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因為喜歡

  可雪靈汐就像是聽不出來一樣，淡淡輕笑，「煒哥哥，因為汐兒喜歡你啊，因為喜歡，所以汐兒願意為你生下孩子，哪怕你不喜歡我，哪怕以後得每個夜裡，陪伴著我的，都只有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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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靈汐說的悲壯，卻不悲傷，她沒有掉下一滴眼淚，反而在笑，嘴角噙著一抹滿足的笑，明明受了委屈，卻也甘之如飴。

  「煒哥哥恨汐兒，恨皇兄，恨姑母，全是因為齊夫人，只是煒哥哥，你當真了解齊夫人的心境嗎，她怕是同我一樣，心滿意足罷了。」

  雪靈汐閉上眼睛，想到了事情的根源，想到了齊凜煒的母親，那個溫潤如水的女子，怕也是這般心境吧。

  因為太愛齊將軍，所以心甘情願的嫁給他，為他生子，為他打理內務，即使得不到齊將軍的喜歡，依舊甘之如飴。

  「別再說了！」聽到這話，齊凜煒又頭痛起來，遏制不住的痛，像是有蟲要鑽出他的腦袋。

  「煒哥哥，汐兒喜歡你，就算你此刻殺了汐兒，汐兒依舊不會怪你的。」看著齊凜煒朝自己衝過來，雪靈汐慢慢閉上了眼睛。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就是會變得痴傻，有那麼一種人，一旦喜歡上了，便會掏心掏肺的對對方好，哪怕對方不曾理睬，不曾回應，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對他好，也許對方一個困頓的眼神，被他們錯意為曖昧之後，他們也會高興上一陣子，周而復始的熱情，給了他們自己無限期意。

  雪靈汐是這樣的，齊夫人亦是，只是齊凜煒不知道，也不會知道。

  他只知道，無數個孤寂的夜裡，齊夫人孤身一人的身影，甚是淒涼，卻不知曉，她腦海里回憶著的溫情，足夠抵抗一整個寒冬。

  齊凜煒終是沒能下去手，因為那同賀秋雪三分相似的容顏…

  至少，他認為是因為這個。

  鳳國，關於賀秋雪身世的謠言，依舊沒能被制止，只是她從不在乎這個，可她不在乎，有人在乎。

  宮少霆在乎，賀萬年在乎，甚至是李青楓和柳十一，都替她著急。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根深蒂固的思想，最是讓人沒辦法，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他們怕賀秋雪會被推上輿論的巔峰，到時候，不管她有何功績，都難逃一死。

  原本宮少霆口中的婚禮，是解決一切的最佳法子，可賀秋雪當眾拒絕，又狠狠地打了鳳國的臉。尤其是一些大臣，早已哀怨在心。

  「秋雪，不是父親說你，你當時，該應下婚約的。」賀萬年嘆了口氣，拿賀秋雪沒辦法。

  賀秋雪蜷縮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喝了口茶，「我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什麼問題。」

  母親唯一留給她的，只剩了這一身血脈，她知曉鳳國臣子的憂心，卻也不甘願就這樣嫁給宮少霆。

  對於宮少霆，她放不下，卻也不想接受。

  她承受不住第二次背叛了，午夜夢回時，冷宮裡悽慘的場景，她總是不能忘懷。

  「可你終究不能留在這裡了…」賀萬年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有多麼固執。

  放下茶杯，賀秋雪眸色一沉，「奚丹前些日子發生了瘟疫，我打算過去一趟。」

  她畢竟，是奚丹郡的郡主，鳳國不留她，那去自己的封地，也不是什麼難事。

  聽了這話，賀萬年嚇了一跳，「胡鬧，那可是瘟疫，你不能去！」

  「我受命護衛奚丹郡百姓的安危，又豈能臨陣脫逃呢？」賀秋雪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更何況，這是她翻身的機會，只有在奚丹郡樹立了威信，她才能徹底成為奚丹郡主，到時候，就算不靠宮少霆，她也能成功的在鳳國立足。

  「不日我便請旨前往奚丹郡，父親不必憂心。」三言兩語，賀秋雪便送走了賀萬年。

  而她想要前往奚丹郡的消息，下一刻便被送到了宮裡，聽到這個之後，宮少霆鳳眸微沉。

  「她還真是不怕死啊，那可是瘟疫，九死一生！」李青楓正好也在殿裡，聽了這消息，忍不住的說道。

  「這也許是個機會。」不同於李青楓的震驚，宮少霆聲音低沉。

  聽了這話，李青楓皺眉，「你不會是不在乎她了吧，那可是瘟疫啊，不是普通的風寒，稍有不慎，她便回不來了。」

  「她不會回不來的，我相信她。」止住了李青楓的話，宮少霆鳳眸微亮，朝他輕笑一聲，才說道：「她想要依靠她自己，做成這件事，青楓，我沒有多少時間了，她要學會保護自己。」

  每次聽宮少霆提起沒時間來，李青楓便會皺起眉頭來，「不會的，苓姝不是在盡力研製丹藥嗎，就算根治不了，你再活個五六十年，也是沒問題的。」

  宮少霆淡笑一聲，凝望著遠處出神，他相信賀秋雪，一定能自己支撐起一片天來的，畢竟哪天他不在了，她也有能力保護自己。

  賀秋雪還是在第三天離開了，離開京城時，她同鳳國的大臣約法三章，倘若能解決疫症活著回來，那便無人能質疑她的身份，只是他們都不相信，她一個女人，真的能活著回來。

  直到賀秋雪離開，宮少霆都沒有去見她，哪怕是離開的當日，他也只是換了身平常衣裳，站在高台之上，遠遠的眺望著。看著那一抹紅色的身影漸漸遠去，他的心臟，痛如刀絞。只是再痛，也都有熟悉的一天。

  苓姝的藥，吃多了也會有抗性，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痛楚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王爺真的認為此行沒有危險嗎，稍有不慎，姐姐便回不來了！」御書房內，賀晗頭一次動怒了。

  他不能理解，宮少霆為什麼不攔著她。

  宮少霆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批改奏摺，「她身為奚丹郡主，有自己的使命。」

  「那若是姐姐回不來了，你會如何，追封她為護國公主嗎？王爺，下官不懂，你為何要真做？」

  在他看來，宮少霆是最不捨得賀秋雪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