎？

  小兔子內心傲嬌一語。

  「走，回朝！」蘇問望著大定方向，一聲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