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2024-05-01 05:01:22
作者: 大風車
她說著,便自顧自地又去拿了一壇酒過來,拆開,抱著罈子就開始喝。
透明無色的酒水順著她的下巴沿著鎖骨流進了她的衣襟里,她放下罈子,腳步都有些虛浮了起來。
樹語走上前將她的罈子搶了過來,有些無奈:「白姐姐,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拿來!」她臉色緋紅,聲音里都染上了醉意。
樹語卻並不聽她的,笑而不語地看著她。
白寧打了個酒嗝,晃晃悠悠地走到桌邊趴著,半醉半醒地念叨著她還要喝之類的話。
樹語將她扶了起來,準備離開,有人問他怎麼今天這麼早就走了,他無奈地笑道:「這不得先送人回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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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露出一抹瞭然的笑意,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樹語也懶得解釋這些,他扶著白寧頭疼地說道:
「白姐姐,你總得告訴我你住哪兒吧?」
白寧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又閉上了。
就在樹語以為得不到答案的時候,白寧便說了一個名字。
樹語記得那似乎是一個客棧名字,便扶著她往那個方向走。
再說燭陰回到房間之後沒有看見白寧,心裡便焦躁不安了起來,他準備出去找她,卻又不知道她去了哪兒,萬一她恰好回來了怎麼辦?
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深夜,他沉著臉站起身,並不準備再繼續等下去。
他走到房門口,打開門,卻正好看見外面站著兩個人。
一男一女,女子靠在男子身上,目光迷離,面色緋紅,還望著他嘿嘿地笑。
燭陰呼吸一窒,下意識便將白寧從樹語的手上接了過來,冷著臉看著他,「你是什麼人?」
樹語卻絲毫不懼的模樣,他笑眯眯地看著燭陰說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
燭陰冷笑一聲,「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勸你最好想清楚。」
樹語一臉無辜,「我不過是瞧著這位姐姐心情不好便帶她去玩耍一番,哪知道她卻喝醉了也不能怪我呀。」
說完他還勾了勾唇,「那說不定還得怪你惹得她不開心了呢。」
「行了,我走了,不必謝我。」樹語笑著揮了揮手,仿佛沒看見燭陰的冷眼一般。
他一走,燭陰便關上了門。
他看著靠在他身上不省人事的白寧,一時間心情百感交雜。
燭陰突然感覺身上一輕,靠在身上的女子已經不見,地上四腳朝天地躺著一隻小白虎。
燭陰將她抱了起來,便從她身上聞到一股濃郁的酒味,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麼濃郁的味道該是喝了多少?
小老虎突然睜開眼,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
燭陰後背一僵,一瞬間還以為她並沒有醉,哪知道下一刻就見那隻小老虎不停地掙扎,一邊掙扎一邊醉醺醺地嚷嚷道: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你是不是想殺我滅口?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白虎神君!」
「……」很好,看來是真醉無疑了。
燭陰嘆了口氣,道:「你看清楚我是誰。」
他說完,手裡的老虎才安靜了一會兒,又用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看,眼裡露出一絲迷茫,「你是……燭陰?」
燭陰心裡有了絲安慰,心說醉了也還能記得他應該還算好吧?
然而下一刻他便感覺手上一疼,那隻小老虎竟然直接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尖銳的牙齒穿過單薄的布料刺進血肉中,滲出鮮血來。
「好你個燭陰!」小老虎鬆開嘴,齜牙咧嘴地罵道:「搶我的東西就算了,還和那女妖怪聊得火熱無視我!你回來得倒是挺早啊,你不是去找那女妖怪了嗎?」
說到最後她語氣都有些酸溜溜的,可她渾然不知,還繼續說道:「看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多半是不行。」
「……」他什麼時候做了這種事了?
還有……說他不行?燭陰眯了眯眼,看著那隻還在撒著潑的醉老虎,唇角掀起一抹冷笑。
呵,若非她現在是這般模樣,他還真想讓她看看他行不行!
天知道方才看見她靠在別的男人身上他那一刻心裡升起的殺意,可偏生她還渾然不知,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燭陰只覺得前路一片黑暗。
手上方才被白寧咬過的地方傳來一陣溫熱濕濡感,他低頭一看,卻見小老虎正舔著他的傷口,自然不可能是在心疼他。
他一時間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喝醉了也還不忘喝他的血的好處。
將傷口上的血都舔得乾乾淨淨,她又重新抬起頭來瞪著他,金色的眸中水光瀲灩。
「哼,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小老虎醉醺醺地順著他的腿爬到他懷裡,又道:「明日再見到那女妖,你不准再和她說話。」
「是是是。」燭陰無奈地應道,然而後知後覺地卻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
他眸子微微亮了亮,聲音有些沙啞:「你……為何不讓我同她說話?」
他突然覺得,他家小老虎或許並不是那麼的不開竅。
白寧眸中閃過一絲茫然,為什麼?她怎麼知道為什麼?反正她就是不舒服。
「不准就是不准,難道你真喜歡她不成?!」
喝醉了的小老虎格外大膽,甚至都敢吼他,但燭陰心裡卻感到一絲甜意,絲絲甜進了心裡。
他眼含戲謔地看著白寧道:「若我真喜歡她呢?」
「你敢!」小老虎瞪大了眼睛,隨後又皺起了眉,哼哼道:「你喜歡就喜歡唄,關我什麼事?」
但她的目光中卻透著一股子威脅之意。
「嗯,我對她並無感情。」燭陰點了點頭,突然低下頭,一個淺淺的吻落在白寧的額頭上,他輕聲道:
「我心悅你。」
小老虎一臉茫然,不明白他在做什麼,隨後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
「你嘴上沾了一根毛!」
「……」
燭陰心裡醞釀的那麼點氣氛剎那間灰飛煙滅,他摸了摸唇角,果然發現一根毛髮。
他拿下來放到手心中,那是一根雪白近乎透明的毛,他想了想拔下了一根自己的頭髮,同那根毛綁在一起,又拿出一個玉盒小心地放進了裡面,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