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自甘墮落

  這個場合，即使慕小冉再好奇，我也沒機會跟她細說李牧與我們的關係，於是，我悄悄貼在慕小冉耳邊，對她說：「別問那麼多了，李牧這個事兒，等回頭我再慢慢告訴你。」

  小冉聽了，點了點頭，聽話得沒再言語。

  華悅見狀，卻微昂起圓潤的下巴，眼眸傲氣且不屑地睨視著我，冷聲問道：「鍾晴，你又說我什麼壞話呢？」

  我看著她緊繃得略顯神經質的樣子，沒好氣地冷笑一聲後，不客氣地回敬她道：「華大小姐，你太自以為是了吧？你以為你是誰啊，每個人都想談論你？你怎麼什麼壞事情都賴到我的頭上呢？我猜你這麼多疑，難不成是懷孕了吧？如果這你也要怪我的話，那可真是好笑了，不過，你要真要跟我沒完沒了，那我也無所謂，正好我也有很多舊帳，想要找你算呢，我不介意與你奉陪到底。」

  我一邊諷刺著，一邊想要詐她一詐。

  沒想到，華悅聞言，臉色真的一僵。

  我暗暗鬆了口氣，看來，我猜對了，以華悅此刻的反應來看，她果然是懷孕了。

  慕小冉卻並不知道我心裡的想法，立在一旁還以為我真的動怒了，忙安撫我道：「鍾晴，你控制點兒情緒，別什麼不相干的事都生氣啊。」

  「不相干的事？」華悅聽到慕小冉這句意有所指的話後，許是覺得更加沒面子了，洶洶的火焰這把徹底地著了起來。

  「慕小冉啊慕小冉啊，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朋友了？虧我當初掏心掏肺地對你好，你現在就是這麼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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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音量很大，聲調又尖細，語音一落，立刻就引起了大廳里人們的關注。

  大家都竊竊私語地看著我們，而電梯口的人們，則乾脆圍了過來。

  如果是換做別的地方，我會毫不客氣地拉著小冉將她罵回去，這麼些年的被誤解、被質疑，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在被人圍觀的時候，與對方吵架了。

  但是現在，我覺得不合適。

  這裡畢竟是小冉日後工作的地方，如果事情鬧大了，我以後大不了可以不來這裡生產，但我不希望小冉不能因為這麼點兒小事，而影響了她作為醫生的公眾形象。

  所以，在小冉剛要動怒的時候，我一把拉住她，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是沒想到，慕小冉卻跟慕睿軒一樣，都是個暴脾氣的人。

  她挑著眉毛，目光凌冽的看著華悅，惡狠狠地說：「華悅，別把什麼髒事兒都往別人身上潑，當初你對我好，是因為我們倆性情相投嗎？你還不是因為慕睿軒與我最好，所以你想通過討好我，替你說幾句好聽的？那時候我年少、單純，沒看透你，可如果現在我再不了解你那點兒花花腸子，我可就白活這麼長時間了，我勸你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少耍點兒勾心鬥角的把戲，免得傷到自已。」

  「你……」華悅聽了，氣得臉漲得通紅，指著慕小冉，吭哧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小冉冷吭一聲，絲毫沒把她當回事的架勢。

  我趕緊又拉了拉她，「走吧，別跟她吵了，圍觀的人太多了，影響不好。」

  小冉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護著我，擠出人群，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送我出了大門，人少了許多，我這才鬆了口氣。

  在小冉的追問下，我把李牧的情況，還有他此時與華悅的糾葛，簡單地跟她講述了一遍。

  小冉無語地直翻白眼。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也沒敢再耽擱她的時間，與她告別後，便自己攔了個計程車回別墅。

  在路上，我越想越覺得奇怪。

  以李牧的個性，他不可能會與華悅發生身體上的接觸啊，那一段時間沒見，華悅怎麼會懷孕了呢？

  難道，她又要耍三年前騙慕睿軒的把戲，裝作自己懷孕來騙李牧？

  我忍了半天，沒忍住，終於拿出手機，給李牧撥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李牧才接聽。

  我下意識地問道：「喂，學長，你在哪呢？」

  這本是我開場白的一句問候，但是沒想到，李牧竟然支支吾吾地沒有回答。

  這完全不是他的做派啊。

  我心中漸漸升起了不好的預感，只好直截了當地問他，「學長，我剛剛在婦產醫院看到華悅了，她說她懷了你的孩子，是真的嗎？」

  李牧聽了，沉默了足足一分鐘。

  我也沒有催他，只安靜地等著他回話。

  良久，他終於嘆了口氣，啞著嗓子，低沉道：「是真的，我們倆，發生關係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還說你失蹤了。」我驚呼了一聲，緊著追問著。

  李牧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一個多月前，華悅藉口給我父母送東西，跑來我家，趁著我不防備，給我的水裡下了藥，結果，我意亂情迷地與她發生了關係，更沒想到的是，那一次華悅竟然懷了我的孩子，她拿著B超單子和各種化驗單，跑來逼著我跟她結婚，我不願意，只能躲出來了。」

  我被這個意外的故事徹底驚到了。

  我實在是想不到，華悅的孩子竟然是以這種方式誕生了，我真不知道，如果這個孩子有幸出生，當他得知了自己的生命，不是父母愛的結晶，而是由一個圈套生成的，他得有多難受、多自卑？

  我更是沒想到，華悅為了一己私利，竟然齷齪到這種地步。

  我又不免同情起李牧來了。

  顯然，他也是這場事故的受害者，雖然他逃避的做法，我不認同。

  「學長，那你現在在哪啊？我過去找你。」我關心地問他。

  「我，我在朋友新開的一家酒店。」李牧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告訴了我地址。

  我將地址報給了計程車司機，司機應了一聲，將車調頭，往那家酒店開去。

  很快，我就到了目的地，按照李牧給我的房間號，我找到了他的房間。

  李牧來開門時，我愣了愣。

  他，憔悴了。

  白色的襯衣只扣了兩三個扣子，鬆散在褲子外面，鬍鬚爬滿了下巴，眼睛裡也布滿了血絲，頭髮雖然沒太凌亂，但顯然是好久沒有理髮了。

  總之，他不再是那個陽光和藹的暖男了，而是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陰暗的氣場，壓抑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我走進房間，裡面更是雜亂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竟冒出了一股恨鐵不成鋼的火氣，生硬的話，想也不想地就脫口而出，「李牧，你現在這是幹什麼？自甘墮落下去嗎？公司也不管了嗎？」

  李牧聽了，眼神更加黯淡了，「那你要我怎麼辦？我不愛她，難道就這樣跟她奉子成婚嗎？」

  看他這樣痛苦，我一下子就泄氣了，口氣也緩和了下來，「如果你真的不愛華悅，那就出去跟她說清楚，一起把孩子打掉了就是了，現在躲在這兒自甘墮落算什麼啊？你以為躲在這兒，時間就會靜止不動了嗎？華悅的肚子會一天天變大的，你這不是害人害己嗎？雖然華悅是活該，但更痛苦的不還是你嗎？」

  「打掉孩子？」李牧空洞的眼神，聽到這裡時，有了一絲閃爍。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連忙說：「不過我話說回來，孩子總歸是一條人命的，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走到這一步，你還是得想清楚一些，我們一起想辦法，總是會渡過難關的，好嗎？」

  聽我說完了這些，李牧沉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