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反擊

  孟老大夫和衛氏產婆兩人真心誠意的謝過了蕭蓁，也接了酬金和蕭蓁另給的喜錢，再吃了一碗紅糖水喜蛋，便由著蕭蓁派人送出了府去。

  「既然咱們都守到現在，那就看一看新生的小公子罷。」三夫人看著蕭蓁，「蓁娘讓人將曲姨娘產下的小公子抱來給你二嬸和我瞧瞧吧？」

  這個要求卻是不能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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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姜嬤嬤這時被兩個利落的婆子扶著過來了。

  給蕭蓁和蕭家二夫人三夫人行了禮，蕭蓁便請小丫鬟搬來一個繡墩，請姜嬤嬤坐下了。

  姜嬤嬤畢竟是長房大嫂的奶嬤嬤，也已經被蕭蓁發還了奴籍，如今也是蕭蓁在奉養，算得上半個長輩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不好在早逝長嫂的奶嬤嬤面前拿大，對著姜嬤嬤也是一副好聲好氣。

  只是，若是以往她們也不會對姜嬤嬤這般客氣。

  只是最近幾件事連起來，她們妯娌倆下意識的都意識到了蕭蓁護短的一面。

  就怕她們對姜嬤嬤這老婆子擺譜被這長房大侄女一陣懟的沒臉。

  「姜嬤嬤，你過來時曲姨娘可還好？」

  「回大姑娘，曲姨娘緩過來了，請大姑娘安心！」姜嬤嬤言簡意賅，蕭蓁笑著點頭，轉頭看向了蕭靈，「靈兒聽到了吧？你姨娘沒事了！」

  蕭靈重重點頭，眸中淚花轉動。

  「長姐，我能去看看我姨娘麼？」蕭靈怯怯的問。

  她也知道這不合規矩。

  蕭蓁卻點頭同意了，「去罷，守著你姨娘醒來。」

  蕭蓁是死過一次的人，沒人比她知道這鬼門關走一遭的人回來後最想見的是誰了。

  蕭靈小臉一喜，卻聽二夫人重重咳嗽了一聲。

  隨即她揚眉看著蕭蓁，「蓁娘，不是二嬸母非要挑你的不是，你今兒實在是破了好多規矩了！這產房血腥之地，怎好讓靈兒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進入？」

  蕭蓁這回並沒有頂她這位二嬸母。

  而是看向因著二夫人這番責難白了臉，緊緊咬著唇的蕭靈，輕聲道：「靈兒，你看二嬸母都這樣說了，你是否還要去產房血腥之地看你姨娘？」

  她清亮又沉靜的眼神讓蕭靈也心靜了下來。

  只見小姑娘本還倉皇失措的眼眸中一片坦然，唇角也帶上了淺淺的弧度。

  「我要去看我姨娘。」蕭靈認真道，「長姐，我要去產房那血腥之地看我姨娘，我要守著她醒來！」

  蕭蓁笑了，發自內心的笑，「那就什麼都不必管，去看你姨娘罷。」

  「謝謝長姐！」蕭靈揚起往日那般歡快俏皮的笑臉，然後也沒忘了給蕭家二夫人和三夫人行禮告退。

  在二夫人鐵青著臉，三夫人目瞪口呆之際，提著裙角朝門外飛奔而去。

  蕭蓁一直笑盈盈的看著，直到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蓁娘！你還要不要我們蕭家的規矩了？」二夫人氣急敗壞的拍案而起，「簡直太不像話了！」

  蕭蓁淡淡的看過去，不帶半點菸火氣。

  「你之前也不是這樣的！」二夫人怒瞪著她，「你之前行事規矩方圓的很！如今怎麼……」

  「二嬸母和三嬸母不是要看看曲姨娘給我添的小弟弟嗎？」蕭蓁笑眯眯的問。

  三夫人沉吟了片刻後，也是忍不住的開腔了，「蓁娘，別的咱們就不提了，你可知道你剛同意讓靈兒去她姨娘產房守著她姨娘……

  將來被外人知道了，說起她的不是，她和她姨娘都會怪你的！」

  蕭蓁眉眼一抬，笑意更深，溫聲道：「四妹妹她心疼她姨娘，這是人倫大愛，她有什麼錯？我成全她一片拳拳愛母之心又有何不可？」

  「你就不怕她將來怪你？」三夫人再次強調。

  蕭蓁笑著搖頭，「若是將來有這麼一天，她也不配為我蕭蓁的妹妹。」

  二夫人和三夫人似是吃了個蒼蠅似得。

  吐不得，吞不得。

  她們還能說什麼？

  後果人家都想好了。

  再仔細想想，人家蕭蓁也的確沒有做錯什麼。

  那曲姨娘才是蕭靈的親娘，人家女兒那般愛護自己的娘親，又有何錯？

  攔著不讓她在她親娘剛從鬼門關爬回來才是不近人情……

  至於說規矩。

  也不是蕭家獨有這個規矩。

  不過是產房血腥，時間一長約定成俗。

  對未出閣的姑娘小姐們來說，那更是不吉利的地方而已。

  可若是當事人自己都不在意，誰能說什麼呢？

  這些蕭蓁早就想到了。

  就算真是蕭家所謂的規矩，她也會為了一片愛母之心的蕭靈破了這個規矩。

  「大姑娘，小公子生的可好了，既然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想看看小公子，那老奴就請小公子的奶嬤嬤抱出來看看？」

  姜嬤嬤本見蕭家二夫人和三夫人聯手責難她家大姑娘就心中不愉，這下見氣氛沉默，趕緊將話題扯開。

  提前曲姨娘剛產下的小弟弟，蕭蓁也是很高興，笑眯眯的看向二夫人和三夫人，「二嬸母和三嬸母你們說呢？」

  一個大房的庶出之子罷了！

  從蕭蓁這裡受了幾場氣的二夫人早就想甩袖走人了，偏姜嬤嬤這老東西又提起此事。

  不想看那庶出之子，蕭蓁又這般問了，真是走不是留也不是。

  三夫人這回雖也碰了蕭蓁幾個軟釘子，卻比二夫人好得多。

  蕭蓁也的確對她客氣些，沒有重打她的臉面。

  她又存著噁心二夫人這個妯娌的心思，顧意笑盈盈的連聲道：「那感情好哇！快些讓人抱出來給二嬸母三嬸母瞧瞧！」

  聽得她說要看孩子，蕭蓁自動無視二夫人不情不願的難看臉色，笑眯眯的點頭，轉頭就對站在她身後的白芷吩咐，「白芷，你親自去接小公子過來。」

  白芷脆生生的應是。

  等小公子被他的奶嬤嬤抱進來時，蕭蓁站起來幾步迎了上去。

  二夫人和三夫人老僧入定一般端坐著，眉毛都沒動一下。

  姜嬤嬤將二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心中冷笑一聲。

  她老了，可一雙老眼是煉的越來越亮了。

  這對妯娌怕是巴不得曲姨娘母子結局不善，巴不得自家大姑娘對曲姨娘照顧不周，跟著吃家主的掛落吧？

  真是好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