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似曾相識

  姜無妄完全沒有避開的意思。

  手中長劍劍氣縱橫，只隨手一招就將小蛇釘在了大樓的廢墟之上。

  他身後眾人都是一愣——他們這麼多人都沒能打得過那條蛇，結果姜無妄只需要一招？！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陸然剛才沒有出手的緣故。

  小蛇沒被傷及七寸，但是傷口有些嚇人，它衝著姜無妄怒吼了一聲，下一瞬就又要衝過去。

  陸然及時制止了它，隨即從蛇頭上飛身而下。

  小蛇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姜無妄的對手，陸然也不想自己新收的「召喚獸」就此殞命。

  為了避免身份暴露，陸然在換衣服的時候，就順便摘下了紅綾。

  她對付其他人，的確可以兩手空空，但是面對姜無妄，陸然就不得不把口袋裡的破魔弓拿了出來。

  

  「那是——」

  「破魔弓！」

  人群中，有人驚呼出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現場來的楚業，更是忍不住高喊：「無妄！務必拿回破魔弓！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到他們手上！」

  姜無妄沒有回應，連長劍都沒提起。

  陸然不明白姜無妄直勾勾盯著自己，到底是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還是在醞釀大招。

  可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陸然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和姜無妄一較高下！

  她拉開弓，靈力便化成金色箭矢，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箭矢向姜無妄射去，後者抬手，長劍與箭矢相撞，電光火石間，箭矢靈力幾乎瞬間潰散。

  陸然眼中閃過一絲訝然，她剛才可沒有手下留情，如果是普通除妖師，絕不可能擋的如此乾脆又輕鬆！

  就在陸然走神的剎那，眼前忽然寒光一閃，姜無妄轉眼就出現在她面前。

  陸然以為這人是要對自己痛下殺手，沒想到姜無妄竟然將手伸向了她的面具！

  陸然當即一手壓住面具，另一隻手將破魔弓當成長棍，向姜無妄打過去。

  姜無妄仍舊不死心，交手之下，數次都想摘下陸然的面具。

  陸然滿心無奈，以嘲諷的口吻道：「我還以為大名鼎鼎的姜先生，會想為民除害，一心殺掉我，沒想到姜先生對我的面具更感興趣！」

  明明是挑釁的話，姜無妄卻只是嗯了一聲，連半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陸然料定姜無妄以後會是自己的絆腳石，狠下心來想要將他解決，於是退開數步，連連搭弓滿射。

  只要姜無妄掉以輕心哪怕半秒，靈力所化的箭矢就能將他刺穿！

  見姜無妄將箭矢全數躲過，陸然更加不想再磨蹭下去，畢竟再跟對方耗下去，楚業他們都快布置好封印陣法了！

  下一刻，陸然周身靈力瘋狂翻湧，衣袍好似被強力的大風吹起。

  強大的靈力威壓讓圍觀的眾人喘不過氣來，勉強能夠反抗這股威壓的楚業，顧不得跟姜無妄這個後輩客氣，命令似的叫囂著：

  「快殺了她！」

  楚業話音未落，比剛才粗上十倍的箭矢，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射了過去。

  姜無妄看都沒看楚業一眼，一副不管他死活的模樣。

  隨後，姜無妄又接下陸然射過來的數十箭，但他本身的攻擊欲望極低，有機會也是衝著陸然臉上的面具而去，仿佛不看一眼面具下的臉，他就不肯罷休。

  陸然不想再拖下去，對付姜無妄不能用耗費靈力巨大的言靈，所以她只能將靈力全灌輸於破魔弓之上。

  可就在這時，姜無妄忽地咳出一口血，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般彎下了腰。

  若是這時陸然再射一箭，能擊殺姜無妄的概率十之八九。

  可陸然遲疑了

  ——她這才想起，姜無妄身上還背負著詛咒！

  暴起的靈力威壓，在這一刻不知為何，突然平息。

  陸然回過神來，一時間竟有些愣神。

  姜無妄此時也抬起了頭，那雙墨色的眼眸依舊銳利如刃，又深不見底。

  陸然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雙與面前之人一樣的眼睛，這讓她有種荒謬的似曾相識的錯覺，就好像在多年以前她就已經經歷過這一幕。

  但是，這怎麼可能？

  陸然心緒有些亂。

  而且剛才沒能一鼓作氣對姜無妄下手，她這會兒也下不了手了！

  反正這次神啟的目的也達到了，她沒必要和姜無妄死磕下去！

  於是沒等大部分人從威壓之中緩過來，陸然連同那條受傷的巨蛇，就消失在了一片迷霧之中。

  眾人從地上爬起來，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廢墟。

  離姜無妄稍微近一點兒的人，大著膽子開口問：「姜小先生，請問那個神啟組織首領……」

  「跑了。」姜無妄閉了閉眼，一看就沒有交談意願。

  問話那人也很有眼色，所以沒有多問，轉身就朝所有人說：「姜小先生把那些人趕跑了，我們安全了！」

  眾多倖存者歡呼起來。

  其中也有不少人在心裡嘀咕：這次死的人幾乎都是除妖師協會自個兒害死的，反倒是神啟組織首領一開始張開的那個盾，救了一部分人。

  當然，他們就算心裡清楚也不可能說出來。

  要知道，楚業他們幾個都還在！

  方才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姜崇，很快就派了人過來，要把姜無妄接走。

  兄弟倆還沒說上話，後面跟著進來的楚業就開口了。

  「姜小先生，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不等姜無妄應聲，楚業就自顧自說，「剛才我離的近，分明看到神啟那位首領有機會對你下手，最後卻輕易放過了你，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姜崇頓時不高興了，「楚家主這是認為，無妄認識那位首領？還是想說，姜家和神啟組織勾結在一起？！」

  「我可沒這麼說。」楚業敷衍地回了一句，又繼續追問，「我只是單純的好奇，不知道姜小先生能否為我解惑？」

  「不能。」

  姜無妄丟了這兩個字，直接揚長而去，根本不給楚業任何臉面。

  作為目前除妖師圈子裡的最強者，他也有這個資格。

  見楚業臉色鐵青，姜崇倏然一笑，「楚家主多擔待，無妄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現在可能是太累了，所以趕著回去休息。」

  楚業深吸口氣，心知不能跟姜家撕破臉，尤其現在楚家還弄丟了弒神劍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