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未有
2024-06-04 13:23:47
作者: 出雲霓裳
采月今夜侍寢怡情閣。
如沁驚心的再一次讀了一遍,她沒有看錯,的確是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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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永君居然告訴了她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知道美人院除了小主子和丫頭,其它的人是不能隨便進去的,這飛軒堡的事情之晴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為她講述了許多的規矩。
只是關於婉柔,她只不經意的問過一次,之晴回答她的卻是淺淺的笑,搖搖頭,之晴只說她不知道婉柔是誰。
如沁便淡然了,那一個女子與她又是何干,或許她是輕展軒最寵愛的女人吧,所以她的琴誰也不能碰。
可是如今,那男人居然連採月也要要了,那麼采月的一生便也只能留在這飛軒堡了,原本她是想等著自己的腳傷好了,再找到采月,再尋著一個機會兩個人一起逃出去,從此尋一處山野之地,安靜的度過自己的餘生。
采月從小就跟著她侍候她了,所以兩個人情同姐妹一樣,也便是因為如此,如沁才斷然不舍把采月扔在這個火坑裡,可是如今采月要侍寢了呢。
今夜,她真的很想見一見采月,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了真的可惜了。
自己的傷雖然不可以走得太快,但是剛剛試了,似乎慢著些走已無大礙,心裡頓時就下了決定,她要出了這冷月軒,她要見到采月,這幾日都是在書中的字條上知道采月的安好,但是她更希望親眼見一見采月,那樣子才能讓自己安心。
傍晚來臨的時候,如沁有些緊張了,這飛軒堡除了那一夜她被甄陶帶去侍寢以外,這每一處的路她都不清楚,甚至連自己現下所居的冷月軒的位置也不知道,想要問了之晴,卻還是忍了,去見采月的事絕對不能讓之晴知道,之晴傳過話給她,進了冷月軒的小主子除非有爺的傳令,否則是不能隨意出了冷月軒的。
她就好比是一隻小兔子被關在了一個殘破的籠子裡,只是無人擾的自由倒是讓她喜歡。
倘若真的被逮到,就只說自己夜半出去章星星,而後迷了路吧,仰望著天,到了月尾了,所以連月亮也偷懶去了。
才一擦黑,如沁就催著之晴去取了飯菜,匆匆吃了幾口,一向都是剩飯,她已經習慣了,倒是之晴每次都絮叼著她與如沁一起受罪了。
如沁也不理,只想之晴快快的去睡了,那麼她便可以偷逃出去了。
卻是不敢催,從未催過之晴早睡,此刻催了只怕她會起了疑心。
可是事情卻出乎意料的順利,吃了飯後,之晴便打了水,侍候著她沐浴了,再上了那藥膏,便打著哈欠說要睡了。
如沁忙不迭的應著她,巴不得她早早睡了,自己也方慢慢的前去怡情閣。
夜,靜寂的似乎連心事也聽得清清楚楚,之晴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時,如沁便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摸出枕頭下的一件衣衫,那是之晴的,偷偷換上,只不想惹人注目。
腳踝處傳來一絲疼痛,輕咬貝齒,比這痛苦的經歷都過去了,她又豈會經不住這痛呢。
院外,無人守衛,固然知道她腳上有傷,既便想逃也是有心無力吧。
慢慢的踱出了冷月軒,淒黑的夜裡偶爾有風燈點綴,才不至於讓她迷失了方向。
眼望處,一片荒涼,這裡距離怡情閣一定是極遠吧。
越走越是心慌,所經之處無一處是她熟悉的,除了她從前住過的小院和怡情閣以外,她哪裡也不熟悉也不知道。
都怪自己,那一日當輕展軒帶她離開怡情閣的時候她多多留意就好了,只可惜那一日她傷得太重,以至於昏睡在輕展軒的懷裡。
或許她要找個人問問路吧,可是走了半天也沒見半個人影。
心急中,也不怕走在亮處,遇見人才是解決一切的好辦法。
終於聽到前面有了女子嬌笑的聲音,如沁快步的走過去,借著那女子身邊的風燈,才看出是三個女子正在花間嬉戲,這麼晚了居然還不睡呢。
仔細看時,其中有一位正是她認識的,是月離,便是如沁到了飛軒堡時的醒來後的第一夜所遇見的那個侍寢女人。
正欲邁出的步子,在此刻又停了下來,她知道月離和綰晴因著侍寢一事早已對她生出不滿,自己盲目的出現在她們面前,只恐怕不出片刻便會被告到輕展軒那裡去,她可是一個人偷偷潛出冷月軒的,倘若被輕展軒知道,又是一番的責罰。
三個女子突然就朝著她的方向而來,如沁一驚,忙閃身到身旁的暗處,似乎急了,腳上有些吃痛。
女子越來越近,讓如沁大氣也不敢出來。
「那女人要是知道她曾經的婢女被爺連續寵了三天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況狀,哈哈。」
一頭霧水,如沁不知道月離口中的女人與婢女到底是何人。
「聽說是爺親自把她送到冷月軒的呢。」另一個陌生的女子低語道。
「柳絮,那又如何,她動了婉柔的琴,現在還活著那是她的造化,那冷月軒除了之晴誰敢邁進去半步呀,爺早晚會將她遺忘在那兒的。」
「是呀,也不知她借了誰的膽子,那琴就連下人也未曾動過呢,琴架與琴身的擦拭都是由爺親自來的,而她竟然以為自己連著兩天侍了寢,就以為自己比過了婉柔,這一次恐怕她再也翻不了身了。」月離恨恨的說完,如沁借著月離身邊的燈籠甚至看到了她滿臉的得意忘形。
自己果真是得罪了人,如今想來那冷月軒倒是個好地方,至少她們進不去,也便無人擾她。
「可是采月那小蹄子大家可要當心了,她似乎比她主子還有本事呢,這三天竟是沒有任何的差錯,似乎把爺侍候的服服帖帖呢。」
「那又怎麼樣,我聽說她每日事畢還不是一樣要被送回美人苑,也一樣要喝那黃湯,喝了那湯什麼指望也沒有的,倒是那個女人,小廚房的人說她侍寢的時候從未喝過,甚至在前往飛軒堡的路上也沒有喝過,可是她跟爺可是……」
「噓,小聲點,你也不怕閃了舌頭,被爺知道我們在這兒嚼舌根,少不得這個月的三日侍寢又泡湯了。」那一直不言不語只聽著話的女子開口勸了勸。
如沁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只見那身形,修長如柳般曼妙,顯見也是一個絕色了。
於是,三個人結束了剛剛的對話,只嘻笑著向遠處走去。
如沁愣在原地,原來采月早於三日前就侍寢了,歐陽永君卻並沒有告訴她這個消息,只是說著一些有的沒的無關痛癢的事情。
聽著月離的口氣,采月似乎也是極歡喜呢,她卻不信,必要留在這裡等著見到采月方罷,月離是美人苑的人,所以她們的去處必是那美人苑了,故而這也是采月回到美人苑的必經之路。
依舊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腦海中卻一直回想著剛剛三個女人的對話。
黃湯,那是什麼,為什麼她們皆喝了,而唯獨自己沒有喝呢?
輕展軒對她,竟是特別的嗎?
清然一笑,她都不會在意,她在意的,只是一心的離開飛軒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