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回家
2024-06-04 13:02:21
作者: 夕陽盒馬
王迅捷去的便是其中一個房間。
「華醫生,有病人來了。」
「好的,小謝,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穿這麼漂亮,我都沒心思工作了。」
一個油嘴滑舌的聲音響起。
「華醫生真會開玩笑。」女生說完便離開了
王迅捷走了進去,回顧了下四周,房間不大,裝修卻處處透露出典雅之意,幾幅山水墨畫還有幾幅字帖掛滿了房間的牆壁。
在一幅寫著「賓至如歸」的牌匾下,一個身穿西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戴著金絲邊框眼睛,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優雅」二字的男人,正坐在一張書桌前,神色柔和看著他。
「醫生,你好,我叫王迅捷,是........」
王迅捷剛想介紹自己,書桌後的男人便打斷了他:
「我知道,你是秦少介紹過來的吧。」秦少指的就是秦文。
王迅捷點點頭。
「請坐,我叫華建奇,是這家診所唯一的心理醫生,很高興認識你。」華建奇指了指王迅捷腳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最近是有什麼煩心事嗎?無論是感情上的,還是事業上的,又或者是學習上的,我都能給予你一下幫助。」
王迅捷沉思了一會,不知該如何說起。
「沒事,如果你不知道從哪說起,那就說出你心裡最困惑的事情。」
「是這樣的。」王迅捷想了一下,決定還是說出來:
「華醫生,我有一個朋友,明明她是真實存在過,我明明記得她,但是身邊所有人都說根本就沒有這個人,我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有問題。」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不要自我懷疑,有多少精神病的患者便是過度的自我懷疑,否定自己,致使最基本的認知能力也完全散失。」華建奇接著說道,
「其次,理論上說,想要完全忘掉一個人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你朋友是什麼情況,但是你這個情況跟我的另一個患者有些相似,他不是忘記別人,而是被別人所忘記。」華建奇說道。
「我對於這種情況的研究也知之甚少,這確實已經脫離了唯物主義,或許只有唯心主義者才能解釋得通。」
「王先生,有時候遇到這種事情,不妨沉下心來,問一下自己到底最需要的是什麼,內心最渴望的是什麼,佛曰:凡是所相,皆是虛妄,要認清本心呀。」
王迅捷有些驚訝,「華醫生還懂佛法?」
「略懂略懂。」
「多謝華醫生,我先告辭了。」王迅捷好像明白了什麼。
華建奇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走在大街上,王迅捷想打了那天晚上那個夢,很奇怪,明明以前做夢過不了多久就忘記了,這一次居然到現在還記得。
那座橋是他家鄉的橋,小時候一群小夥伴常在那裡玩,難道做這個夢,是在暗示他回去嗎?
「鈴....」手機鈴聲響起,王迅捷接通,電話內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讓他不禁有些眼角酸澀。
「小捷呀,最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按時吃飯?」
「媽,你放心,我一直都有按時吃飯。」
「過幾天是我們這邊的盂蘭盆節,你有沒有空回來呀,村里好多年輕人都回來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忐忑不安。
王迅捷下意識想拒絕,這麼多年來,似乎衣錦還鄉已經成了他的執念,而他前些年碌碌無為,自然也不敢回家,如今自己也算是小有一番成就,那就回去看看吧。
「好呀,媽,我到時候準時回去。」
「好好好,那我和你爸捯飭捯飭家裡一下,置辦點好貨。」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欣喜起來。
王迅捷心中懊悔不已,這麼多年來為了所謂的面子鮮于回家,卻不想父母也許並不在乎他在外面賺了多少錢,只想讓他能有時間回去看看,他卻顧此失彼。
「媽,不用那麼麻煩的,家裡需要什麼到時候我帶回去。」
「你一個人在外面也不容易,還是把錢存著吧,能回家吃頓飯就好了。」
「時候也不早了,媽就不打擾你了,你先忙吧。」
電話匆匆打來,卻又匆匆掛斷,王迅捷仰天長嘆一聲,自己這些年到底在忙些什麼呀,不僅鬼迷心竅去求娶林渺渺,付出了那麼多時間和金錢,到頭來不過是個冤大頭,還那麼長時間忽視了自己的父母,我真該死啊!
王迅捷痛心疾首,他決定這一次回家,多待幾天,陪陪自己的父母。
至於陳悠然的事情,他沒有一點關於陳悠然的地址或電話的信息,仿佛那兩個月的出現只是為了彌補他心裡的一些遺憾罷了,從童年開始,他第一次見到她,便覺得她身上充滿了秘密,之後,她帶著他度過了一段較為美好的時光,給了王迅捷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便消失不見。
或許,她還會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吧,王迅捷一直懷著僥倖的心裡。
王迅捷拿出電話曲倩兮,清雅,秦文,林雲各自打了一通電話,敘舊之餘便是告訴他們自己要離開海港城一段時間。
安排好一切之後,王迅捷訂了最早的一班高鐵,拎著大包小包,踏上了回家的路。
六個小時後,他已經下了高鐵,坐上了一輛富有年代感的大巴車,這輛車是大山深處那些村莊通往外面的唯一橋樑。
大巴車行駛在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上,司機師傅有著豐富的經驗,操作之餘還能為自己點上一根煙,發動機的轟鳴聲充斥著整個車廂,大爺大媽的說話聲不絕於耳,窗來飄來帶著泥土和青草的芬香,偶爾幾聲鳥叫隔相呼應,抬眼望去山勢偉岸,重巒疊嶂,漫山遍野都是青翠色,王迅捷知道,他又回來了。
車上坐著不少年輕人,大多都是三三兩兩成群,似乎是來旅遊的。
王迅捷看向左邊的位置,隔著走道,對面的位置坐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扎著一尾馬尾辮,戴著一副占了半張臉的黑框眼睛的女人,全身都透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質,腳邊是她的黑色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