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長安哥哥,再見!
2024-06-04 13:54:58
作者: 滅絕師太
「好了!別嚷嚷!」法明把她手壓下來,壓低聲音道:「你剛才差點穿幫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床上躺著,跑出來做什麼?」
「我……」顧思瑤突然想起剛才跟蘇青鸞的對話,不由毛骨悚然。
「師父,她的血有毒!有毒!」她哭喪著臉,「我們被那賤人騙了!」
「血里有毒?」法明面色倏然一變,「你怎麼知道?」
「蘇青鸞說的!」顧思瑤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臉,摸完臉又摸身體,雖然暫時還沒有出現那種可怕的症狀,可是,如果蘇青鸞說的都是真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
法明那邊,也是呆若木雞。
下一瞬,他竄出內室,直奔禪室大廳中的八寶格。
八寶格的某一格,明顯被人動過了,裡面空蕩蕩的。
原本放置在裡面的他千辛萬苦搜集來的奇毒,全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蟾毒……脫骨香……」法明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所以,真的是……」顧思瑤看到他的模樣,如遭雷擊,「咕咚」一聲倒了下去。
菩提山,石階。
蕭長安背著蘇青鸞,疾步狂奔,恨不能生出雙翼,飛下菩提山。
蘇青鸞在浩蕩的山風之中,甦醒過來。
耳邊呼呼風響,男子的喘息聲,越來越重。
她睜開眼,費力的拔開頭頂厚重的發斗篷,看到群山青翠,連綿起伏。
身下,是男子寬厚溫暖的背,熟悉的微帶清苦的氣息,氤氳而來。
那是獨屬於蕭長安的氣息。
她輕嘆一聲,又發夢了。
又或者,她是死了吧?
聽老人說,人死時,會把自己一生中最難忘的事,一一回憶一遍。
但現在,她不想再回憶了。
「長安哥哥,再見!」
她伸出手,對著蒼茫渺遠的天空擺手。
她的血液,被他抽空。
記憶和恩愛情仇,也隨之成空,全都隨風而散……
「什麼?你在說什麼?」蕭長安聽到這一句,倏然一驚。
然而風太大,蘇青鸞的聲音又太小,那呢喃聲被風吹遠,好像只是一句輕渺的夢囈一般。
蕭長安懷疑自己又出現了幻覺。
可是,幻覺當中,到底是誰,這樣一嗟三嘆,叫他,長安哥哥?
……
「師父,怎麼辦?怎麼辦啊?」顧思瑤拉著法明的衣角,痛哭流涕,「我不要變蛤蟆,我不要天天承受刺骨之痛,我不要……」
「閉嘴!」法明煩躁的甩掉她的手,快步走向一處密室。
密室的門打開,他在其中急急的翻找著。
「師父,你有解藥是不是?」顧思瑤扯住他的袈裟不放,「我也要!我也要!」
「要什麼要?都還沒找到呢!」法明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伸手打開一隻櫥櫃,看到一隻瓷瓶,眼前陡然一亮。
顧思瑤眼疾手快,一把搶了過來,將那瓶藥打開,一古腦的全倒入自己嘴中。
「賤人!」法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逼她把藥吐出來。
但他動作到底慢了一點,顧思瑤還是將大部份藥都吞了進去。
法明無奈,只好將搶來的幾粒藥丸吞下肚。
「是解藥,對吧?」顧思瑤氣喘吁吁看著他。
「已經過了這麼久,解藥還能有多大效用?」法明恨聲回,「只能減緩毒性發作罷了!」
「被這賤人害苦了!」顧思瑤咬牙,「師父,你快點想辦法吧!」
「還用你說?」法明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這女人如此刁鑽狡詐,你怎麼不事先提醒我?」
「我也沒想到……」顧思瑤悶聲回,忽又抬頭,「師父,你若有解毒之藥,千萬記得我!」
法明輕哼一聲,沒回答。
「你若不記得我,我也就不記得你!」顧思瑤見他面色陰晴不定,不由發狠。
「好了,會給你的!」法明袍袖一拂,轉身走出去。
見他出來,門外一個小沙彌急急迎過來。
法明見左右無人,從懷中掏出早已寫好的書信,遞交給他。
「想法送到平西王府!」他吩咐,「記住,只送信,別驚動任何人!」
「是!」小沙彌將信揣好,低下頭,匆匆離開。
……
蕭長安走到半山腰,恰巧遇到如錦引著白清寒,急匆匆往山上來。
兩人在窄窄的石階間相遇,頗有點狹路相逢的意味。
白清寒看著面前的男人,拎著醫箱的手,漸漸縮緊。
如錦進城尋他,雖然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但她哪裡是臉上能藏得住事的人?
更不用說,這兩天,關於明王妃和瑤姑娘的事,在蕭都傳得沸沸揚揚。
他在事發當天,便前往明王府拜訪,然而,守門的侍衛一聽是來看王妃的,個個如臨大敵。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情況有些不好。
可是,他沒有料到,會不好到這種程度。
蘇青鸞已經陷入重度暈迷,面白如紙,氣若遊絲。
「回菩提寺!」白清寒當機立斷。
他沒有跟蕭長安打招呼,甚至,懶得跟他客套,只簡單的吐出四個字。
蕭長安看了他一眼,微微不悅。
不管他是名滿天下,還是世外高人,既生於大蕭王土,便沒有見到皇族親王皇子,卻如此冷淡無禮的道理。
不過,他難得沒有發作。
救人要緊。
蘇青鸞重又被背回了禪室,放在了原來的手術台上。
法明很遠便看到,遠遠的避了去。
顧思瑤卻是避無可避。
她是身中奇毒之人,剛剛得到救治,還很虛弱,她不能動,要躺在那裡,裝病人。
白清寒一入禪室,便意識到這裡曾發生了什麼。
「過血之術……」他聲音微顫,看向蕭長安,「你……竟拿她行過血之術!」
「是!」蕭長安內心羞愧焦灼,但面對這人的詰責,仍擺出一副淡漠冷酷模樣。
「為了……救她?」他修長的指尖如刀似劍,戳向屏風後的顧思瑤。
顧思瑤聽到那冰冷的聲音,下意識的往被子下縮了縮。
「是!」蕭長安負著雙手,昂首挺胸,他淡淡道:「白谷主,有什麼問題嗎?」
白清寒冷冷的與他對視片刻,再沒多說一句話。
人與禽獸,無話可說。
他撲到蘇青鸞身邊,小心翼翼的拿掉蓋在她身上的披風。
看到蘇青鸞的模樣,他的胸口似被大捶猛敲,一陣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