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句芒看著她，動了動唇吐出兩個字：「天道。」

  白寧明白了，也就是說如果她傷害這些人族天道不會放過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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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心裡的怒火。

  可是不傷害這些人她要怎麼樣才能救走這些孩子？難道要她不管他們嗎？

  白寧掃視了一圈周圍哭成一團的孩子，這些孩子最大的不過十一二歲，最小的甚至只有三四歲，在妖族這些還只是小崽子。

  人族的父母怎麼會這麼狠心把自己的孩子送來這麼個地方讓人糟蹋？

  面前的士兵們見她突然停下了動作，拿著武器慢慢向他們二人靠近。

  白寧眸中閃過一絲不耐，她素來便是能動手解決的事就儘量動手解決，何時像今日這樣畏手畏腳過？

  可偏偏，她還真的沒有辦法動手。

  「你好歹是春神，你就沒有什麼能抵擋住他們的法器嗎？」白寧看向句芒。

  句芒涼颼颼地回了一句：「你身為神君，也沒有嗎？」

  「……」她手裡倒是有不少東西，但都不是她的，她也沒怎麼仔細查看過，連功能都不是很清楚。

  她隨手挑了一個看起來應該是用來防禦的法器，但心裡還是沒什麼底。

  「你們都靠過來一些。」她皺著眉看向那些小孩。

  「嗚嗚嗚……」

  然後回應她的卻只有哭聲，根本沒有人聽她的話，甚至本來就在她旁邊的那個小女孩也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跑到了旁邊去。

  一看見這樣的狀況，白寧心裡更加煩躁，她扶額，心道果然小崽子就是麻煩。

  「走吧。」句芒突然說道。

  白寧詫異地看向他，「走？這些小孩怎麼辦？」

  「你想救他們？」句芒微微皺眉，「可能有點困難。」

  更何況這些只是人族的小孩，他不太明白為什麼白寧想要救，在他的意識中，人族素來便與他們無關，或者說，上古時的神祗們，自我意識都非常強烈，別說人族，在他們心裡，除了自己的都是可有可無之人，發生什麼都與他無關。

  看來，如今的仙神，似乎有所改變了？

  句芒搖了搖頭，看來還是他與世隔絕太久了。

  「那你就看著他們被那噁心的癩蛤蟆給抓去？甚至可能沒命？」白寧也不贊同他的話。

  她沒看見也就算了，既然讓她遇到了，她若是就這樣走了，怎麼想都覺得會給她留下心結。

  句芒依然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那邊的士兵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方才被白寧踢開的那人，重新湊了上來，悄悄地靠近著，拿著刀突然劈來。

  白寧再次一腳踢在他的胸口上，將他踹倒在地，將他踩在腳下，搶過他手裡的刀橫在他脖子上。

  「還想偷襲？」

  儘管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那人也硬氣得很，絲毫沒有露出半點的慌張和驚恐，反而凶神惡煞地看著白寧。

  「要殺要剮隨你便，你殺了我，國王也依然不會讓你逃走的。」

  「國王？」白寧嗤笑，「你們那國王遇到事真不會比誰都跑得快？」

  畢竟那可是和妖怪狼狽為奸之人。

  她此言一出，不止被她踩在腳下的那個士兵，周圍的士兵看她的目光都變得憤怒起來。

  「不許侮辱國王！」

  說著，那些人竟是失了方才的冷靜之態，皆是舉刀向她揮來。

  想到句芒說的不能傷人，白寧只能不停地躲開攻擊，或者用腳將人踢開。

  但這樣明顯也不是長遠之計，她再次扔開一個士兵，看向句芒問道：

  「我不殺他們，我把他們打暈總行吧？」

  句芒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是真不明白為什麼要為了這些人族費這麼大的力氣。

  得到句芒的答案，白寧便這才開始還手，將這些士兵一個個打暈在地上。

  等終於解決掉最後一個人，她回頭去看那些小孩，卻見孩子們看她的目光十分畏懼，仿佛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白寧突然就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了。

  她努力擠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耐著性子道：「你們不要害怕，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

  哪知那些小孩卻一個勁兒地搖頭，「不要，我們不要出去。」

  「為什麼？」白寧不解。

  明明她在這裡的時候，這些小孩子對這裡都表現得十分排斥，為什麼現在卻不願意離開？

  「他們大部分是被爹娘送來的，就算出去了，爹娘也一樣會再把他們送回來，反正不會認他們的。」句芒淡淡地解釋道，「我也曾見過有一個稍大一些的孩子，他很聰明也很勇敢，從這裡逃了出去，回去找到了他的父母，父母卻又將他送了回來，而逃跑的代價……」

  後面的話他沒說了，結局已經很明顯了，這孩子多半是死了。

  白寧更加不明白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父母？」

  妖族的小崽子在成年之前都會被父母護得很好，就算自己出事也不會讓自己孩子出事，虎毒尚且不食子，更遑論有智慧的人族？

  「這就是人族的複雜之處了。」

  句芒說，哪怕他在這裡待了那麼多年，自認為對人族已經十分了解，可往往他們還是能做出讓他不解的事。

  白寧看著那些正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小孩，心裡也有些生氣，但是她又做不到就這樣走了。

  「我不是壞人，你們如果真的不願意離開我也不會強迫你們，但是，我只能說你們不離開也一樣會遭遇那些事，並且我敢保證，這個地方絕對不會再存在，你們也不會再回來。」

  她也不管那些小孩聽不聽得懂，自顧自地說了一堆。

  果然那些孩子眼裡皆是茫然。

  他們只知道離開了這裡會遭遇到很可怕的事情，小孩子對危險有著天生的敏銳感。

  「他們不會懂的。」

  句芒說，然而這時，他卻突然看見外面有一陣濃煙升起，當下皺起了眉。

  「不能再拖了，我們該離開了。」

  「為什麼？」

  句芒指了指前方，白寧順著方向看去，面色立刻變得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