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丟人現眼

  出了王府，蘇慕慕讓官差去蘇家藥鋪取她事先準備好的東西，她則趕往順天府。

  去到門口的時候，青蓮膽戰心驚，瑟瑟縮縮的問：「小姐，真的要進去？會不會把我們抓起來啊？」

  蘇慕慕挑眉：「你害怕了？你要是怕了那就回去吧。」

  「不不不，我怎麼能丟下小姐，真要有事，奴婢也能幫你。」

  蘇慕慕心想，你還真什麼都幫不上。

  「小姐，你身體沒問題吧？」

  昨天夜裡蘇慕慕發燒，青蓮要去請大夫，被蘇慕慕拒絕了，到現在她腦袋還是暈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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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事。」

  剛進入裡面，取東西的人也回來了，正好一起過去。

  劉夫人見蘇慕慕過來，起身迎接：「蘇小姐，你來了。」

  蘇慕慕心知劉夫人這樣做肯定是知道她在王府的遭遇，之所以這樣大張旗鼓的去請她，想幫她樹立一些威望。

  她內心被劉夫人的舉動所感動，如此心細如髮，難怪能讓劉波專心不移。

  「劉夫人，您太客氣了，其實我自己來就行。」

  「蘇小姐，」劉夫人笑道：「我們開始吧。」

  她沒有說自己的舉動，也沒有居功，甚至提都不提，試問這樣聰明絕頂的女子，能讓劉波從偏遠地區的七品芝麻官升到如今的正四品也不足為奇了。

  蘇慕慕點頭，示意劉夫人躺下。

  青蓮見過太多次離經叛道的蘇慕慕，所以對於她治病救人的事也感到見怪不怪了。

  她在外面跟劉夫人的丫鬟們聊起天來。

  一個時辰後，蘇慕慕從裡間出來，見劉波在外面，她說：「大人，今日是第一次為夫人施針，注意事項我已經跟夫人說了，這些藥，按照方子煎即可。」

  劉波讓人去煎藥。

  見他依然悶悶不樂，蘇慕慕說：「大人且放寬心，第一次施針暫時看不出什麼效果，連續幾次就好了。」

  「蘇慕慕，你讓本官查的關家藥鋪，本官查了。」劉波話鋒一轉，說：「這件事就此打住，以後不要再提。」

  蘇慕慕心尖一動，說：「水很深？」

  劉波睨了她一眼，「比你想的還要深。」

  蘇慕慕心下瞭然，「民女謝過大人。」

  「孫健回家跟人團聚去了。」劉波說：「這算是本官還你的一個人情，以後且不可對外亂傳。」

  「大人，民女明白，如果無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劉波出聲叫住她。

  「大人可還有事？」

  這次劉波沉默好一會兒才問：「你會驗屍？」

  「略通一二。」

  「那好，你跟本官走一趟。」

  劉波說完帶著蘇慕慕離開，直往順天府後院而去。

  自從義莊被燒毀後，有些懸案以及未破案的屍體便被抬到了順天府後院。

  天氣逐漸炎熱，屍體散發出來的屍臭味，嚴重腐蝕了順天府的環境。

  「大人。」

  「嗯，」劉波沖護衛點了下頭，逕自帶著蘇慕慕來到一具屍體面前。

  立馬有人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出現在蘇慕慕眼前。

  他指著這具屍體，說：「屍體是今早護城河發現的，你能從這具腐爛的屍體上看出什麼？」

  蘇慕慕只掃了一眼屍體，對劉波問：「仵作怎麼說？」

  「本官想聽你的看法。」

  不管是古代驗屍還是現代驗屍，準備的都有驗屍工具。

  蘇慕慕拿起一旁的手套戴上，又拿起檢驗屍體用的叉子，開始驗屍。

  屍體面部坑窪不平，上面蠕動著許多白色小蟲，時不時發出臭烘烘的氣味，已經很難從面部判斷他是誰。

  蘇慕慕沿著他面部往下觀察，整體看個大概，後又拿起他的手臂端詳起來，她說：「死者是成年男性，年齡大約在二十五至三十五之間，右肩骨架微微彎曲，這是常年勞作所致，右手大拇指與食指骨骼有些輕微變形，應該跟他經常從事的工作有關。

  他的左腿膝蓋位置有一處刀傷，從刀傷的痕跡來看，是四五年的舊傷，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從牙齒以及骨骼的痕跡來看，沒有中毒的跡象，所以不排除死者與人結怨，或者失足落入水中。

  對了，最近有沒有人報失蹤？或者有沒有目擊者來報案？」

  等了半晌沒等到人回到，扭頭一看，發現大家都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蘇慕慕這才發現自己的職業病又犯了，查驗屍體是她熟悉的領域，所以她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激動便說了那麼多，震懾住了周圍的人，難怪沒人回答她。

  劉波率先反應過來，對身邊人問：「有人報案嗎？」

  「回大人的話，最近無人報案。」

  蘇慕慕說：「從屍體的腐爛程度來看，死者至少已經死了四五天，無人報案，說明一種情況，」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她緩慢而又沉靜的口吻說道：「護城河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昨天夜裡下了一場大雨，他是被雨水衝到河中的，所以，」她停頓一下，說：「大人，派人去護城河兩岸尋找，興許能發現線索。」

  劉波迅速說道：「來人，去護城河岸邊仔細搜索，不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

  「是。」立馬有人領命而去。

  見蘇慕慕的眼睛一直盯著屍體沒有挪動半分，劉波問：「蘇小姐，還有問題？」

  「我感覺有些奇怪，」蘇慕慕問：「大人，最近還有沒有類似的案子？」

  劉波搖頭。

  這時，突然傳來仵作的聲音：「大人，老叟來晚了。」只見一位精瘦幹練的老人從外面踱了進來。

  劉波鼻孔里出氣，沒有接話。

  當仵作見到劉波身邊站著的蘇慕慕時，他臉色一沉，「大人，她怎麼會在這裡？」

  劉波說：「老李頭，你架子很大啊，本官連續請了你兩次，你都推脫醉酒起不來，本官著實焦心，請了蘇小姐過來幫忙。」

  「她一個黃毛丫頭能幫什麼？」仵作絲毫不提自己為什麼不來的問題，而是將矛頭指向蘇慕慕，「女人家家的不在家裡繡花織布，跑這裡來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