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與她無關了

  戚沁心躺在病床上。

  臉色蒼白得可怕。

  她輕輕閉上眼睛，小腹又傳來一陣疼痛。

  那種痛，仿佛連接了心臟一起撕碎……

  她忍著痛，手輕輕落在小腹，任眼淚打濕枕巾。

  聽著外面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周身被一種冷氣籠罩。

  腦子裡都是陳夢余穿著趙正延那身白襯衣站在玄關問話的情景。

  

  「衣服在臥室，是你去拿，還是我幫忙？」

  陳夢余已然成了那棟房子的主人。

  而她卻像一個小丑般，瑟瑟地站在門外。

  戚沁心想到這裡，另一隻手不由抓起白色的床單……

  她別過臉。

  眼淚成串往下掉。

  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周美蘭和戚成明前後走進來。

  周美蘭走到床邊，見戚沁心一直在哭，就安慰，「你現在身子骨弱，不能再動情緒了，會傷了孩子。」

  戚成明也在一旁附和，「孩子要緊，孩子要緊。」

  周美蘭聽這話不對，暗戳了下戚成明。

  戚成明愣了下，沒明白。

  周美蘭使了眼色後，戚成明秒懂，連忙說：「你的身體更重要。」

  戚沁心睜開眼睛，看著周美蘭和戚成明映入眼帘的臉。

  他們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欣喜。

  除了疼痛，她更加苦澀。

  原來他們一直沒有放棄孩子的事。

  是自己太傻太天真，以為他們良心發現，真心對自己這個女兒好。

  「孩子我不要了。」她冷冷地說。

  語氣堅定得像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周美蘭和戚成明一同僵住，兩人互看了眼。

  周美蘭慌張道：「孩子是一個女人的福氣，也是你們這輩子的緣分。既然有了，怎麼能不要？」

  戚沁心輕笑，她怎麼能要？

  萬一周美蘭和戚成明以後用這個孩子拿捏趙正延怎麼辦？

  她既然打算跟趙正延就此別過，就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就從此不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

  他和唐雲糾纏也好，和陳夢余結婚也罷，均與她無關。

  周美蘭並不放棄，好言相勸，「沁心啊，打掉孩子對女人來說是孽，會減少福報的。再說你身體本來就弱，要是做一次手術，將來恐怕再難有孩子。」

  周美蘭的話成功刺痛了戚沁心。

  她在意的不是自己的福報，而是這個可憐的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也找錯了父母。

  她閉上眼睛，淡聲說了句，「我累了。」

  周美蘭連忙將她蓋好被子，拉著戚成明坐到一旁不再說話。

  「你們能出去嗎？」戚沁心的聲音很輕。

  周美蘭和戚成明聽不出意味，但也沒想出去。

  怕稍不留神，她就背著他們打掉孩子。

  此刻在他們眼裡，沒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事情。

  「我想單獨待一會。」戚沁心再次表示。

  戚成明起身，見周美蘭還坐著不動，就拉了她一把，「走吧，讓她好好想想。」

  周美蘭皺眉。

  這事還能想嗎？

  一出病房，周美蘭就抱怨，「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待在房間，萬一背著我們干傻事怎麼辦？」

  「她不會。」戚成明抽了根煙。

  周美蘭瞪眼，「你不是戒菸了，什麼時候又抽上了？」

  戚成明看了看手指間夾著的煙，悶哼一聲，「抽菸還分時候嗎？我想抽就抽。」

  周美蘭就覺得被欺騙了，一掌拍在戚成明肩上撒氣。

  「叫你騙人，叫你騙人。」

  戚成明捉住她的手甩開，「別鬧了，也不看看這是哪裡。」

  「醫院怎麼了？我打我男人不行啊。」

  戚成明煩躁，「別屁話了。」深吸幾口煙吐出濃濃的煙圈。

  護士路過時，嚇得連忙掐滅菸頭。

  等護士走遠，戚成明開口道：「從一開始就不該這麼做。」

  「什麼意思？」周美蘭詫異。

  「我們這樣做，本來就是在冒險。」

  周美蘭不覺得，「說的什麼話，我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別的不管，聽她的就對了。」

  「對什麼對。從一開始就不對。」戚成明語氣不好。

  「你這是想臨陣脫逃？」沒等對方反駁，周美蘭繼續道：「你還有點當爸的樣子嗎？她可是我們唯一的女兒，為女兒做點事就前怕狼後怕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周美蘭最近更年期，脾氣不太好。

  從前對戚成明多乖順，現在就有多暴躁。

  再加上她感覺到戚成明最近行為反常，就更氣。

  兩人在門外吵吵鬧鬧，聲音時高時低。

  雖然聽不清具體說了什麼，但著實吵得戚沁心睡不著覺。

  她殭屍般躺在床上，又重新開始梳理這段日子和趙正延的關係。

  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但是孩子……該怎麼辦？

  ……

  趙正延坐在書房，面向落地窗外。

  他抽了一天的煙。

  每一根煙都鑽進了他的心臟、血液……

  他煩躁不安。

  等了很久，他既沒有等來戚沁心的聯繫，也沒有等到陳家的興師問罪。

  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起身出門。

  開車到戚沁心家樓下。

  一如既往的靠車抽菸的姿勢。

  他抬眸盯著那扇窗戶，靜默抽菸。

  他不懂，事情怎麼忽然發展到這個樣子？

  明明和戚沁心約定好，等爺爺身體恢復就登記結婚。

  而現在，兩個要結婚的人，一下子就如同陌路。

  趙正延等了很久，直到戚成明提前回來。

  趙正延鮮少主動，這次他降低身份朝戚成明走去。

  甚至主動打著招呼：「您好，戚沁心呢？」

  他的禮貌似有討好的意思，只為博得戚成明的同情，將戚沁心的最新情況告訴他。

  戚成明臉色暗淡，緩了半會才說出口，「跟周堯出去了。」

  趙正延如遭雷擊。

  周堯的名字就像根魚刺，卡在喉嚨里。

  他什麼也沒說，但面部表情足以說明急火攻心了。

  轉身，上車。

  用力甩上車門。

  一舉一動都帶著憤怒的宣洩。

  戚成明看著趙正延氣哄哄地將車子開走，神色愈發淡然。

  本來就不該有交集的人，硬生生的湊在一起，結局能好到哪裡去？

  趙正延的手抓緊了方向盤。

  腦海里閃過很多他和戚沁心初見時的情景。

  他第一次見戚沁心，並不是在那個昏暗的包廂里。

  而是兩年前那個夜市。

  他剛回國不久，為了幫爺爺找玉鳳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