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是本醫最寵愛的徒兒！

  「青兒，忍一忍，就可以再見到小豆丁了！」白清寒見她喚散的眼神，重又聚攏，一咬牙，柳葉刀再次割下。

  蘇青鸞低哼一聲，咬緊牙關，只身體控制不住的抽搐，敲在床板上咚咚作響。

  蕭長安看著她，眼前忽然一陣暈眩。

  

  恍惚間，腦中似掠過一些類似的畫面。

  然而那畫面閃得太快，又太過細碎，不待他看清，便又湮滅在黑暗的腦際。

  然而那餘下的慘澹光影，卻讓他心裡一個勁發緊，不覺間，額間密密一層薄汗。

  白清寒此時已是大汗淋漓，手勢雖然沉穩，但那兩腿卻抖若篩糠。

  等到處理完四肢傷口，蘇青鸞已暈厥數次，整個人便似泡在水裡，雙目緊閉，氣息低微。

  「準備過血！」白清寒擦了把臉上的汗，低聲吩咐如錦。

  「谷主，你……可以嗎？」如錦看著他，又看看蘇青鸞，訥訥道：「如果小姐知道，你要拿命來救她，她便是活著，也不會開心的！」

  「我的命，沒那麼脆弱！」白清寒搖頭，「你只管放手去做！我不會死，青兒也不會死，我們都會活得好好的！」

  如錦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凝神應對。

  小半個時辰後，過血完成。

  白清寒面色蒼白，神情萎頓，看得如錦又是一陣心顫。

  「沒事！」他擺擺手，伸手去試脈。

  指尖試到她漸漸活躍跳動的脈搏，他心裡一松，長長舒出一口氣。

  蕭長安輕咳一聲，問：「白谷主，這毒，可是解了？」

  白清寒不說話，他扶著床，直起腰來，一雙赤灼雙目，牢牢盯住蕭長安。

  他眸內血霧翻滾，握刀的手，因為過於用力，骨節發白，微微輕顫。

  若是他出手迅疾，或許，現在就可以讓這位王爺，親自嘗一下蟾毒之苦！

  蕭長安看著面前這個俊雅秀白的男子，面色漸轉黑沉。

  「師父！」蘇青鸞的聲音突然虛弱的響起來。

  「青兒！」白清寒俯下身，柔聲問：「現在覺得如何？」

  「好多了……」蘇青鸞看著他，「有師父出手，原本圍著我的閻王小鬼，都嚇得沒影了！」

  白清寒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寵溺的笑：「又胡說八道！」

  蕭長安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師父，我的毒解了，只須慢慢休養就好，您累了這麼久，回雲谷好好休息吧！」蘇青鸞看著他。

  「我們一起回雲谷！」白清寒伸手把她抱起來。

  「白谷主！」蕭長安上前一步，擋住他的去路，「男女有別，雖然您是她的授業恩師，可是，這樣抱著，也不妥吧？」

  「那麼，王爺是覺得，把她留在這裡，由得您繼續折磨虐待，拿來給你心愛女子當血罐，才更妥當？」

  白清寒面冷如霜，語帶譏諷。

  「她是本王的妻子！」蕭長安面色黑沉，「不論本王如何待她，那都是本王的家事！倒還輪不到外人來管！」

  「她是本醫最寵愛的徒兒！」白清寒毫不示弱，針鋒相對，「當她拜在本醫門下，本醫便發誓要守護她！絕不容任何人欺負她！不管那個人是誰！」

  「所以，雲谷主今日，是想跟本王較量一番了？」蕭長安面色冷厲，「那麼，本王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能力，從本王身邊帶走她！」

  「那就試試看吧！」白清寒將懷中的蘇青鸞小心翼翼放回到手術台上，冷冷的掠了蕭長安一眼，「外面請吧！」

  「師父，不要！」蘇青鸞掙扎著扯住他的衣角。

  「青兒，乖！」白清寒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乖乖等師父回來，帶你回家！」

  「我不要回家！」蘇青鸞氣喘吁吁搖頭，「師父，出嫁從夫，明王府便是我的家！」

  「青兒！」白清寒驚痛失聲，「你差一點就死在他手裡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蘇青鸞哀哀的看著他，「我欠他一條命，所以，想要還給他！師父，是我心甘情願要如此的！也是我心甘情願，要嫁入明王府，做他的妻子！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有些錯，已經無法回頭！有些錯，註定要付出代價！我自己惹下的禍根，我自已背！決不能因為我，而讓無辜的人遭罪！」

  「青兒，若是你父兄知道你現在模樣，不知有多心疼……」白清寒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哽咽著閉上眼睛。

  「他們都疼我寵我，視我為掌上明珠，我知道，師父也是一樣！」蘇青鸞抱住他的腰，喃喃道：「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能害了他們！師父，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嗎？」

  「懂……」白清寒從牙縫裡擠出一個「懂」字，眼中是濃濃的悲涼與無奈。

  「既然懂，便要成全我，不是嗎？」蘇青鸞抬起頭，摸索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放在他手中。

  「這是什麼？」白清寒問。

  「我寫給父親的家書！」蘇青鸞輕聲回，「原本……是打算讓如錦送的，不過現在師父來了，就請師父幫忙，把這信帶給我父親！還求師父在父親面前，要多說一些寬慰的話，讓他不要太過擔心！」

  「你要為師說謊嗎？」白清寒痛苦搖頭，「你現在這個樣子……」

  「總好過，所有人都像我這樣子，不是嗎？」蘇青鸞輕笑。

  白清寒被噎了一下，心裡一陣悶疼。

  「如今我們蘇家人的行蹤，不知有多少人在盯著，今日之事，想必很快便會有好事者傳入父親耳中，若再添油加醋，後果不堪設想！」蘇青鸞急促道，「師父，事不宜遲，您還是快些下山吧！」

  「可是，你這樣，叫為師如何放心？」白清寒胸口氣血翻湧。

  「師父放心，王爺也是審時度勢之人……」蘇青鸞語帶雙關，「今日境況，已是最差，不會更差了！」

  白清寒苦笑一聲，目光落在蕭長安身上。

  「王爺可還記得兩年前的斷腸谷？」

  「師父，提那些做什麼？」蘇青鸞忙不迭的打斷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