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民政局下班了

  戚沁心轉身那瞬，趙正延的話衝破屏障灌入她耳朵。

  她如遭雷擊。

  考慮！

  是不是他對她的感情還不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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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他被趙之鋆說服了，他另有打算？

  戚沁心身體僵直，沒有知覺地往外走去。

  從公寓出來，她看到買菜回來的周美蘭。

  看著戚沁心蒼白如薄紙的臉色，她問：「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戚沁心扯著唇角，想應付過去，可惜她一點都笑不出來。

  「你倒是說呀？」周美蘭騰出一隻手，捏了捏她的手。

  「我東西忘記在淘樂行了，我過去拿，晚上不用等我吃飯。」

  她忍著心痛，急急離開。

  周美蘭提著菜上樓時，趙正延也剛好送走趙之鋆回來。

  他抬腕看表，估摸著戚沁心也該到家了。

  周美蘭是那種腦子還算機靈的人，知道趙正延在等戚沁心。

  就說：「沁心說去淘樂行拿東西，不用等她吃飯。」

  「她給你打電話了？」

  周美蘭疑惑：「她剛不是回來過？」

  趙正延僵住，有些不敢相信地和她確認：「她回來過？」

  周美蘭點頭：「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神魂不定的。」

  趙正延一拍腦門，心想糟了。

  他即刻抓起放在玄關的車鑰匙追出去。

  ……

  戚沁心沒去淘樂行，而是在趙正延公寓附近四下亂逛。

  她心情難受的要命，摸著包里的戶口簿，感覺很諷刺。

  自己忽然就活成了笑話。

  趙正延都立場不明了，她還費盡心思找戶口簿跟他結婚。

  真的是太丟臉了。

  戚沁心沒哭，只是苦笑著順著馬路漫無目的地走著。

  走到路邊的小公園，她找長椅坐下，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盛夏時節，一到傍晚就有很多飯後散步的市民，推著孩子的，牽著狗的，好不熱鬧。

  唯獨戚沁心的心是涼的，像冰凌一樣發顫。

  她很理智的想，照趙之鋆的意思，是不會同意趙正延娶她。

  更何況趙正延也在猶豫。

  ……

  趙正延找了一圈，才在公園發現她。

  她筆挺地坐在長椅上，盯著草坪上的綠植出神。

  就如她修復古物時一樣專注。

  趙正延動情地輕嘆一聲，看著她時眼眸深邃，自帶深情。

  她一定是聽到什麼，才會一個人跑到這邊獨自神傷。

  他邁著輕盈的步伐輕輕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

  戚沁心回過神，看到是他，臉上一點餘溫沒有，賭氣地將身體往一旁挪了挪。

  趙正延不介意地往她那邊靠了靠，甚至想伸手去抓她的手。

  戚沁心躲了過去。

  趙正延無奈一笑，「你都聽到了？」

  戚沁心不打算隱瞞，「嗯」了聲。

  趙正延尷尬地抓頭髮：「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回來也不說一聲。」

  戚沁心被他氣到了，側過頭沖他翻白眼。

  「那我是不是還得進書房跟你爺爺打聲招呼？然後聽著你爺爺羞辱我？」

  趙正延也很過意不去，就不該讓趙之鋆來自己這邊。

  當然，他事先也沒想到趙之鋆會來。

  老人家一聲招呼都不打的，他也沒轍。

  趙之鋆有時候專斷得他無言以對。

  「別生氣了，好不好？」趙正延放下高傲的架子，同她好聲好氣地說。

  戚沁心也沒有真生氣，或許在蘇媛和張惟川的婚姻里，她提前預知了自己，所以有了心理準備。

  難過一會後，心情就平復了很多。

  她淡淡地說：「或許你真該選擇陳小姐。」

  趙正延愣了下。

  隨即用手指彈她額頭：「說什麼呢。」

  戚沁心沒心情和他開玩笑，「我說真的。陳小姐家世和你旗鼓相當，脾氣好嘴巴甜，最重要的是她能在事業上幫到你。有了陳家做後盾，你一定可以打敗你叔叔。」

  趙正延輕嗤，「你想得太簡單了。我叔叔和陳家的關係很好，陳家怎麼可能幫我對付叔叔。」

  「可是你娶了陳夢余就不一樣了呀。陳家怎麼可能幫著一個外人對付自家女婿。」

  趙正延的臉色沉沉的。

  他幽深的黑眸定定地注視著戚沁心，口口聲聲陳家女婿，她是希望他娶陳夢余嗎？

  「你是不是一直沒放下那個人？」趙正延問。

  戚沁心怔住。

  她不明白他在胡說什麼。

  見戚沁心不回答，趙正延有些動氣，「你是不是還沒放下那個周堯？」

  戚沁心被他氣笑了。

  明明說的是他的事，怎麼忽然畫風一轉就繞到她身上？

  如果不是他刻意提到，她差點都忘了周堯那個人。

  自從知道周堯和賀蘭在一起，她就放下了。

  她戚沁心從來不是一個為了不值得的愛情而委屈了自己的人。

  「趙正延，麻煩你講講理，我們現在說的是你。」

  戚沁心目視前方，不去看他。

  「你是不是不愛我？」趙正延又問。

  戚沁心轉過頭，看著他那張嚴肅認真的臉，不由笑他幼稚。

  「愛又怎樣，幫不到你任何，遲早會像蘇媛和張律師一樣散場。」

  她將聲音壓得很低，語氣也惆悵了幾分。

  趙正延抓住她的肩膀，「不要動不動就張惟川，我倆和他們不一樣。我說過，結婚就是幫我。」

  「那要是結不了呢？」戚沁心握緊手裡的包。

  心想如果找不到戶口本，兩人就結不了婚，趙正延還願意跟她耗下去嗎？

  趙正延的手鬆開，戚沁心的問題確實讓他為難。

  他有無數次想要放棄另擇她人的想法。

  可每每看到戚沁心，不知怎麼了，他感覺自己做不到。

  趙正延站起身，很冷靜地說了句：「我是不會娶陳夢余的。」

  戚沁心靜靜地看著他堅挺的背影，如同他說話時的語氣一樣冷峻。

  孤獨中夾著倔強，寒氣逼人。

  戚沁心理解他的難處。

  她愛這個男人，卻不知以什麼樣的方式去愛對他最有力。

  他既然如此堅定不會和陳夢余結婚。

  或許她也沒什麼好介意的。

  看著他的背影，戚沁心淡淡開口：「戶口本我拿到了。」

  趙正延以為聽錯，愣在原地片刻。

  回過神，就看到戚沁心從包里拿出戶口本。

  趙正延快步上前，接過戶口本翻開，確定了戚沁心的名字沒錯。

  他一高興，就將戚沁心從長椅上抱起來：「走，現在就去領證。」

  戚沁心羞紅了臉。

  他怕是高興糊塗了，現在是晚上，民政局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