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懷孕了

  我失落地走回到辦公室，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就是霍佳榮說的，慕睿軒的苦衷？

  這就是霍佳榮說的，慕睿軒對我還念著舊情？

  我苦笑了一下。

  鍾晴啊鍾晴，該醒醒了，不管慕、高兩家到底有沒有仇怨，我與慕睿軒，怕是都走到盡頭了。

  我給自己沖了一杯苦咖啡，我要嘗一嘗，到底是它苦？還是我的心裡苦。

  這世間沒有後悔藥，也沒有忘情水，那就將這杯咖啡，當成是我放下慕睿軒的一劑良藥。

  我端起咖啡，剛要送到嘴邊，電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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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母親。

  難道，是醫院那邊出事了？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有一瞬間的眩暈，我趕緊深吸口氣，接聽了電話。

  「晴晴，快點來醫院。」母親大喊著，聲音中透著焦急不安。

  「媽，是爺爺他？」我只問了一半，便問不下去了，眼淚刷地一下，流了下來。

  「沒有沒有，但你們爺爺病情有些加重，剛剛出現了一次心臟偷停的現象。你快來吧，我怕他隨時醒過來，要找你。」母親一邊安慰，一邊催促著我道。

  「好好，您別著急，我現在就過去。」

  我趕忙按斷電話，想到高曉燕還在公司，便給她打了電話，想讓她也趕緊去看爺爺。

  但高曉燕卻掛斷了我的電話，我反覆了兩次，都是如此。

  我明白了，她應該是怕我攪了她與慕睿軒的談判，所以連電話都不交了。

  我氣得大罵她一聲冷血，但時間緊迫，我來不及再跟她費口舌，便不再管她，急匆匆地放下工作，跑去了醫院。

  等我過去時，爺爺已經平緩了下來。

  他臉色蠟黃，閉著眼睛，又睡著了。

  如果不是他身上貼滿了各種監測導線，在持續運行著，我都要以為爺爺已經去世了。

  母親紅腫著眼睛守在爺爺床前，看到我進來，她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你來了晴晴，你爺爺他，恐怕是等不到你父親回來了……」

  「會的，爺爺生命力頑強，他會挺過去的，會的。」我難過地抱住母親，輕聲安慰著她，也像是在安慰我自己。

  但是我們卻都明白，爺爺的身體與精氣神已經差不多被掏空了，他的時日不多了，不一定哪次昏迷後，便不會再醒來了。

  母親低聲地哭了許久，我擔心她的身體，好說歹說，把母親勸住哭，讓司機送她先回家休息。

  自從國外回來，她便一直在醫院照顧著爺爺，已經多日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高曉燕不來，如果母親這麼熬著，她再病倒了，高家恐怕就真的大亂了。

  還好母親聽勸，她把爺爺換下的髒衣服收拾收拾，裝進包想要拿回去洗，最後才留我下一個人，明天再來換我。

  病房裡恢復了安靜，只有監測的機器，規律地發出「滴滴滴」的聲音，冰冷又刺耳。

  我趴在爺爺身邊，低聲地向他訴說著今日高家的危難。雖然知道爺爺聽不到，我也不敢讓他知道，但說出來，總好過憋在心裡。

  爺爺說的對，紙上談兵，還是不能管理公司，既然我看了他大半的筆記，但我仍然理不出頭緒，不知道該如何轉變這個危機。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爺爺慢慢轉醒了。

  我急忙抬起頭，握住爺爺的枯瘦的手，輕聲地問，「爺爺，你睡醒了？好些了嗎？」

  爺爺直直地看著我，眼神好一會兒才聚攏在一起，「哦，是晴晴啊，爺爺是不是又嚇著你們了？」

  我用手背抹掉眼淚，強顏歡笑地說:「沒有，您就是睡了一覺。」

  「噢，我睡了多久啊？」

  我看看外面落日的夕陽，撒了個謊，「一個小時吧，有沒有做夢啊？」

  爺爺嘴角慢慢上揚，轉過頭，眼睛盯著棚頂，「嗯，我夢到你父親了。」

  「父親？」我喃喃問道。

  「是啊，我夢到他還是小孩子那麼大，他拉著我，讓我陪他玩，但是我太忙了，一直讓他等，等我不忙的時候，再帶他去遊樂場、去動物園，結果，這一等，

  就等到了他長大，結婚、生子，我也沒有陪他做一場遊戲、外面遊玩過一次。我愧對你們的父親啊！」

  說著，我看見爺爺的眼角，劃下了一行眼淚。

  「爺爺，父親不會怪您的，他知道您忙，也是為了他，為了我們高家。」我伸手替爺爺擦去眼淚，沒想到，眼淚卻像自來水一樣，又迅速聚齊，涌了再來。

  我心裡像被什麼撕扯著一樣，揪得生疼。

  這就是富家子弟，外人眼裡，過著富足體面的生活，但背地裡，卻有著無盡的心酸與遺憾。

  爺爺無奈地笑了笑，「你跟你父親一樣，都是懂事的孩子，可能也就是因為懂事，你們會錯過很多本該屬於你們的幸福，如果可以重來……」

  說著說著，突然，爺爺停住了，面色慘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發現機器的聲音也不對了，原來規律的嘀嘀嘀聲，也變得急促。

  我又忙轉頭看了眼監測的顯示器，上面的線條，又開始忽上忽下的起伏跳動。

  我慌了，趕緊跑出去叫醫生。

  醫生聽了聽爺爺的心跳，又翻了翻眼皮，火速又將爺爺推進了手術室。

  我聽了爺爺又要搶救，急火攻心，也一下子暈倒了。

  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病床上。

  醫生正在給我輸液，看著我醒了，態度和藹地說：「恭喜你，，你懷孕了，已經兩個多月了。」

  我一下子呆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我懷孕了？

  孩子是慕睿軒的？這怎麼可能？

  這時，我突然想起來，我確實好久沒有來例假了。

  前段時間，爺爺住院、慕睿軒接連打擊我，忙的我早忘了例假的時間，現在算一算，我真的有兩個月沒來例假了。

  如果時間沒算錯的話，那我最後一次與慕睿軒發生關係，應該就是那日在荒山上，他在車裡強要我的那次吧。

  以前跟慕睿軒在一起時，每次同房之後，我都有吃避孕藥，只有那一次，我忘得一乾二淨。

  沒想到，就是那一次，我竟然就懷孕了。

  我真不知道，我是該高興？還是該懊悔了。