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這就尷尬了！

  蕭德全見她出來，看了看左右，默默跟上去。

  粉衣婢女到了一處僻靜角落，停了下來。

  「小蝶，可聽見她們說什麼了？」蕭德全問。

  小蝶將聽到的話原樣複述了一遍。

  蕭德全聽完，面色鐵青難看。

  「這賊婆娘，我就知道她賊心不死，又想來插手王府事務！」

  「可是，那位瑤姑娘為什麼要幫她啊？」小蝶不解，「總管您對她，那也是恭謹乖順，有求必應的！王妃嫁來時，還幫她苛待王妃，哪裡得罪她了？」

  

  「我哪裡也沒得罪過她！」蕭德全啐了一口，「不過是她狗眼看人低，覺得那賊婆娘身份特殊，能幫她對付王妃，而我不願插手這些主子間的明爭暗鬥罷了！」

  「這位瑤姑娘，手段毒辣，心思狠厲，總管，你可得小心了！」小蝶小聲道，「你想想上回阿北家……」

  「我就是因為那件事，才不想跟她牽涉太多的！」蕭德全輕哼，「小小年紀，如此毒辣心腸，跟她混，落不到什麼好兒！你們也都多留個心眼，千萬別像以前那樣，給她賣了，還得幫她數錢！」

  「放心吧，經過阿北的事，大家心裡都明鏡似的！」小蝶回。

  「那就行了！」蕭德全擺擺手，「好了，去做事吧！」

  小蝶悄步離開，蕭德全站在那兒發了會怔，轉身去了蕭長安的未央殿。

  沒想到，周燕氏已經先他一步，坐在殿內了。

  「王爺，瑤姑娘已經回來了，您為何還是悶悶不樂的？」她搬了張椅子，坐在蕭長安身邊，一副要促膝談心的架勢。

  「沒什麼，就是有點累！」蕭長安淡淡的應了一句。

  「你啊，還是為她的事苦惱吧？」周燕氏輕嘆，「說起來，這事兒是有點棘手，上次柳氏的事，鬧得太難看，皇上是絕對不會鬆口，讓你娶她了！你這麼寵她，不能給她名份，心裡自然愁得慌……」

  「在名份這件事上，我是註定是要負了她了……」蕭長安頭腦本就混沌，被她這麼一說，只覺更加心煩意亂。

  「那也未必！」周燕氏笑著搖頭，「就只看王爺心裡想不想娶！」

  「想不想娶……」蕭長安喃喃的念著這幾個字。

  他以前，真的是很想娶她的，為了可以娶她，他做了很多努力，包括，遵從父皇之命，迎娶他最恨最嫌惡的女人。

  可現在，突然被問了這麼一句，心裡頭首先冒出來的想法，竟然是，不想。

  不光不想，他甚至還有點懼怕了。

  因為一旦娶顧思瑤進門，便勢必要與她洞房。

  可是，他對她沒有男女綺思，一絲一毫都沒有。

  這就尷尬了。

  「夫人，這件事，以後再說吧！」蕭長安下意識的不願再談這個尷尬的話題。

  周燕氏卻以為他屢受打擊，找不到出路，這才不願再談，當下忙將自己認為的妙計獻上。

  「王爺，我們可以效仿古人的！」

  「什麼？」蕭長安捏捏眉心。

  「效仿楊玉環和武媚娘啊！」周燕氏輕笑，「其實老身也是看瑤姑娘住在水月痷里，才突然想到這法子！」

  蕭長安興趣缺缺。

  他很累，很乏，心裡有一團麻，堵在那兒，理不清，撕不開，但又不能隨便剪斷，他煩透了，現在一點不想娶什麼側妃！

  可惜，周燕氏看不出來，仍是絮絮叨叨：「老身的意思是說，皇上不准你娶顧家女顧思瑤，可是，如果她不是顧思瑤呢？她要是周思瑤呢？或者隨便什麼名字，只要不是顧思瑤，不就行了嘛！」

  「夫人，這件事，再議吧！」蕭長安在山中四日，每天拼命折騰自己，每晚又要做那種夢，身體乏累至極，現在只想好好的閉上眼，忘掉這些紛紛擾擾，沉沉的睡上一覺。

  「啊，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了……」周燕氏沉浸在自己的「妙計」之中，對蕭長安的意見，熟視無睹。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

  蕭長安打小兒便是她守著長大的，他不懂事的時候，她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後來他長大了，她說的話，他也還是聽的，這麼多年，她習慣了……

  「王爺，熱水已經備好了，您去沐浴吧！」蕭德全察顏觀色，看出蕭長安的不耐煩，及時走進來，打斷了周燕氏的話。

  蕭長安「嗯」了一聲，向周燕氏點點頭，疲倦的去了。

  「喲，這幾年沒見，蕭大總管，都會截人的話了！」周燕氏看著他，一臉不滿。

  「周夫人，王爺累了！」蕭德全陪笑回，「有什麼話，等他歇息好了，再說也不遲嘛！」

  「王爺累不累，我看不出來，要你提醒嗎？」周燕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要以為王爺讓你做大總管，你這尾巴翹上天了！我在王府當家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兒撲騰呢！」

  「夫人當家的時候，我就在王府外院！」蕭德全呵呵笑，「夫人忘了嗎？我是因為差事做得好，王爺滿意，才特意提拔我作總管的！夫人離開王府回老家時的一切事宜，也是我親手打理的，夫人沒忘吧？」

  周燕氏冷笑：「我怎麼能忘呢？要不是你這事務打理得好，我應該也不會那麼快離開王府！蕭大總管，這事兒，我一直在心裡記著呢！」

  「這事兒，王爺也記得呢！」蕭德全一直躬著的腰身，此時慢慢挺起來，一直笑著的臉，卻一點點冷下去，「夫人，人得知足啊！知足才能常樂！有的時候，該離開，就不要再留戀！該離開時，也就別再想著回來！你看，這時光不能倒流，王爺也不能再變成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了！」

  「蕭德全！」周燕氏面色陡變，「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蕭德全搖頭，「不過是盡一個總管的本份，同為王府之仆，與夫人共勉！」

  「好你個蕭德全！咱們走著瞧！」周燕氏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那就走著瞧吧！」蕭德全雙手負後，腰背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