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不是膽小鬼

  趙正延喝得酩酊大醉。

  張惟川將他帶回家，一覺睡到正午。

  醒來，頭還是昏沉沉的。

  張惟川今天沒去公司。

  特地留在家裡照顧趙正延，並準備了簡單的午餐。

  趙正延揉捏著發脹的腦門，走到客廳沙發前坐下。

  他昨晚喝得太多，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餓嗎？飯好了。」張惟川解下圍裙，順手搭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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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個人住，廚房只是擺設，這次為了趙正延破例。

  趙正延確實有飢餓的感覺，起身走到餐桌前，修長的手臂搭在椅子上，看著桌上幾個擺盤不敢恭維。

  「嘗嘗。」張惟川第一次做飯，挺期待趙正延的點評。

  趙正延拉開椅子坐下，拾起筷子看了半天，最後夾起一塊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勉強塞進嘴裡。

  「怎麼樣？」張惟川眼眸中綻放著期待的光芒。

  他第一次做飯，迫切希望得到一個人的肯定。

  「額……挺好吃的。」趙正延面露難色。

  張惟川興高采烈，抓起筷子自己嘗一口，差點吐了。

  「我艹，真難吃。」張惟川將筷子一扔，拿起手機快速點了幾個外賣。

  趙正延端起一旁的飯碗，夾了點看著能下嘴的菜就著米飯囫圇兩口。

  張惟川將他的飯碗接下來，「別吃了，你也不怕反胃。」

  趙正延又將飯碗搶過去，悶頭扒飯。

  他想戚沁心了。

  清楚記得戚沁心搬去自己公寓那天，也是做了一桌子菜，站在餐桌前滿眼期待地看著他。

  戚沁心手藝很好，趙正延一向不多食的人，因為她精湛廚藝多吃了一碗米飯。

  張惟川見他悶不作聲，作為朋友，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遲疑半會開口，「正延，凡事看開點。」

  趙正延被一嘴米飯哽噎住，喝了口水，緩了半會才咽下去。

  張惟川瞥了眼腕錶，外賣還有半小時到。

  「別吃了，等下外賣就到了。」

  趙正延放下碗筷，他吃飽了。抽了張紙巾擦嘴，起身去客廳沙發坐著。

  張惟川也跟著坐過來，「你說她喜歡別人，我一點不信。」

  趙正延默然，拿起煙盒抖出根煙抽起來。

  「要不要我出面，替你向她解釋一下？」

  趙正延深深吸了幾口煙，默默吐出濃濃的煙圈。

  良久，他說：「我找不到她。」

  「她去哪了？」張惟川頗感意外。

  趙正延搖了搖頭，眼眸深處淨是憂傷。

  張惟川看不下去，就說：「這事包在我身上。」

  他是有辦法查到戚沁心的下落。

  當初戚沁心請他幫忙調查何歡，只要找到何歡，就找到了戚成明。找到戚成明，自然就知道戚沁心的下落。

  這事辦起來很簡單。

  張惟川當即把任務交給助理去辦。

  不出半天功夫，就查到戚沁心暫住的地址。

  ……

  郊區，破舊小樓。

  戚沁心一個人坐在院中的桂花樹下乘涼。

  米色的棉麻防曬長衫，將皮膚襯得雪白。

  她抬頭仰望著天空，樣子溫婉賢淑。

  院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

  戚沁心聞聲回過頭去。

  竟是周堯。

  周堯提著水果進來，放到桂樹下的石桌上。

  「住到這邊來也不跟我說一聲？」

  周堯掃了一眼房子，微微皺眉，在他眼裡，這種居住環境太糟糕，不免有些心疼。

  「這裡挺好的，很安靜。」戚沁心道。

  周堯垂眸看著她，眼底沒有一絲笑意，「我把自己那套房子出售了，租了套公寓，你和叔叔阿姨搬到我那邊去住吧。」

  戚沁心婉拒，「不用，這裡挺好的，我喜歡周圍的環境。」

  房子靠近郊區農田，周邊房子較少，平時也沒什麼人。

  戚沁心是覺得挺好，安安靜靜的，不被打擾。

  「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周堯關心。

  戚沁心笑了笑，她低著頭，怕周堯看出端倪，淡聲回了句，「沒有，我挺好的。」

  頓了下，她轉移話題，「你怎麼樣？」

  周堯嗯了聲，感激地注視著戚沁心，「謝謝你。」

  戚沁心搖了下頭，「舉手之勞。」

  兩人坐一起，忽然就沒什麼話聊。

  戚沁心便將話題轉移到周陽身上，詢問他在京都的近況。

  周堯也不清楚周陽在忙什麼，實際上周陽離開雲景後，兄弟倆就減少了聯繫。

  每次周堯打電話給他，他都說在忙，沒兩句就掛了。

  戚沁心和周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氣氛有些尷尬。

  戚成明買菜回來，看見周堯，很熱絡地和他打招呼。

  戚沁心微愣，有點驚訝戚成明和周堯什麼時候認識？

  實際上，周堯能找到戚沁心，完全是托戚成明的福。

  他和趙正延爭執那天，便去戚家找過戚沁心，剛好碰到戚成明。

  戚成明就把地址給了他。

  戚成明對周堯很客氣，還特地回屋給周堯泡了茶，後又很識趣地走開。

  騰出院子留作兩人的私人空間。

  趙正延站在院子外，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眼神愈發寒涼。

  垂在兩側的手不由握成拳頭，他恨不得朝周堯那張臉猛勁揮上幾拳。

  戚沁心背對著趙正延的方向，自然沒看到他。

  周堯一抬頭，就看到趙正延正虎視眈眈地瞪著自己。

  他沒說話，只是淡然地笑著。

  趙正延就覺得對方在挑釁自己。

  他忍了忍，最後憤憤地轉身離開。

  張惟川坐在車裡，看到趙正延憤憤走來，不由納悶。

  趙正延坐進副駕駛，用力甩上車門。

  張惟川好奇：「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吵架了？」

  趙正延拿出煙盒，抖了根煙叼在嘴裡，冷冷道了聲，「開車。」

  張惟川側身向他，一隻手臂搭在方向盤上，打量趙正延那張氣得歪曲的臉，「到底什麼情況？」

  「那個周堯也在。」趙正延吐出一口煙圈。

  向來禁菸的張惟川猛地咳嗽起來，降下車窗道，「你能不能把煙戒了？」

  趙正延丟給張惟川一記白眼，「你不開車，我來？」

  張惟川沒轍，啟動車子。

  車子開出去一會，他又停車，「你和戚小姐到底見面沒有？」

  趙正延沒說話，捻滅菸頭彈進路邊的水溝里。

  「趙正延，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趙正延嗎？你不是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