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看見魔尊的夢境

  「啊……做夢？」九音悄然將目光望向魔尊床邊上的火燭，她說道：「不算經常。但是我們凡人對於睡後所夢……最喜說一句話。」

  「什麼話？」

  九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噬夜眸子幽幽，薄唇里輕喃，「日有……所思？」

  他一手托腮，端著酒杯的手將酒杯放下，修潤的指尖輕輕地叩擊著桌面，也不看九音了，似在深思什麼，神色略顯迷離。

  「魔尊……魔尊？」九音伸出手在噬夜的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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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座沒有思。」

  「啊？」

  噬夜緊盯著她，「你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本座從未思過什麼。」

  九音想了想，問道：「你經常做夢？」

  「最近。」噬夜沒打算將更多的事情告訴這個螻蟻一般生命極其短暫的凡人，「所夢之事，卻總在醒來時遺忘殆盡。」

  「遺忘？」九音微微垂眸。

  噬夜的記憶，真的已經出問題？

  「既然遺忘……那麼就說明，那些夢境，對於你而言，無關緊要。或者是……對於你不利，你不必執著。」

  「執著？」噬夜長指輕捻著自己剛毅的下巴，深眸盯著九音，「本座執著什麼？」

  「這個……」九音看著他，說不出來。

  魔沒有心，自然也沒有夢。可是，魔尊有夢，或許……有情。

  但是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

  噬夜伸出手，緩緩地……掐住九音的臉兒，幽眸寒光微瀲地看著她，「小小一個凡人，竟也妄想揣測本座的心思？」

  「……」

  「如有下次，本座就捏死你！」噬夜見她不反抗，懶懶地收回手，給她倒酒，「喝。」

  九音姍姍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覺得別說是凡間七情六/欲，哪怕是八情七欲也無法震動這個大魔頭骨子裡的冷酷無情。

  如今，她倒是非常挺好奇魔尊的夢境。

  「轟隆隆……」

  突然，整個地面都狠狠一震！

  「發生什麼事？」九音都覺得詫異。

  難道說他們魔界竟然還有……地震？？

  可是緊接著一陣陣海嘯之聲，宛如潛龍呼嘯，悲鳴之聲響徹天際，縱然眼不見卻已感到滔滔海浪襲面而來，濃烈的海腥味兒瀰漫在四周。

  「你們魔界……有海嘯嗎？」九音從未聽說過如此奇聞。

  噬夜卻驟然站起來，眯起眼眸瞥她一眼，「你乖乖呆在這裡別動！」話落，紅光一漫，他迅速離開。

  魔尊寢殿的殿門口，以及四周都布下了魔尊的紅光結界。

  九音很興慶他沒有再一次將她困在一個小結界了，如此一來，她在魔尊殿裡可自由行走。以幽冥之花製成的粉末混在其中所做的火燭以及燃了一小截。

  「魔尊的夢境。」九音站在那支火燭前看了好一會兒，神色糾結，面色猶豫。

  她知道，只要自己稍稍施法，這幽冥之花所鎖住的夢境就可窺視。

  那樣，她就可以看到魔尊的夢境了……

  可是，她為何猶豫？

  她……怕。

  怕夢境裡，真的是如她所猜測的那樣，是關於軒轅夜那一世的記憶。

  但是，她還怕……怕這夢境，根本與她無關，與軒轅夜亦無關。

  軒轅夜就是噬夜……這只是猜想。

  無論是天機，還是她這個天尊，對此都沒有十層的把握過。

  魔，跟仙、神到底是不同的。

  傳聞在數十萬年前，那是第一代魔尊，他擁有兩個元神兩個靈魂，一個正義一個邪惡。後來，正義的一個靈魂，為免六界眾生生靈塗炭，終於以燃燒終究的靈魂和元神為代價，徹底地封印了自己邪惡的一面。

  這一點，有點像佛陀一直存在的心魔。

  毀滅己身，方可滅了心魔。

  然而這個故事對於九音這種只有幾萬歲的仙而言，實在遙遠，而傳說終究也只是傳說，無人證實。

  更何況，這是魔界的事情。

  九音在想著這件事情，有些入了神，突然幽冥之花的火燭發出一陣白光，強烈映照著她的臉，「這什麼……」

  她驟然回過神，然而，白光之中，人影清晰。

  她頓時怔住……

  「陛下，那九鳳朝天……」

  宮殿輝煌，兩個人身影清晰，對話清楚。

  「軒轅夜……」九音緩緩地伸出手……

  她的手，從白光橫穿而過。

  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夢境……這是魔尊噬夜的夢境！

  她竟然在剛才走神的時候，下意識地釋放出法力，打開了鎖在幽冥之花中的夢境。

  九音看著白光之中的夢境，絕艷的臉上，神色複雜，「軒轅夜你、你真的是魔尊？」

  不對……應該說，魔尊是軒轅夜。

  夢境到軒轅夜已經重新給另外一件九鳳朝天繡好了刺繡，包裝好，正要送去鎮國公府……

  這一段記憶，九音當然記得。

  這男人……當初悄然潛入她的閨房之中，對她威脅利誘，可是他哪怕是後來也不曾告訴過她，原來第二件九鳳朝天上的鳳凰刺繡圖，是他親手繡上去的。

  九音仍然面色涼薄，但是仿佛受到那一世陸清音的記憶影響，心口竟有刀絞之感，明顯是心傷再度反噬，她暗道不好連忙坐下盤膝運功療傷。

  然而，反噬更甚……

  噗！

  她一口鮮血噴出，一瞬間竟有一種神魂俱裂之感！

  勉強壓制住心上反噬，她收斂周身靈力起身，「看來我不能久留在魔界了。」

  她已經取得了流水心，要儘快回到仙界，交給藥仙製藥。這是不能久留在魔界的原因之一。

  她受心傷反噬，元氣大損，但是如今看來魔尊還是魔尊，一旦他發現她是九音的身份，雙方交手，她定然難敵。這是不能久留魔界的原因之二。

  幽冥之花可鎖夢。噬夜的夢中，應該皆是前世軒轅夜的記憶……一旦他看到夢境，以她和陸清音容貌相像之七八分，難免不做他想。這是不能久留魔界的原因之三。

  但是……

  想起方才的怪異現象，九音美眸微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連魔尊都被驚動？難道魔界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