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撕破臉

  「皇上，辰王求見。」

  御書房，蕭夜擎正在批奏摺。

  聞言，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說：「宣。」

  辰王從外面進來，對蕭夜擎行完禮後，說：「皇上，探子來報，仙樂軍營譁變。」

  蕭夜擎一聽譁變二字，放下手中筆，抬頭看向辰王，問：「然後呢？」

  「具體情況不知，但沈漁已經集結了大批部隊，駐紮到了邊界。」

  蕭夜擎眉頭擰了起來，「馬上迎來冬天，這時候出征？」

  

  辰王道：「看樣子是的，微臣已經派人密切注意邊界動作，同時調派人手往邊界那裡趕去。」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他們心中清楚，你調派再多人手，對沈漁親手打造的超級士兵來說都於事無補，完全以卵擊石。

  蕭夜擎面色凝重起來，他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後來到宮殿外，站在宮殿外面的走廊上，望著雄偉壯觀的皇宮，久久不言。

  「皇上，如果你同意的話，微臣願前往邊界以定軍心。」辰王說。

  蕭夜擎依然未發一言，許久之後，他才開口講話：「西周的小公主送去了？」

  「昨日到達仙樂皇宮。」

  辰王說：「周圍小國得知沈漁動作之後，無不誠惶誠恐，唯恐沈漁的矛頭對準他們。」

  蕭夜擎望著遠處蒼穹，說：「一個人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懼的時候，那他的好運也到了頭。」

  聽完蕭夜擎這樣說，辰王臉上浮現一抹微笑，說：「皇上，您能這麼想那太好了，只要我們不自亂陣腳，任沈漁帶來百萬雄師，至少我們有對抗的資本。」

  蕭夜擎沒再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開口說道：「她，是在仙樂吧。」

  辰王面色一頓，很快明白蕭夜擎在說誰。

  他說：「據說是的，不過微臣還需要查證，才能確認。」

  儘管他們都清楚蘇慕慕不在仙樂又能在哪呢？

  蕭夜擎身子一晃，看向蒼穹的眼神兒逐漸深邃起來。

  辰王沒看到蕭夜擎眸底滑過一抹悲苦。

  也只是一剎那，蕭夜擎恢復了神情，說：「郭太醫通過幾個月的研究，已經確認鳳璃身上出現的幾種重要的藥物，只需要再給他一段時間能能找出克制仙樂大軍的方法。」

  辰王沒想到蕭夜擎傳遞給他這麼重要一條訊息。

  蕭夜擎扭頭看向辰王，說出一句更讓他震驚的話，「倘若朕有什麼不測，大齊就交給你了。」

  「皇上.........」

  「朕還有些摺子沒有批完，就不陪你在這裡聊天了。」

  蕭夜擎撂下這句話後邁開大步離開走廊。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辰王臉上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夜擎，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

  自從送走皇后，蘇慕慕發現一個怪狀。

  她在府里像是被人隔離起來，好比一座孤島，當然了，除卻每天有丫鬟給她送吃的。

  每當她提出要去哪裡的時候，總會有人阻攔，使得她想要逃走的計劃一再的推遲。

  蘇慕慕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要想辦法逃離。

  然而在努力了幾次之後，她發現自己根本逃不走丞相府。

  加上肚子一天天的圓起來，她愈發的覺得力不從心。

  直到有一天她聽到姨母病重的消息，想要離開相府去探望姨母，再次被沈漁的人攔住。

  蘇慕慕突然明白她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軟禁了。

  軟禁她的人是沈漁，她幾次要跟沈漁提出放她出府，但都被沈漁駁回，原因是再過不久就是他們的大婚之日，他不能放任蘇慕慕離開。

  蘇慕慕像他提出要去見姨母，這個消息也被沈漁拒絕，說已經請了最好的大夫去給姨母治病。

  儘管沈漁這麼說，但是蘇慕慕對沈漁愈發懷疑。

  而沈漁命丫鬟送來的飯菜也不吃了，她整個人在急劇消瘦。

  同時，她對沈漁閉門不見。

  沈漁每天都會來看望蘇慕慕，每次蘇慕慕我行我素，不搭理沈漁。

  如此這樣過去了大半個月，沈漁忍無可忍，直接衝到蘇慕慕面前，問她到底想怎樣。

  彼時，蘇慕慕坐在窗前，有氣無力的說：「沈漁，我只想離開這裡。放我走吧。」

  「你不喜歡相府了？那你當初為何要跟我回來？」

  沈漁一句話令蘇慕慕啞口無言。

  蘇慕慕望著窗外不吭聲了。

  沈漁說：「你走，不是不可以，但有一點，跟我成親後，我可以帶著你週遊九幽大陸。」

  這話說跟沒說一樣。

  蘇慕慕道：「沈漁，為何要這樣？」

  「慕慕，我喜歡你，我是想過要跟你天長地久，所以才想將你留在我身邊。」

  「可是，我不喜歡你。」蘇慕慕凝視著他，眼淚流了下來：「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我終於想起來一件事。」

  沈漁見她哭，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珠，心疼的說：「怎麼哭了?告訴我是什麼事？」

  蘇慕慕凝視著沈漁，說：「沈漁，你告訴我，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你親手弄掉的？」

  沈漁面色一頓，微冷的目光看著她，說：「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李明心告訴我的。」

  蘇慕慕緊盯著沈漁不放，「你不會跟我說你不知道李明心是誰吧？」

  沈漁認真的表情看著她說：「我確實不知李明心是誰。」

  蘇慕慕心尖一頓，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就好比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說：「沈漁，你真的不認識李明心？」

  沈漁再次搖頭。

  蘇慕慕閉上眼睛，重新睜開后里面一派清明。

  「不，你認識，你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蘇慕慕說：「李明心告訴我，你們很久之前就有聯繫，就連她在大齊，你們也沒斷過聯繫。」

  沈漁靜靜的看著她，用一種溫和的不能再溫和的語氣對她說：「慕慕，你累了。」

  蘇慕慕閉上眼睛，遮去眸底難過，重新睜開眼睛看著沈漁，說：「沈漁，放我走吧，你跟李明心做什麼我不想管，我也管不著，如今我的想法就是要離開這裡，我........」

  「不許！」

  沈漁一道冷和聲嚇了蘇慕慕一跳，她還是頭一回見到發火的沈漁。

  沈漁說完，伸手將蘇慕慕圈入懷裡，他霸道且固執的語氣落在蘇慕慕耳邊，說：「慕慕，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蘇慕慕沒有吭聲，沈漁不甘心的再次開口：「最近聽說你一直沒有好好吃飯，看你瘦成什麼樣子了。」

  蘇慕慕說：「如果你一直在飯菜里下藥，你覺得我會有胃口嗎？」

  沈漁面色一頓，隨即說道：「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對你下藥，待本相找到人，定當不會輕饒她。」

  蘇慕慕搖搖頭，沒有吭聲，如果這件事不是你授權的，誰會把藥下在飯菜中？

  可惜她從前一直沒有發現，還認為沈漁對她好的以至於她真要走了，心裡那種愧疚幾乎壓垮了她。

  也是李明心的話提醒了她，要她注意自己周圍發生的事情，她才明白，原來她一直都活在夢幻當中。

  「沈漁，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

  蘇慕慕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沈漁打斷，「別的事情都能答應你，但是離開的事絕對不行。」

  蘇慕慕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固執的沈漁，簡直可以說固執到可怕。

  或許是發覺自己的語氣有些重，沈漁又用一種溫柔的口吻對蘇慕慕說：「慕慕，不要離開我，待我拿到這天下，我用天下作為聘禮，迎娶你可好。」

  蘇慕慕靜靜的看著沈漁，說：「你可知拿到這天下將會使多少人流血？」

  「我不管，我就是要拿到這天下，我要你跟我並肩而立，指點江山。」

  沈漁鄭重的看著蘇慕慕，雙手放在她雙肩位置，說：「所以，這段時間你留在我身邊，倘若你真的想要出去走走，待這兩天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我便會帶你出去踏雪。」

  說完，他對蘇慕慕的腦門輕輕吻了一下，便離開了。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蘇慕慕抽出自己的手，藏在指尖里的藥粉還在。

  她抬手揉了揉圓滾滾的肚皮，說：「孩子。你命途真的多舛呢。」

  像是有感應一般，肚子裡的胎兒踢了一下蘇慕慕。

  察覺他的回應，蘇慕慕被感動的幾乎落下眼淚。

  蘇慕慕現在終於看清楚沈漁的真實面孔。

  委屈嗎？

  那肯定是委屈的。

  自責嗎？

  多多少少是有些。

  但是這許多許多的委屈啊，都沒有肚子裡的胎兒跟她感應交流令她開心。

  蘇慕慕想要離開相府的希望徹底破滅，她知道沈漁是說一不二的人，既然說了不放她走，自然在她身邊安排了不少人。

  那些人都有共同的話來搪塞她，千萬不要做傻事，畢竟她是個孕婦，萬一傷到肚子裡的孩子就不好了。

  蘇慕慕知道自己硬闖的話，他們肯定會動真格，確實，萬一傷到了孩子，那她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徹底生無可戀了。

  望著那守在外面的人，蘇慕慕這下徹底成為被囚禁的金絲鳥了。

  她坐在窗戶前望著外面的一彎明月，心中想的是她什麼時候離開這裡呢？

  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當初就一門心思的跟沈漁回仙樂，住進相府。

  現在好了吧，她連一丁點的自由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