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好熟悉的感覺

  飯桌上寂靜無聲。

  唐雲這個名字，不管是在趙家人眼裡，還是在陳家人眼裡，都是不太願意被提到的。

  趙之鋆就知道自己老婆子一開口，准沒好話。

  

  悶哼一聲，給趙呈風使了個眼色。

  趙呈風察言觀色的能力向來不錯，馬上領會老爺子的意思。

  端著酒杯招呼陳昌翔夫婦喝起來。

  趙正延煩躁得起身去外面抽菸。

  好幾天沒跟戚沁心聯繫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

  ……

  戚沁心回戚成明這邊取東西。

  看著家裡添置了新沙發，不由好奇：「不是說房子抵押了嗎？怎麼還買了新家具？」

  戚成明和周美蘭互看了眼。

  周美蘭解釋：「那個債主說房子先給我們住著，等找到新地方再搬。」

  「爸媽，我想好了，我們去郊區租套房子吧，你們住起來也安心。」

  戚成明連忙擺手：「郊區太遠了，我那些牌友怎麼辦？」

  戚沁心唇角輕扯，苦澀一笑。

  他捨不得的恐怕不是那些牌友，而是情人和私生子吧。

  周美蘭也覺得不妥：「沁心啊，郊區確實太遠了，你爸那輛破車開不了多久就得報廢，到時候出行多不方便。」

  「出行不用擔心，我會重新買輛代步車，這樣就方便了，我上班也可以開。」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們住一起？」

  周美蘭聽戚沁心的意思覺得是這麼回事。

  戚沁心點頭，總住蘇媛家也不是一回事。再說蘇媛遲早要回來，總要搬走的。

  她身上的錢不多，也只夠租一套郊區的房子安頓家人。

  周美蘭不答應，「你是年輕人，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沒必要跟我們老人家住一起。」

  戚沁心笑了一下。

  她想起小時候，周美蘭和戚成明也是這麼說。

  「小孩子就該從小獨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能依賴父母，要學會一個人生活……」

  他們一直在將她從身邊推開。

  哪怕偶爾住一起，時間也不會很長。

  總有理由，讓她搬出去。

  戚成明看了眼戚沁心，心裡多少是有些心虛的。

  何歡將事情告訴了他，說戚沁心拿走了戶口本，並知道了戚子豪的身份。

  他覺得有點丟人。

  但更多的是怕周美蘭知道。

  戚沁心拿了東西準備回去。

  走到院子，戚成明在背後喊住她：「沁心啊。」

  語氣溫和，聽著像個偉大的慈父。

  戚沁心停下腳步，轉身朝戚成明淡淡一笑，「爸，你有事？」

  戚成明雙手背在身後，回頭看了眼屋裡正打掃桌子的周美蘭，就說：「我送你到路邊。」

  戚沁心沒拒絕，和戚成明並肩往路邊走去。

  戚成明乾咳了幾聲，琢磨著怎麼開口。

  戚沁心安靜地走在一側，猜到幾分他要說的話題，但始終沒挑明。

  「你和趙正延……」戚成明佯裝關心。

  戚沁心沒說話。

  「我就說要試婚吧，試試才知道合不合適，才知道那個男人可不可靠，你看一試對方就原形畢露了，豪門公子哥，哪有那麼多情情愛愛的，圖一時新鮮罷了。現在膩了，就收心了，婚姻大事都由家人安排了，你什麼都不是。」

  這些話，戚沁心聽著刺耳，同時也挺諷刺。

  她相信趙正延不是那種對她膩了就不要的人。

  「爸，你還是說說自己的事吧。」戚沁心岔開話題。

  戚成明被噎了下。

  緩了小半會開口：「沁心啊，你……你見過何歡阿姨了？」

  何歡也才比她大12歲。

  「見過。」

  戚成明抓了抓頭髮來掩飾尷尬，「這件事情別告訴你媽。」

  「怕我媽知道就不該做。」

  戚成明有些惱火，又不敢真發脾氣。

  自己對這個女兒是了解的，真把她惹急了，基本就是油鹽不進，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最後，事情肯定會捅到周美蘭那裡去。

  周美蘭平時挺聽自己的話，但是這種原則性的問題，估計就不好說了。

  「沁心啊，爸爸知道錯了，可這世界上又沒有後悔藥。再說，你弟弟才8歲，他還那么小，你總不能看著他受委屈吧。」

  戚沁心最煩戚成明打感情牌。

  可話說回來，他又說得沒錯。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而且戚子豪也才8歲，一旦周美蘭去鬧，對小孩打擊很大。

  戚沁心只能答應。

  「我不會說出去，但是以後，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為老不尊。」

  戚成明嗆住，為老不尊這種話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羞辱！

  忍了忍，他點頭保證：「爸爸向你發誓，這種錯誤再也不會犯了。」

  戚沁心不想再說什麼。

  剛好打的車子到了，就跟戚成明告辭。

  上車後。

  手機響了。

  陌生的電話號碼，戚沁心遲疑了下，接起來：「喂，你好。」

  「沁心，是我，夢余。」

  戚沁心心頭一頓，緩緩開口：「陳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正延喝醉了，你過來接他吧。」

  戚沁心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地址在哪？」

  「中心路892號冥宇酒館。」

  戚沁心應下，隨即將行車目的地修改至冥宇酒館。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冥宇門口停下。

  戚沁心下車，進門就看到趙正延趴在吧檯上，面向她進門的方向。

  陳夢余坐在一旁的高腳凳上，輕拍趙正延的背。

  見戚沁心進門，陳夢余連忙從高腳凳上跳下來。

  「沁心，正延喝醉了，一直喊你的名字。」

  戚沁心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她走過去將趙正延摟在懷裡，「正延，我帶你回家。」

  趙正延喝得有點多，此時意識不太清楚。

  但嘴裡依然喊著「戚沁心」三個字，有時候也會喊兩聲「臭寶」。

  「沁心，我讓司機送你和正延回去吧。」陳夢余說。

  「謝謝陳小姐。」

  戚沁心強忍眼淚，將趙正延跌跌撞撞扶上陳夢余的車。

  陳夢余的司機開車送趙正延到公寓樓下。

  戚沁心扶著他下車。

  趙正延醉意朦朧，走路不穩。

  戚沁心沒法，只好背著他進電梯。

  趙正延趴在戚沁心背上，嘴裡含糊其辭：「好熟悉的感覺啊，好像曾經也有人這麼背過我……」

  戚沁心累的氣喘吁吁，她沒聽清楚背上的人在說什麼。

  等她再問的時候，趙正延睡著了。

  輕盈的鼾聲，融入靜謐的空氣中，夾著淡淡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